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处！开张了！”王大力一脚踢开挡路的破工具箱，把半扇门板大小、滴答着黄绿脓水的硬甲壳“哐叽”砸在桌上。脸上那道新疤从额角拉到下巴颏，皮肉翻卷刚结硬痂。声音嘶得跟破锣：“‘硬皮蜥’的背心！给老子划价！”
桌子后面戴豁牙眼镜的技术员小周手一哆嗦，能量笔“嘀嘀”扫过：“二级高阶…腐蚀严重…最多…一千九！”他偷瞄了一眼王大力身后那两个脸色煞白、裤腿上全是破洞的新兵，“分…分入‘蛮牛队’。”
“一千九？！”王大力眼珠子一瞪，蒲扇大手啪地拍在合金桌面，震得水杯乱蹦，“老子带俩新嫩崽子差点喂了那铁皮蜥！这点分买命钱都不够！”旁边“铁爪队”的光头壮汉也嚷起来：“就是！我们掏个‘深水冰囊’差点让‘钻地狗’啃了腚眼子！鉴定处黑心肠！”
人群嗡嗡炸开锅。
角落那边动静就斯文多了。“小心点，”张淼推了推镜片裂成蛛网的眼镜，声音不高但清晰，“3号分析仪，能量晶碎片轻放。‘蚀心魔’晶核残余波动混乱，数据记全。”几个穿着崭新但皱巴巴制服的年轻人屏气凝神操作设备。“记录是关键，”张淼抬眼看了看他们，“怪物的弱点、能量规律…这些‘技术分’，有时候比血拼的拳头更重要。”他提高点声音：“小李！三号机数据截取！首传科研处！算团队成果！”
壁垒深处一条污水横流的窄道，堆满了沾血绷带和空罐头盒。吴小胖，现在脸上横肉一颤外号“滚刀”，叉着腰唾沫横飞：“老史！史大奈！你那条铁腿别跟钉桩子似的！带一组把那堆破钢渣子搬开！清路！‘磐石’修墙队等着过！”史大奈那条合金假肢“噔噔”杵地，没好气回呛：“催你姥姥！老子带的人刚在东口子宰了两条‘钻头狗’，歇口气儿能憋死你？！”
赵德柱挤在拐角通风口，汗珠子顺光头往下滚，跟朴国昌怼上了：“…瞎练！《九锻真阳诀》第五式！气分明是走足少阳！你那气都蹿到屁股蛋子了！得先沉涌泉，再顶金门！”朴眼镜扶着用胶布缠了十几圈的破眼镜腿，手指头快把一本油乎乎的功法图册戳烂：“放屁！这图谱虚线看不见？！悬钟！悬钟懂不懂！”旁边一个新兵蛋子顶着满脸麻子，缩着脖子弱弱插嘴：“那个…朴副队，赵队…俺一运气，内踝后边那筋就抽抽…”
“蠢蛋！那是你腿筋没抻开！”“扯淡！桩都站歪了怪筋疼？！”两个“队长”喷得更起劲了。
轰隆——！！！顶棚猛地巨震！灯光“啪”全灭！应急红灯嗡地亮起，警报凄厉短促！
“北区C通道塌方！”郑静宜的破锣嗓子在公放喇叭里炸开，“‘铁爪蠕虫’群！啃穿了隔离层！楚璇呢？！死东部顶不住了？！”
沉重的合金门哐当被踹开！楚璇站在门口，一身标志性的亮银甲糊满了黑绿色的黏稠污垢，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看什么？进来啊！》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几处破损的甲片下是洇血的绷带。那双平日锐利的眼全是红丝，里面是压不住的疲倦和火烧火燎。
“站住！非本区指挥不得擅入！”两个壁垒卫兵“唰”地抬枪顶上来，指头紧扣扳机。
“东部战区指挥，楚璇！”楚璇的声音嘶哑却硬得像铁条。
“权限识别！”枪管纹丝不动。
嗡！楚璇臂甲上红光一闪，扫过卫兵枪身识别码。“嘀嘀——”
“东部战区高级指挥权限，”系统冷冰冰报，“无访问记录，无许可，驳回。”
“滚开！找顾长在！”楚璇跟没听见似的，一把扒开枪口硬冲了进去！
里面味儿更难闻。顾长在刚扯掉一块裹满绿腻子、破抹布似的斗篷，正从侧门闪进来，拿起瓢在脏水桶里舀水。
“顾长在！”楚璇几步冲到跟前，眼里的血丝像要滴出来，一把揪住他湿漉漉的衣领子，“老子的‘无归海眼’漏了！黄浦江口塌了半边天！你们还有心思在这儿抠积分嚼舌根？！”她胸口剧烈起伏，银甲上的血污几乎蹭到顾长在脸上，“那群打洞的鬼崽子…杀不完！堵不死！老子的兵…填坑都填冒尖了！”
顾长在眼皮都没撩，手腕一抖，一股柔劲儿震开了她的手。那劲道很巧，不伤人，也解了围。“吼什么，”声音低哑得跟破砂纸擦锅底，“地底裂的口子，你当是你灶膛能堵的窟窿眼儿？”
“老子知道！”楚璇低吼着，声音里压着的不是火，是冰冷的绝望，“东部…东海壁垒没了！”
整个喧嚣的指挥中心瞬间死寂！连吵架扯皮的人都哑巴了！
楚璇血红的眼睛扫过一张张惊愕呆滞的脸，牙缝里往外挤字儿：“‘海王礁’总长阮青…带着她那点家底断后…骨头渣子都喂了海里那帮饿死鬼！壁垒崩了！…活着的…跑出来的…十成能有一成就不错了…全他妈往其他区爬！”她猛地一指壁垒外隐约传来的绝望哭嚎，“听见没？这鬼哭狼嚎…全是东海那边爬过来找坟地的！”
她手腕终端突然亮起刺目红光，一条冰冷的信息弹出来：
【东部战区东海壁垒确认沦陷！总指挥阮青（丛林魅影）牺牲。残余力量向邻近壁垒转移…】
众人目光齐刷刷钉在墙上那面猩红染血的大榜上！
榜单第九行：
No.9 【丛林魅影·阮青（南部战区）】— 6590分
那个刺眼的鲜红数字猛地一闪！骤然变成一片死寂的灰白！后面跟着一行冰冷的小字：（殒于东海壁垒）。
赵德柱手里那本油乎乎的功法图册“啪嗒”一声掉进脚边的泥水洼里。他张着嘴，光头上全是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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