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冲进教导主任办公室时，雨水在地面拖出长长的水渍。教导主任阴沉着脸，将手机甩在桌上，屏幕里正是她在雨中拉扯季微暖的画面。“解释一下，这就是你所谓的‘同学关系’？”
喉咙像是被锈住的铁锁，余温发不出声音。她想起季微暖蜷缩在桥洞下的模样，想起对方通红的眼眶和绝望的眼神，心脏抽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主任，我们只是......”
“住口！”教导主任拍案而起，“学校容不下这种伤风败俗的行为！明天升旗仪式后，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公开检讨，否则就......”话音未落，余温眼前突然炸开刺目的白光，太阳穴突突跳动，鼻腔里泛起熟悉的铁锈味。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时，己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鼻腔，输液管随着心跳微微颤动。床头坐着双眼通红的沈念，见她醒来，立刻起身倒了杯水：“医生说你过度焦虑引发旧疾，再晚送来半小时......”沈念声音发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季微暖的事？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受刺激！”
余温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沈念按住：“季微暖来过，看到你昏迷的样子，哭着跑出去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季微暖转身时单薄的背影，想起那句“看来我们终究逃不过这一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不顾沈念阻拦拔掉针头：“我要去找她。”
此刻的季微暖正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她的校服裙摆还在往下滴水，头发黏在脸上，活像个被遗弃的玩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是林雨桐发来的消息：“余温住院了，好像是抑郁症复发......”
脚步猛地停住，季微暖的世界瞬间天旋地转。她想起储物柜里那张被撕碎的诊断书，想起余温深夜颤抖的呜咽，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当她跌跌撞撞赶到医院时，正撞见余温被护士按在床上。
“放开我！我要见微暖！”余温挣扎着，输液管在她苍白的手臂上勒出红痕。季微暖冲进病房的瞬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余温的眼神从疯狂转为震惊，又化作汹涌的愧疚，“微暖，对不起，我......”
“别说了。”季微暖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余温冰凉的手。她注意到余温手腕上还留着输液的淤青，想起对方在雨中为自己奔跑的模样，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心疼，“是我该说对不起，一首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沈念默默退出病房，将门虚掩。余温望着季微暖被雨水泡得发白的指尖，突然将脸埋进她掌心：“照片真的是假的，我和沈念只是演戏......我怕那些人伤害你，更怕你因为我被牵连退学......”
季微暖俯身抱住她，感受到余温剧烈颤抖的身体：“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她想起教导主任办公室紧闭的门，想起林小满幸灾乐祸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寒意。或许从一开始，她们面对的就不只是流言，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剿。
深夜的医院格外寂静，季微暖趴在病床边打盹。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只手轻轻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睁开眼，正对上余温温柔又愧疚的目光：“去躺会儿吧，椅子太硬。”
季微暖摇头，将头重新埋进余温掌心：“我想多陪陪你。”窗外月光如水，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余温望着季微暖疲惫的睡颜，悄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这一吻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藏着更深的不安——教导主任的威胁还悬在头顶，她们的未来，依旧笼罩在浓重的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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