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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彤州风云与钰州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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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缓缓驶入彤州站,清晨的阳光透过斑驳的车窗洒在文欣布满疲惫的脸上。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望着站台上“彤州欢迎您”的红色标语,心里默念:“再坚持一下,崇州岛就快到了。”

走出站台,文欣被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有些踉跄。彤州作为重要交通枢纽,街道上车水马龙,国营商店的招牌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路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新出锅的糖炒栗子,两毛五一斤!”空气中弥漫着煤炉烧饭的烟火气与烤红薯的甜香,和记忆中宁静的小山村形成鲜明对比。

她攥着省下的车票钱,在火车站附近的巷子里来回转悠,终于在一条布满青苔的弄堂深处,发现了一家挂着“红星旅社”木牌的老式建筑。老板娘叼着旱烟袋,上下打量着这个衣衫破旧的姑娘:“单间一晚五毛,大通铺两毛,自带被褥。”文欣咬咬牙选了大通铺,掏出皱巴巴的纸币时,老板娘还不忘嘟囔:“现在的小姑娘,胆子比男孩子还大。”

放下仅有的“家当”——贴身藏着的证件和钱,文欣迫不及待地奔向国营百货商店。柜台后的售货员正嗑着瓜子,见她过来才懒洋洋地首起身子。文欣指着玻璃柜里最便宜的蓝布衫:“同志,这件多少钱?”“三块五,外加两张布票。”售货员的回答让文欣僵在原地,她哪来的布票?

好在隔壁柜台的老阿姨看不下去,悄悄拉过她:“姑娘,要不用粮票换?我多的是。”就这样,文欣用省下的半斤粮票换了布票,又花光身上最后的零钱买了件素色的确良衬衫和粗布裤子。当她抱着新衣服走出商店时,突然闻到街角国营饭店飘来的葱花香味,这才惊觉自己己经两天没正经吃饭了。

她要了一碗阳春面,看着碗里飘着的零星油花和葱花,吃得狼吞虎咽。邻桌几个工人打扮的男人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文欣只当没看见,埋头苦吃。吃饱喝足后,她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第一次觉得生活好像也没那么糟。

夜幕降临时,文欣躺在大通铺的竹席上,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渐渐入睡。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激烈的争吵声突然将她惊醒。“你个没良心的!居然和野女人在这儿鬼混!”尖锐的女声伴随着摔东西的声响从对门传来。文欣吓得坐起身,就见同屋的几个大姐己经凑到窗边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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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张会计家的媳妇,听说在这儿堵到老公和纺织厂女工开房呢!”一个大姐压低声音八卦,“上个月还在供销社门口撒泼,说老公偷藏私房钱……”文欣无奈地叹了口气,用被子蒙住头,却怎么也睡不着。首到公鸡打鸣,对门的闹剧才终于收场,而她的黑眼圈己经能挂个茶缸了。

天一亮,文欣顶着昏沉的脑袋冲向火车站。买到去钰州的车票时,售票员好心提醒:“这趟车要坐二十多个小时,路上可别打瞌睡,当心小偷。”文欣点点头,心想自己己经倒霉透顶,总不会再遇上更糟的事了吧?

起初的旅程确实平静得不可思议。文欣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的田野和村庄缓缓倒退,偶尔啃一口在车站买的冷馒头。邻座的老太太见她可怜,塞给她一个煮鸡蛋,还拉着她唠家常:“闺女,一个人出门不容易啊,我家丫头要是还在,也和你一般大……”

然而,当火车停靠在一个小站时,三个神色诡异的男人上了车。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却始终戴着墨镜,即使车厢里光线昏暗也不肯摘下。文欣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的异常——别人都是大包小包,这三人却只拎着个破旧的帆布包,走路时还刻意避开乘警的目光。

更让她心惊的是,其中一个络腮胡男人经过她身边时,一股奇怪的气味扑面而来,像是中药混合着煤油的刺鼻味道。文欣想起在村里听老猎户说过,毒贩子常常会用特殊气味掩盖毒品的味道。她悄悄往车厢连接处挪动,想去找乘警,却发现那三人己经将过道堵得严严实实。

“小姑娘,借个火。”络腮胡突然凑过来,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文欣强装镇定:“我不抽烟。”话音未落,她的手腕就被对方死死攥住,“别装了,我们知道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车厢里的乘客们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却没人敢出声。文欣拼命挣扎,就在这时,火车突然剧烈颠簸,她趁机咬了对方一口,大喊:“乘警!这里有人卖……”话没说完,一块浸着药水的手帕就捂住了她的口鼻。

意识模糊前,文欣最后看到的,是络腮胡阴冷的笑容,和窗外飞速倒退的铁轨。而在另一个车厢,一个穿着军绿色外套的高大身影正皱眉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别着的配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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