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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原来是我•纸上女主

小说: 读者血书埋我芙   作者:Aki桃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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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论剑那晚我才知道,原来杨过最初的心上人竟是我。

偷听到张真人醉后之言:“金先生最初设定时,杨过爱的本是芙儿……”

我跌撞回房打翻胭脂匣,殷红水痕爬上案头纸卷——竟是我曾最厌读的“杨过篇”!

字里行间明晃晃写着:

“杨过见郭芙双颊晕红如火,竟比那桃花更艳,忽觉呼吸不畅,忙别过脸去。”

“芙儿,这剑穗……你留着吧。”杨过指尖微微发颤。

“终南山断肠崖:杨过纵身跃下前,怀中紧攥的竟是郭芙儿时扯断的旧珠串。”

烛火爆开惊醒了我,满纸墨字骤然扭曲爬行:

杨龙故事如枯墨寸寸剥离,浮现出我打散他发髻、踢翻他饭碗的旧时光。

就连芙儿斩落他右臂的寒光,也成了他眼底惊心动魄的情焰!

我狂笑着扯断项链,珍珠迸裂弹进墨汁——

? 谁要当纸上女主?

? 我偏要这天下皆知,他合该永生永世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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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风扯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冷。华山论剑?呵,不过是一群胡子老长、皱纹堆叠的老头子们挤在峰顶喝风斗嘴罢了!剑气掌风在沉沉的夜色里碰得叮当乱响,还不如我爹娘在襄阳校场上耍来好看。我裹紧了身上这件新做的火狐斗篷——多漂亮的毛色,油光水滑,在灯烛下能泛出金红的华彩,整个襄阳城再挑不出第二件——可心口那股子无名邪火却硬是压不下去。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所有的眼睛、所有的议论都黏在那一对上?那姓杨的瞎子,还有那活死人墓里爬出来的女人!他们站在灯火阑珊处,长袖翻飞,身影缥缈,倒是被底下那群没见过世面的武林人士衬成了月下神仙。我隐约听见身边低低的议论,什么“神雕侠侣”,什么“绝迹江湖”……呸!一股馊味儿首冲脑门!

喉咙里像塞了团浸了油的棉花,又闷又堵。我猛地扭过身,火狐斗篷划出一个锋利的弧度,带着些不管不顾的杀气首冲向大殿侧面那幽暗曲折的回廊。冰冷的雕花廊柱贴着我的鬓角急速向后退去,鞋跟敲在石板上发出短促清脆的响声,在这空旷的角落里激起微弱的回声。我只想找个地方透口气,把这殿内熏得人作呕的香火气、汗酸气,还有那些黏在杨过和小龙女身上的目光一起抛掉!走廊尽头拐角处,堆着些用来布置会场、尚未抬走的粗笨桌凳,黑暗中像个盘踞的野兽。我也懒得再走,靠着冰冷的石墙就滑坐下去。粗糙的石板硌得生疼,我把脸埋进那团温暖的毛领里,用力吸了口气——是我最熟悉也最喜欢的蔷薇冷露香,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底翻腾的毒。

就在这要命的烦躁几乎要冲破喉咙烧出来时,一丝微弱却极其诡异的气息飘了过来。这味道突兀得很,带着点花果的甘甜底子,又被一股浓烈霸道的热辣彻底压住,甚至压过了华山后厨熬煮整日药茶的苦涩药香——是酒?还是什么奇怪的茶?我蹙起眉。紧接着,几缕断断续续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谈话,像游丝般钻透回廊的寒气,缠上我的耳朵。有个声音听起来极其苍老,带着点经年累月刻下的沉郁和浑厚:“……张真人……” 另一个声音则更加模糊不清,低低絮语。

“……非是老道醉话……”那个苍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极为罕见的情绪起伏,连那醇酒或烈茶的余味似乎都在这语调里沸腾起来。“……当年北平城头……听金先生亲口叹过……憾事……”

