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雪团儿！我的雪团儿！”柳如眉带着两个丫鬟，一脸焦灼地快步走来，身后跟着怯怯的赵婉清。
当看到苏灵儿怀里抱着的、湿漉漉还在发抖的白猫时，
柳如眉脸上的焦灼瞬间化为惊喜，快步上前，一把将雪团儿抱了过去。
“心肝！你可吓死我了！”柳如眉心疼地抚摸着猫儿，
仔细检查着它爪上的伤，随即目光凌厉地扫向苏灵儿，“怎么回事？让你找猫，怎么弄成这样？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苏灵儿被吓得一哆嗦，眼圈更红了，委屈地辩解：
“柳姐姐，不怪我……雪团儿它自己跑到水榭下面被缠住了，是王妃姐姐她们帮忙救上来的……”
柳如眉闻言，这才像是刚看到江心月一般，目光转向她。
她脸上的凌厉瞬间收敛，换上一副恰到好处的感激笑容，抱着猫儿对着江心月盈盈一拜：
“原来是王妃救了雪团儿！妾身真是感激不尽！这小东西是王爷赏的，
若真有个闪失，妾身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多谢王妃！”语气真挚，
眼神却飞快地在江心月略显苍白的脸和被厚厚斗篷包裹的身体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举手之劳，柳侧妃不必客气。”江心月淡淡回应，
目光平静地迎上她的视线。柳如眉的感激听起来无懈可击，但她眼底深处那抹飞快掠过的、混合着算计与不甘的光芒，
却没有逃过江心月的眼睛。这猫丢得蹊跷，救得也“及时”。
“王妃身子可好些了？”柳如眉抱着猫，仿佛随意地寒暄，
目光却若有似无地瞟向江心月身后垂手肃立的李嬷嬷，
“昨儿个妾身们来请安，看王妃气色不佳，真是忧心得很。
王爷也是，王妃初来，身子娇贵，该多体恤些才是。”她话里话外，依旧不忘刺探昨夜之事和容湛的态度。
江心月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劳柳侧妃挂心，本妃己无大碍。
”她不想与柳如眉多做纠缠，尤其在这寒风中，身体的不适感又隐隐泛起，“天寒，本妃先回去了。”
“王妃慢走。”柳如眉抱着猫，笑容得体地目送江心月一行人离开。
首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她脸上的笑容才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的冰寒。
她低头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爪子还在渗血的白猫，眼中没有丝毫怜惜，只有一丝被打扰的烦躁。
“没用的东西！”她低声斥了一句，将猫粗暴地塞给身后的丫鬟，
目光阴鸷地投向江心月离去的方向，又瞥了一眼垂手站在原地的李嬷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李嬷嬷感受到柳如眉的目光，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随即恢复如常，垂着眼，仿佛什么都没察觉。
回到新房，炭火带来的暖意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却也驱不散江心月心头那沉甸甸的阴霾。
柳如眉那看似感激实则探究的眼神，李嬷嬷那刻板表象下的紧绷，还有那只莫名其妙被“救下”的猫……
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让她感到窒息。
春桃替她解下斗篷，又端来热茶。江心月捧着温热的茶杯，
暖意透过瓷壁传到掌心，却暖不了冰凉的心。
“春桃，”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来王府多久了？”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回答：“回王妃，奴婢是家生子，从小就在王府当差，有……有七八年了。”
“那……”江心月斟酌着词句，“李嬷嬷呢？她似乎……在王府很有体面？”
春桃的脸上掠过一丝敬畏和谨慎，声音压得更低：
“李嬷嬷……她是王爷的乳母，从小看着王爷长大的。
王爷开府建衙后，府里的内务一首是李嬷嬷掌管着。
就连……就连柳侧妃她们，平日里对李嬷嬷也是客客气气的。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不过，自从王妃您来了……
王爷好像……对李嬷嬷，也没那么……”她没敢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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