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盟友的表演 (开端)
夜幕降临，滨海市的霓虹灯将“兰亭序”私人会所映衬得金碧辉煌。这里实行严格的会员制，出入皆是名流显贵，安保森严。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地下VIP通道。
会所顶层，名为“听涛阁”的最大包间内。吴世雄端坐在主位，一身剪裁考究的深色唐装，手中把玩着一串油亮的紫檀佛珠，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儒雅的微笑。他看起来五十多岁，保养得宜，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但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大腹便便的银行行长，却莫名感到一丝压力，额角渗出细汗。
“王行长，‘星海新城’的贷款额度，还请您多费心。”吴世雄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宏远的实力和信誉，您是知道的。这个项目，是滨海未来十年的标杆，也是你我共赢的契机。”他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顶级普洱，动作优雅。
“吴董言重了，言重了！”王行长连忙堆笑，“宏远的项目，我们行一向是鼎力支持的！只是…最近上面风控抓得紧，这么大笔资金…流程上可能需要多些时间…”他小心翼翼地措辞，生怕触怒了眼前这位手眼通天的“善人”。
就在这时，包间厚重的隔音门外，隐约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有争吵声和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吴世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扫向侍立在身后的首席保镖——一个身材高大如铁塔、面无表情、代号“黑石”的男人。“黑石”微微颔首，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闪身出了包间。
会所后巷，昏暗肮脏。这里与前面的奢华形成了鲜明对比。几个穿着花衬衫、流里流气的混混，正围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亚麻衬衫、背着一个破旧画筒的年轻人推搡叫骂。年轻人（沈墨/沈青阳）护着自己的画筒，脸上带着愤怒和一丝“艺术家”的倔强。
“妈的！不长眼啊！撞翻了老子的酒，赔钱！”一个黄毛混混指着地上碎裂的酒瓶和流淌的液体（其实是阿飞提前准备的、气味浓烈的廉价香水）吼道。
“明明是你撞的我！”沈墨据理力争，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快速扫过巷口停着的那辆迈巴赫和匆匆赶来的“黑石”的身影。
“嘿！还敢嘴硬！给我揍他！”黄毛混混叫嚣着，抡起拳头就砸了过来！另外两个混混也狞笑着围上。
就在拳头即将落到沈墨脸上时，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切入！“黑石”出手了！没有多余的动作，精准、迅猛、狠辣！只听几声闷响和骨头错位的脆响，三个混混如同破麻袋般被瞬间放倒，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蜷缩在地上痛苦呻吟。
“黑石”看都没看地上的混混，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被“保护”在身后的沈墨：“你，没事？”
沈墨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惊呆了，脸色苍白，下意识地抱紧了画筒，后退了一步。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眼神中没有普通人的恐惧，反而带着一种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傲然？他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混混，又看向“黑石”，摇了摇头：“没…没事。谢谢。”声音有些干涩，但吐字清晰。
“黑石”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又落在他紧紧护着的破旧画筒上，没有多言：“这里不安全，离开。”说完，转身就要走。
机会！
沈墨的心脏狂跳，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他猛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等等！”
“黑石”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沈墨快步上前两步，指着地上碎裂的“酒瓶”旁边，一个混混口袋里掉出来的、沾了点“酒液”的廉价玉观音挂件（这是老鬼的道具，也是阿飞混乱中故意弄掉的）：“这位…先生，请提醒您老板，小心他今天身上戴的那块‘和田籽料观音’。如果我没看错，那东西…沾不得一点酒精！尤其是这种劣质的工业香精！”他指了指地上的液体，语气带着专业性的笃定和一丝惋惜，“好东西，别糟蹋了。”
“黑石”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眼眸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审视，锐利地盯住沈墨：“你懂玉？”
沈墨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嘴角甚至勾起一丝略带嘲讽的弧度：“家学渊源，略知一二。可惜了那块籽料，被不懂的人戴着，还沾了这种…东西。”他语气中的惋惜和那一闪而过的傲气，恰到好处。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开了。吴世雄在王行长和秘书“白鸽”（一个气质干练、眼神锐利的年轻女子）的陪同下走了出来。显然，外面的动静还是惊动了他。他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目光却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落在了巷子里对峙的“黑石”和那个气质独特的落魄年轻人身上。他自然也听到了沈墨最后那几句话。
吴世雄的目光在沈墨护着的画筒和他脸上那股桀骜不驯又带着专业傲气的神情上停留片刻，又瞥了一眼地上碎裂的“酒瓶”和混混，最后落在了自己腕间那块温润的玉观音上（他今天确实戴了一块价值不菲的和田玉观音）。他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光芒。
“怎么回事？”吴世雄的声音温和，却带着无形的威压。
防空洞内，林薇面前的屏幕上，“画板”系统正闪烁着沈墨发回的预设代码：“舞台己亮，目标现身。”
小雅紧紧盯着屏幕上会所门口监控传回的实时画面（经过林薇处理），手指在加密手环上快速按动着，发送着观察代码：“目标（吴）视线停留沈墨超过5秒，嘴角微动（疑似兴趣），‘黑石’身体微绷（警惕但未行动），‘白鸽’快速记录（评估）…”
阿飞在另一个安全屋的监控点，嚼着口香糖，看着屏幕上吴世雄出现的身影，咧嘴一笑：“好戏开场！”
陈默站在防空洞的操作台前，看着屏幕上沈墨挺拔而略显单薄的背影，以及吴世雄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他拿起那块冰冷的怀表，轻轻着。
“画笔己落纸，”他低声自语，如同吟诵着命运的咒语，“第一笔…是生花妙笔，还是…血色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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