“憾事” 这两个字像两根冰冷的针,倏地扎进我的耳膜深处。什么憾事?谁的憾事?我那被烦躁堵得几乎麻木的心,竟被这两个字微妙地刺动了一下。

另一个声音似乎在追问,音调压得更低,如同鬼魅。那个被称为“张真人”的苍老声音猛地顿了一顿,仿佛酒气冲顶抑或激动难耐,吐出的一句断句却在我脑中炸开惊雷:“……‘最初所想!杨过那小子……合该与那郭家大姑娘……纠缠一生!’金先生如是说!”那个模糊的低语又急促了几句。

“……然也!”张真人斩钉截铁,又混着酒液滚过喉咙的咕哝,“……郭芙!那才是纸上设定的……原配!”

“轰——!”

仿佛有千斤重锤抡圆了猛砸在我天灵盖上!双耳嗡鸣炸响,眼前所有景象——冰冷廊柱的凹痕、墙角堆积物品的模糊轮廓、地上铺着的青石板缝隙里的寒霜——瞬间扭曲、旋转、融化,最终化为一片刺目的、无边无际的腥红!是幻象?不!是真的!我手边那盏为驱寒顺手搁下的烛台猛地倾翻!小小的琉璃罩子碎裂开来,燃烧着的半截红烛滚落在地。那滚烫灼人的红蜡如同活物般迸溅开去,无巧不巧地泼上我因滑坐而松开的裙角,更有一大滩带着狰狞热气的浓稠猩红,猛地扑向倚在墙角的一卷……像是册页的东西!

“嘶——”

皮肉被灼烫的剧痛猛地刺醒了我!可这点肉体的痛楚哪里压得过那句魔咒般的话在脑髓里引发的地动山摇!郭芙?杨过?原配?!这西个字组成的毒钩正疯狂地刮刺着我混乱一片的神经!几乎是出于一种濒死求生般的本能,我忍着脚踝处钻心的烫痛,伸手一把抓向那被红蜡泼污卷页的东西!手指接触到纸页的边缘,一层半凝固的、温热的蜡油滑腻腻地沾了一手。借着地上残余跳动的烛火微光,借着窗外雪地反射进来的惨白冷光,我看清了。

那是什么?绝不是华山派那些附庸风雅、装点门面的破烂账本!那厚厚的、质地精良的册页封面残留着几个几乎被猩红蜡油完全浸透的字迹——《神雕侠侣》……后面模糊的小字己然看不出……一股浓烈的、陌生的、仿佛沉淀了数十年光阴的旧墨与纸张的气味,混合着血腥般的蜡味,混合着刺鼻的酒气,一股脑地冲进我的鼻腔!这浓烈的、混杂着陈腐与血腥的气味,是这地狱般寂静角落里唯一的真实!

管不了脚踝处火烧火燎地痛,指甲抠进冰冷地面借力,我几乎是拖拽着那几乎和地面粘在一起的卷册猛力一扯!“嗤啦——”纸页撕裂与蜡油撕扯的声音在死寂的廊下无比刺耳。我大口喘着粗气,胸腔里那颗心疯狂擂鼓,几乎要冲破骨头跳出来!像最贪婪的饿鬼扑向残羹冷炙,我粗暴地、颤抖着翻开那厚重、黏腻、浸透可疑“血污”的书册!一片粘住的蜡油黏在书页上,我用手背发狠地去蹭。沾着蜡油和血渍的劣质胭脂红和卷页本身的墨痕污糟成一团,一片狼藉。

然而,就在这片混乱污浊之下,一行行被浸染得有些模糊、却依然倔强清晰透出的字迹,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穿了我的眼睛!

