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春，砖塔胡同的老槐树抽出新芽，柳建国蹲在煤炉台前给星禾焊星星发卡，工具钳在晨光中闪着银光。“桂兰，”他敲了敲炉盖，工装口袋里的断发换成了北电艺考时间表，“老七说考场上要带铁皮青蛙？”张桂兰往搪瓷缸里泡着胖大海，银镯子轻磕缸沿：“那是她的护身符，你当年给招弟做的第一只青蛙还在树洞呢。”
星禾在老槐树下背台词，蓝布裙角别着迎弟用废铁熔铸的向日葵发卡。林大为的帆布工具包靠在树根旁，里面掉出张机械展门票：“给你做了个台词提词器，”他推了推眼镜，裤脚沾着焊花，“齿轮转动时会有槐花香味。”陈瑞阳晃着翻盖手机过来，西装口袋露出《未成年人保护法》修订本：“柳叔，文创园的非遗项目批下来了，星禾的艺考后勤我包了。”
招弟在钳工车间打磨零件，工具箱里的刻字扳手“知夏”被磨得发亮。林大为推门进来，手里攥着全国机械技能大赛邀请函：“一起去深圳？”招弟摇头，指尖抚过扳手刻痕：“小夏的家长会和星禾的艺考冲突了。”陈瑞阳倚在门口笑，手机屏幕映着车间标语：“柳姐，当年你把我的电影票送给来弟，今天我送你张首达深圳的软卧票。”
来弟的“七仙女”服装店飘出缝纫机声，她穿着高腰阔腿裤，腰间别着新款商务通，正在给星禾改艺考服装。“这布料是陈叔从上海带的，”她咬着顶针，纽扣账本里夹着林芳的跨海传真，“当年我用电子表换纽扣，现在咱老七要穿这布面北电考场。”迎弟支着画板在旁速写，画布上的《艺考女孩》多了道煤炉火星子般的金边。
接弟穿着法院制服匆匆进门，公文包里掉出《艺术法》草案：“陈瑞阳！星禾的参赛曲目版权登记......”“早就办妥了。”陈瑞阳晃了晃手机，屏幕显示“柳星禾原创歌曲版权己公示”。盼弟的边疆来信从他口袋滑落，信封里掉出雪莲花干——那是给张桂兰的降压茶。
张桂兰在供桌下摸出个铁皮盒，里面是星禾的台词稿和六个姐姐的准考证。“当年生你时，柳奶奶把擀面杖都砸了，”她用补丁围裙擦着手，银镯子轻响，“现在你要去考电影学院，她要是知道了......”柳建国往煤炉里添了块煤，工装口袋里的铁皮青蛙刻着“北电2001”：“老槐树都开花了，有些老脑筋也该发芽了。”
念弟的乐队在老槐树下排练，吉他弦上的铁皮青蛙随着节奏轻颤。“老七！”她眼尾的胎记在春风里泛红，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柳家女儿们的黄金时代》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罗铮给你写了首应援曲《煤炉与星光》！”星禾接过谱子时，发现纸张边缘有煤渣压痕——那是迎弟用煤渣调钴蓝色时蹭上的。
深夜的胡同飘着槐花甜，星禾在煤炉台前背《雷雨》台词。柳建国偷偷往搪瓷缸里塞了块水果糖，就像1984年那个争吵的夜晚。“丫头，”他用工具钳拨弄煤球，火光映着他鬓角的白发，“当年你大姐在车间啃干饼，我偷偷在煤堆里藏奶油蛋糕，现在想想......”张桂兰拍了下他的手：“现在好了，咱老七要把煤炉台的故事搬上大银幕。”
林大为蹲在一旁修提词器，帆布工具包掉出张老照片——1984年的招弟蹲在煤炉前补工装，袖口别着玻璃珠胸针。“这个角度的光像聚光灯，”他把齿轮状的提词器递给星禾，“当年你大姐在车间背图纸，也是这股子认真劲儿。”陈瑞阳靠在煤棚上笑，手机备忘录写着“柳星禾艺考倒计时30天”：“我帮你查过，北电考场附近有胡同煤炉体验区，考完试带你去吃铜锅涮肉。”
艺考当天，柳家全员出动。柳建国的工装口袋里装着六个铁皮青蛙，每个都刻着不同的祝福；张桂兰把六姐妹的胎发缝进星禾的鞋垫，针脚里藏着槐花枕头的味道；招弟偷偷把刻字扳手塞进星禾书包：“拧不动的螺丝就喊姐。”来弟往她兜里塞了电子表：“别像二姐当年摆摊算错账！”迎弟在她发间别了朵煤渣雕的向日葵：“梵高看了都得夸。”接弟递来《考生权益手册》：“考场门口有我同事值班。”盼弟塞来子弹壳项链：“这是真家伙，保平安。”念弟晃着吉他弦上的青蛙：“老七别怕，姐在台下给你弹《茉莉花》！”
林大为设计的齿轮麦克风支架藏在考包夹层，陈瑞阳的律所公函装在文件袋最上层。星禾站在北电校门口，摸出柳建国新做的铁皮青蛙，肚子上刻着“柳星禾2001”。远处传来煤炉铁钳的叮当声，那是父亲在给小夏做星星发卡；BP机的震动声，陈瑞阳发来“考场周边法务己待命”；还有念弟的吉他弦响，在唱：“煤炉台上的星星要飞啦，老槐树说，飞再高也带着根呐......”
老槐树的新叶落在星禾肩头，恍惚间她看见1984年的招弟，蹲在煤炉前补工装，抬头对她笑。那个笑容穿过十七年光阴，比任何聚光灯都明亮——因为它来自煤炉烟火，来自胡同深处，来自永不熄灭的女性力量。星禾深吸一口气，握紧铁皮青蛙，齿轮在掌心转动，像极了煤炉台上永远烧不完的希望。
（第24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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