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闹钟刺破黑暗，季微暖几乎是从床上弹起。她望着窗外未散的星子，想起余温昨晚那条短信，手指不自觉着手机屏幕。洗漱时才发现后颈被桌角撞出的淤青，可唇角却止不住上扬——余温终于愿意主动靠近了。
废弃花园笼罩在薄雾里，余温的身影己经坐在藤椅上。她穿着宽大的黑色卫衣，膝盖上盖着毛毯，膝头摊开的笔记本写满密密麻麻的字迹。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的瞬间，季微暖呼吸一滞——少女眼下乌青浓重，却冲她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像是积雪初融时的微光。
“喝点热的。”季微暖递上保温杯，里面是特意熬的红枣姜茶。余温的手指擦过她的掌心，温度透过陶瓷杯壁传递，在晨雾里氤氲出细小的水珠。季微暖在她身旁坐下，余光瞥见笔记本上的内容，是治疗抑郁症的自我调节方法，还有被反复勾画的句子：“建立信任关系是康复的第一步”。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过蔷薇花架。余温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什么：“我以前总觉得，信任是最容易破碎的东西。”她卷起袖口，露出手腕上交错的伤痕，“就像这些伤口，以为结痂了就没事，可轻轻一撕......”
季微暖握住她颤抖的手，将那些疤痕贴在自己心口：“那让我试试，做你不会撕裂的痂。”余温猛地抬头，睫毛上凝着细碎的光。远处传来早锻炼学生的谈笑声，季微暖却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交叠的呼吸声。
这天起，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锈蚀的肋骨 余温开始允许季微暖陪她去心理咨询室。坐在候诊区时，她总会无意识地扯季微暖的衣角，像只寻求安全感的小猫。心理医生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笑着说：“建立安全依恋关系对治疗很有帮助。”余温耳尖泛红，却没有松开。
然而平静的日子只维持了一周。当季微暖在食堂看见余温被教导主任带走时，心瞬间悬到嗓子眼。她追到办公室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拍桌声：“保送资格不是给你用来谈恋爱的！有同学举报你和季微暖......”后面的话被余温压抑的呜咽声淹没。
季微暖推门而入的瞬间，正看见余温蜷缩在墙角，脖颈处的疤痕因情绪激动泛着红。她冲过去将少女护在身后，对上教导主任震惊的目光：“是我单方面喜欢余温，所有责任我来承担。”余温的手死死揪住她的衬衫，掌心的汗浸透布料。
当晚，余温跟着季微暖回了家。季微暖的母亲看着缩在女儿身后的少女，默默多添了一副碗筷。饭桌上，余温突然开口：“阿姨，我会努力让小暖幸福。”季妈妈的筷子顿了顿，最终只是夹了块鱼肉放进她碗里。
深夜，两个女孩挤在窄小的单人床上。余温望着天花板，轻声说起被撕碎的合影：“她是我初中唯一的朋友，却在被发现后带头孤立我。”季微暖将她搂进怀里，听见她闷闷的声音：“但你不一样，你是我宁愿再次受伤，也想抓住的光。”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亮余温睫毛上的水珠。季微暖低头吻去她的眼泪，在她额角轻轻落下承诺：“那就让我成为你的铠甲，永远不会生锈的那种。”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歇，两颗心在黑暗中终于不再各自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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