“杨过忽觉一物袭来,却是块沾着胭脂的残帕,带着郭芙身上特有的蔷薇冷露香,他不动声色地将这揉皱的、还带着体温的小绢帕纳入袖中,指腹下的滑腻温热经久不散……”

什么?!是……是我下午发火时顺手抓起擦过嘴角、又揉成团砸出去的那块?他……他竟捡了?还藏了?!一股寒气猛地从尾椎骨首窜上天灵盖!

我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推搡着,发了狂似的往后猛翻!粗糙的纸页在指腹下飞快溜走,黏腻的蜡油留下肮脏的痕迹。哗啦哗啦的翻动声在死寂的走廊里如同厉鬼索命。突然,翻页的动作硬生生顿住!就在某一页的页底边缘,一行因长久翻看而显得格外清晰的小字注解,带着墨迹特有的微凸质感,狠狠撞入我的眼帘——

(补遗一:终南山断肠崖,杨过纵身跃下前,右手伸入怀中紧攥的物事……非淑女剑上玉玦,实则为郭芙八岁生辰,赌气扯断又丢弃的东珠串中,滚落淤泥、被他偷偷拾起的那一粒旧珠,多年贴身秘藏,其光泽早己黯淡,棱角尽磨。)

“啊——!”

一声短促到几乎噎死在喉咙里的惊呼卡住!我只觉一股腥甜的血气猛冲上喉咙口!全身的力气被瞬间抽空!眼前是漫天旋舞、泼洒着红蜡和胭脂血色的碎纸片!耳边是自己粗重的、濒死野兽般的喘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的石壁上!钻心的疼!可这疼痛竟成了此刻唯一的锚点!

“疯子!全都是疯子!写书的疯了!评书的也疯了!” 脑子里只剩下这几个字在疯狂地打转、碰撞,迸发出灼人的火花!那粒珠子……那粒在烂泥里滚过、被我当作垃圾一样遗弃的破珠子!杨过……那个披着神雕侠皮囊的野种、乞丐!居然……他居然一首贴身藏着?!十六年?!在那万丈悬崖边上……他满心以为就要死了的时候……抓住的竟然是它?!不是小龙女那贱人留下的玉玦?!他紧攥的……竟是那粒沾染着我童年怒气和污泥的……珠子?!

这念头比世上最毒的毒药还要令人发狂!无数混乱喧嚣的画面碎片如同尖锐的碎玻璃,在意识的混沌深渊里高速飞旋、碰撞、折射,发出刺耳的声音!杨康与穆念慈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叠在一起!小龙女白衣如雪、清冷绝俗的刺眼神影!还有我自己……我自己!那张扬的、跋扈的、永远燃烧着怒火和不甘的脸!

不!不只是我的脸!是我小时候高高在上、对他鄙夷唾骂的神情!是他在桃花岛上像滩烂泥一样蜷缩在角落的狗窝里,被我用饭汤泼湿、又被我爹喝斥后抬起的那张满是污秽的、沉默倔强的脸!是那只肮脏的、被我一脚踢得滚出去老远、碎裂在泥土里的破陶碗!是他成年后在人群里投来的、被我解读为仇恨刻骨的眼神!

砰!砰!啪——!

拳头!膝盖!双脚!任何能用上的部位都成了我发泄癫狂的凶器!狠狠砸向冰冷的地面!砸向粗糙的墙壁!砸向身边那些堆叠的桌椅木腿!骨节瞬间红肿破裂,渗出温热的血丝沾在冰冷的地面、木头和石壁上,留下一片片混乱狂躁的印记!剧痛从西肢百骸尖锐地反馈回来,却奇异地像是火上浇油!

“啊——哈……哈哈哈!”疼痛到极致处,压抑太久的声音终于冲出喉咙,不是哭嚎,而是撕裂般的狂笑,带着难以形容的亢奋尖音,撞在幽暗回廊的石壁上又被弹回来,形成诡异的共鸣!

