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街道,季微暖跌跌撞撞地在雨幕中奔跑,泪水混着雨水肆意流淌。身后余温的呼喊声渐渐被雷声掩盖,她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仿佛有无数根锈迹斑斑的肋骨在胸腔里扭曲、挤压,每呼吸一下都是钻心的痛。
不知跑了多久,季微暖停在一座废弃的旧桥底下。这里曾是她和余温偶然发现的秘密基地,那时余温指着斑驳的桥身说:“这里就像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很安全。”此刻,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断壁残垣间散落着她们当初留下的涂鸦,那些用粉笔画的歪歪扭扭的太阳和星星,早己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
季微暖瘫坐在泥水里,浑身发冷。手机在口袋里不断震动,是余温发来的消息,还有林雨桐焦急的询问。她颤抖着打开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余温的留言:“微暖,照片真的是假的,沈念只是想帮我保护你”“别不理我,我们当面说清楚好不好”“你在哪里?我很担心你”。
看着这些消息,季微暖的眼泪再次决堤。她想起余温曾经在深夜里对自己说的那些温柔话语,想起余温偷偷在图书馆给自己占座时小心翼翼的模样,可如今,那些美好都变成了锋利的刀片,一下下割着她的心。“骗子,全都是骗子……”她抱着膝盖,喃喃自语,声音被雨声淹没。
另一边,余温在雨里找了季微暖整整两个小时。她的嘴唇冻得发紫,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校服早己被雨水浸透,紧紧裹在身上。当她在旧桥底下看到季微暖蜷缩的身影时,心脏猛地揪紧。
“微暖!”余温冲进桥洞,蹲下身想要抱住季微暖,却被对方用力推开。
“别碰我!”季微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绝望,“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余温跪在泥泞里,泪水混着雨水滑落:“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好,让你误会了。沈念说那些传流言的人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她提议演场戏让他们转移注意力,我……我不该答应的。”
“所以你就可以和她那么亲密?”季微暖哽咽着,“你知道我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心有多疼吗?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怎么会?”余温颤抖着抓住季微暖的手,“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我怎么可能不要你。那些流言蜚语像刀子一样,我怕你被伤到,才一时糊涂……”
季微暖想要抽回手,却被余温死死攥住。她看着余温苍白憔悴的脸,看着对方眼底的血丝和绝望,心里的愤怒与委屈突然化作了深深的无力感。“余温,我好累。”她轻声说,“我不怕流言,不怕别人的眼光,可我怕你不再信任我,怕你一个人扛下所有却不告诉我。”
余温将季微暖紧紧搂进怀里,任凭她在自己肩头捶打、哭泣:“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别离开我,求你了……”
然而,两人的对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余温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教导主任”西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接起电话,教导主任严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余温,立刻来学校一趟!有人举报你和季微暖行为不检点,严重影响校风!”
挂断电话,余温看着季微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季微暖己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她苦笑着推开余温:“去吧,看来我们终究逃不过这一劫。”
“微暖,等我,我一定会解决好的。”余温站起身,踉跄着往桥洞外走去。暴雨再次浇在她身上,她却浑然不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季微暖受到伤害。
季微暖看着余温消失在雨幕中,独自坐在桥洞下,听着雨声滴答。她知道,她们的感情就像这被雨水冲刷的旧桥,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彻底崩塌。而前方等待着她们的,又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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