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一首垂手肃立在门外廊下。看到容湛出来,她立刻躬身。
容湛的脚步在她面前停下,并未看她,目光投向庭院深处,声音低沉冷冽,如同碎冰相撞:
“告诉柳氏。”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清晰地砸在冰冷的空气里:
“本王这王府,只留有用之人。”
“若再敢生事,惊扰王妃静养……”容湛微微侧过脸,
余光扫过李嬷嬷瞬间绷紧的身体,眼中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森然杀机,
“让她自己掂量,她父亲兵部侍郎的位置,够不够填她惹下的祸。”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消失在曲折的回廊尽头。
李嬷嬷僵在原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王爷这话……是警告,
更是悬在柳侧妃头顶的一把利剑!王妃……王爷对这位新王妃的态度,远比她们所有人预想的,
都要复杂和……强硬得多!
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新房房门,又想起柳如眉离开时那怨毒的眼神,心中警铃大作。
这王府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而那位看似柔弱、实则有着奇异韧性的新王妃,究竟是福是祸?
王爷那句“只留有用之人”,又暗藏着怎样的玄机?
容湛那句“只留有用之人”的警告,如同无形的冰锥,悬在李嬷嬷的心头,
也迅速传遍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新王妃的院落,
骤然间成了无人敢轻易踏足的禁区,连一丝风声都透着小心翼翼的敬畏。
江心月昏睡了几乎整整一日一夜。那碗滚烫苦涩的药汁,不仅熨帖了她冰冷的西肢百骸,
驱散了深入骨髓的寒意,更像一只沉重的手,强行将她拖入了深沉的梦魇与修复的黑暗。
醒来时,己是第二日的黄昏。
身体依旧酸痛,尤其是下身,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牵扯着隐秘的钝痛,
提醒着她那场酷刑般的掠夺。但比起昨日那种被拆骨抽筋般的灭顶疲惫,此刻至少能勉强支撑着坐起身。
房间里很安静。猩红的帐幔依旧刺目,但那股混合着龙涎、药味和气息的怪异味道似乎淡了些许。
春桃正轻手轻脚地擦拭着窗棂,见她醒来,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王妃!您醒了?可要用些吃食?”
江心月点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更多声音。
很快,一碗熬得软糯喷香的碧粳米粥,几碟精致清淡的小菜被端了上来。
没有避子汤,也没有滚烫的苦药。食物的香气勾起了她久违的饥饿感,
她沉默地吃着,味同嚼蜡,却也尽力吞咽,只为积蓄一点对抗这冰冷牢笼的力量。
李嬷嬷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叠素雅的、料子极好的崭新衣裙。
她垂着眼,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恭敬,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王妃,这是王爷吩咐尚衣局新赶制的常服。您身子好些了,老奴伺候您更衣?”
王爷吩咐?江心月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他打翻避子汤,又送来新衣?这反复无常的施舍,
比单纯的冷酷更让她心头发寒。
她放下碗,目光掠过那些明显价值不菲的衣料,最终落回李嬷嬷那张刻板却难掩一丝紧绷的脸上。
“放那儿吧。”她的声音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却异常平静,“我想……出去走走。”
冬日的黄昏来得早,天色己然半暗。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江心月裹紧了厚实的银狐裘斗篷,由春桃小心搀扶着,
慢慢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新房。李嬷嬷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像一个沉默的护卫,又像一个无形的监视者。
王府很大,亭台楼阁,假山池沼,布局开阔而冷硬。
回廊曲折幽深,雕梁画栋间透着一种厚重森严的威仪,
与镇国公府的浮华精致截然不同。园子里的树木大多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在暮色寒风中张牙舞爪,唯有几株腊梅凌寒绽放,幽冷的暗香若有似无地飘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她们沿着回廊缓步而行,脚步声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
偶尔有穿着黑色劲装、腰佩长刀的侍卫无声巡逻而过,见到她们,也只是微微躬身,
眼神锐利而漠然,随即又迅速消失在暮色深处。
这座王府,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
每一个角落都透着无形的压力与肃杀。容湛的气息,无处不在。
“那边……是什么地方?
”江心月停下脚步,目光投向回廊尽头一处独立的小院。
院门紧闭,门口守着两名气息更为沉凝的侍卫,与别处不同,那里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孤绝。
李嬷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刻板的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声音压得更低:
“回王妃,那是王爷的书房重地,揽月轩。没有王爷亲允,任何人不得擅入。”
揽月轩?江心月心中微动。这名字……月?是巧合吗?
她不再多问,转开视线。心中却对那个地方留了意。容湛的“重地”,里面会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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