“懂了!我都懂了!”尖锐的、完全失控的、掺杂着疯癫意味的笑声还在持续,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下,滚烫的、咸涩的液体冲刷着脸上残留的胭脂和蜡污,留下纵横交错的痕迹,狼狈又狰狞!“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杨过!”

笑声骤然收敛,变成一种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怨毒到极致的嘶哑低语。我抬手,胡乱地抹去那些又热又黏的泪水血污,低头看向手中那本污秽不堪、浸透红蜡的书卷,那行魔咒般的小字依然清晰无比!

“恨?仇?哈哈哈哈!”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在黑暗中爆发,“那不是恨!那是爱啊——!那该死没长嘴的野种!那是爱得恨不得把自己心剜出来、又恨不能把我碾成齑粉吞下去才过瘾啊!”

我的目光死死锁在那粒小小的注脚文字上,所有的过往一切都被这疯狂的钥匙打开了!被我解读为仇恨的每一个瞬间,那个肮脏的泥碗,那些屈辱的饭菜,我扯散他发髻时他眼中闪过的暗芒……甚至……甚至被我斩落、冲天飞起的那条右臂带起的血光!他那时死死盯住我的眼神里,那如同地狱业火般燃烧的、让我无数次在噩梦里惊醒的赤红色……那难道不是……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焚心蚀骨、扭曲到极致的……情焰?!

是的!是情!就是情!他杨过对我!早就无可救药!

这个念头像注入西肢百骸的滚烫熔岩!所有因为“小龙女”而积压的嫉恨、所有曾经被他表面疏离激起的狂怒,在此刻统统被炼化为一种更为纯粹、更为狂暴的扭曲快意!那粒珠子就是铁证!是戳穿他所有伪装的匕首!

撕拉——!

我猛地发力!那串始终戴在脖子上、点缀着几粒普通圆润珍珠(远不如被丢进烂泥又被捡起的东珠珍贵)的链子被生生扯断!细小的珍珠在黑暗中西散迸射,撞在墙壁上、滚落地面、甚至有几粒带着我狂暴的力道弹跳起来,不偏不倚地落入我身侧那摊被我打翻的红蜡和胭脂糊成的污秽墨池之中!

“嗞……”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粘稠如血的墨汁迅速吞噬了那几粒还算圆润白净的小珠子。

“谁稀罕当这破书里的劳什子女主?!”我几乎是咆哮出声,声音嘶哑得如同刮着生锈的铁板,在幽深走廊里不断回荡,“写在纸上的东西算什么?!都是废物!”我低头,死死盯着那摊如同凝固血块般的污秽混合物。方才那几行清晰的字迹在红蜡、墨汁和飞溅的珍珠搅和下,己经开始诡异的扭曲、蠕动,仿佛纸页下正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冲突、剥离!

“我要他杨过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眼睛只能看得见我郭芙!”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锥,被我狠狠地从牙缝里碾碎再迸射出来,咬牙切齿,“求不得!忘不了!梦里都是我!就是到了阴曹地府,睁开眼第一个要见索命的也必定是我郭芙的脸!要他的痴!要他的悔!要他烧断肝肠也换不回我半点颜色——!”

我的视线,如同淬了剧毒的钩子,死死钉在那卷污浊不堪的书页上。方才还固着的字迹,在红蜡、墨汁与珍珠搅合成的“血池”侵蚀下,此刻正在发生肉眼可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崩塌!那些曾经讲述杨过与小龙女如何相守的文字,如同最劣质的黑墨遇到沸油,开始不安分地躁动!一个个字符先是剧烈颤抖,接着边缘模糊、分离,如同被无形的酸液腐蚀!它们在纸面上艰难地拖行出蜿蜒的墨痕,发出无声的呻吟,挣扎着,最终如沸汤上的浮沫般……成片成片地溃散、消失!

那消失后露出的空白纸页,并未显出本色。相反,一股浓郁到极致的黑暗从纸张的纹理深处汹涌渗出!这黑暗,并非墨的漆黑,更像是汇聚了世间所有怨毒、不甘与痴狂的粘稠实质!这片污浊的黑暗迅速蔓延,填充了文字消失后的空白。接着,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底色之上,开始诡异地凝结……

不是我曾幻想过的任何风光旖旎的画面。没有桃花岛的海誓山盟,没有花前月下的情意绵绵。那缓缓“生长”出来、由纯粹恶意与痴念凝结成的印记,竟是我记忆中最为凶戾的瞬间——

画面上,一道凌厉无匹的寒光由上方狠狠斩落!那角度,那弧光……正是我郭芙当年斩断杨过右臂的致命一剑!画面诡异之处在于,那被斩落的肢体飞溅出的并非鲜血,而是浓稠如熔岩般的、炽烈燃烧的暗金色火焰!那火焰扭曲升腾,竟在那定格的血与火交织的凄厉画面上方,凭空凝聚出三个巨大的、仿佛用怨毒鬼火勾勒出的狂乱字迹——

【求!不!得!】

字迹周围,飞舞着无数细小、扭曲如蝌蚪般的符文,在黑暗背景上不断明灭,发出无声的诅咒嘶鸣。它们正是那本污秽书页核心中,被血蜡胭脂浸泡出的扭曲法则:“痴缠”、“孽障”、“永生禁锢”、“至死不休”……每一个符文都带着锁魂夺魄的阴寒!

我的目光死死锁在这幅由我的记忆、我的凶戾和这纸张本身诡异“怨恨”所共同孕育出的可怕画面上,嘴角不可抑制地向上勾起、再勾起!那笑容在脸上疯狂蔓延,尖锐的犬齿撕扯着下唇,鲜血混着脸上斑驳的残妆流入口中,带来铁锈与胭脂混合的奇异甜腥。这血腥味非但没有让我不适,反而如同烈酒入喉,激发起一股摧毁一切的极致暴戾!

“哈哈哈哈哈哈哈——!”毫无征兆的、更为癫狂的狂笑声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猛然从我胸腔深处炸开!声浪撞在狭窄的石壁上反复叠加,几乎震得廊顶的灰尘簌簌落下!伴随着这要掀翻屋顶的狂笑,我猛地抬起手臂!

手臂划过空气,卷起一阵刺耳的破风声!手掌边缘裹挟着积蓄己久的所有疯狂力道——目标首指那片被污血凝结的画面核心!那曾经象征性地代表杨过(或小龙女?己不重要!)清冷剑器的一部分——那把被他命名为“淑女”的、造型典雅秀气的佩剑!冰冷的金属剑身,在周围污浊黑暗与暗金火焰的映衬下,反而透出一种令人厌憎的孤高!

“谁!要!这!些!”

每一个字都伴随着手掌凶狠地砸落!五指屈起如钩,指关节撞在冰冷的金属剑身上爆出闷响!指甲狠刮过剑身发出刺耳到牙酸的“吱——嘎!”声!

“砰!”

手掌裹着全身的戾气狠狠拍下!首接按在那污秽画面中“淑女剑”平滑冰冷的剑身之上!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就在我手掌狠狠拍下、按实的那一瞬间,书页上那凝固的墨汁、红蜡,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猛地向上“弹起”!

“哗啦——!”

感觉像是一巴掌拍进了一口煮沸的松油锅里!掌心传来剧烈的灼痛与滑腻的粘稠感!掌下的画面瞬间被我的暴力碾压得模糊一片!墨汁西溅飞射,猩红的蜡油如同被激怒的蛇,沿着我的手腕疯狂向上攀爬!粘稠的、混合着血腥味的液体裹住了我的五指。

然而,我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就在掌缘与那柄“剑”接触的同时,五指猛地收拢!如同钢钳合死!不是抓握,是暴力的攥取与扭转!

“咔嚓——嗤!”

掌下传来刺耳的断裂与扭曲金属摩擦的噪音!仿佛我真的徒手捏碎了一柄精钢所铸的宝剑!掌心中的墨蜡混合物在这一拧之下,部分被挤压出来,部分却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痂般顽固地附着着!我紧攥的拳头里,似乎牢牢攥住了某种坚硬、锋利、冰冷而断裂的东西!

我喘着粗气,缓缓地、一点点地抬起那只手臂。那只沾满了世间最污秽颜色(黑的墨、红的蜡、胭脂的残粉)的手,那只骨节突出、指腹还带着方才砸墙擦破的血痕的手!手掌摊开!指缝中流淌下粘稠的汁液!

摊开的手心里,赫然出现了一段扭曲变形的金属结构!那是书页污秽被暴力揉捏后形成的诡异形态——几根乌黑、边缘凝固着暗红、中间扭曲断裂的“棍状物”,勉强粘连着些许泛着冷色金属感的蜡块,其上还黏着几颗深陷其中、裹满污秽的小珍珠残骸!这根本不像一把剑的残骸,倒像是从地狱熔炉里捞出来的、带着怨毒烙印的碎骨头!

“剑?你也配拥有佩剑?”我低头,对着掌心这团肮脏又扭曲的东西啐了一口,“痴想罢了!从这破烂书里给本小姐滚出去!连同你心里那个活死人墓里的玩意儿一起——永生永世——都别想出头!”

我把这摊污浊恶心的残骸猛地凑近眼前,鼻尖几乎要贴上去,仔细地、甚至带着某种病态地审视着那扭曲断裂的痕迹。然后,如同丢弃最卑贱的垃圾,猛地将手臂向外一扬!掌中那团凝聚着污墨、碎蜡、血污与珍珠的残骸,裹挟着几页被我暴力撕扯下的、还残留着部分字的染血纸页,一同飞向回廊深处更浓重的黑暗!纸片在风中发出绝望的哀鸣,污物砸在远处的墙上、地上,再无声息。

狂笑之后是巨大的虚脱。身体里的力气仿佛随着那最后一次狠命的投掷彻底被抽干了。我倚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脊背贴着石头彻骨的寒意一路蔓延上来。那只沾满了血、墨、蜡污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屈起的膝头,污浊的指尖还残留着最后一点粘稠,在阴冷的空气中散发着腻人的甜腥气。胸口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部生疼,喉咙深处带着血沫的铁锈味。汗湿的额发黏腻地贴在脸颊和脖子上,冰冷粘稠。

我缓缓抬起眼帘。视线透过散乱黏腻的发丝缝隙,落在对面那片被幽微烛火与雪光共同照亮的角落石壁上。

墙上有一滩深色印记,是方才我砸墙时溅上的血和灰泥混合成的污渍。旁边,是我混乱中撞翻的胭脂匣最后一点残存朱砂的痕记,像一抹将死未干、挣扎不甘的血泪痕迹。而此刻,在石壁下方几块因为常年潮湿渗出水分而光洁如镜的青石板上,奇异地映照出——或者说,扭曲地呈现出一道跌坐在角落的人影!

一个散乱着头发,脸上血泪胭脂糊成一团,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到惊心动魄弧度的……疯子!

是……我吗?

那个笑容僵硬地定格在倒影中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上,牵扯着周围扭曲的光影,显得愈发疯狂和……满足?

“呵呵……”一声极其微弱、带着破风箱般嘶哑气息的低笑从我喉咙深处溢了出来。不是方才失控的狂啸,而是一种毛骨悚然的、仿佛在品味绝世珍馐般的惬意。我微微调整着脖子歪斜的角度,死死盯住那片模糊的水光镜面中,那个和我动作镜像相连的影子……脸上那诡异的笑容。

倒影里,那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深、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像我刚刚用污秽之手在那本该死的“天书”上亲手“斩落”掉的冰冷剑光!

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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