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柔回到病房时，肖飞正半倚在床头，月光从窗户斜斜照进来，在他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原本搭在床头柜上的手虚虚蜷着，指节抵着那盆小花的陶土盆沿，新抽的第西片叶子被他碰得颤了颤。
“于博士说什么了？”他抬头，眉梢挑得漫不经心，可喉结却在月光下轻轻动了动。
苏小柔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发梢还沾着走廊穿堂风的凉意。
她盯着肖飞左眼角那道淡白疤痕——那是上个月替她挡变异鼠抓痕时留下的，此刻正随着他的眨眼微微起伏。
“她说……”她故意拖长声音，看着肖飞睫毛颤了颤，“说你最近总偷偷减药量。”
肖飞忽然笑出声，伸手拽她手腕。
苏小柔踉跄着栽进他怀里，鼻尖撞上他锁骨处的衣领，还能闻到残留的消毒水味。
他的手掌覆在她后颈，指腹着她耳后那粒小痣：“骗我呢。”
苏小柔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却不肯服软：“你怎么知道？”
“她要是只说这个，你不会把外套挂得那么用力。”肖飞的下巴蹭过她发顶，声音低下来，“刚才在楼梯口，你们说了什么？”
苏小柔心里一紧。
于娴临走前那句“朝阳基地在查异常能量源”还在耳边嗡嗡响，她垂眼盯着肖飞制服第二颗纽扣——那是她上周替他缝的，针脚歪歪扭扭。
“她说……”她吸了吸鼻子，“说你和C市那次爆炸有关。”
怀里的人突然僵住。
苏小柔能感觉到肖飞胸腔里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擂在她心口的鼓点。
他的手指扣进她腰侧，力道重得几乎要掐出印子：“你怎么知道的？”
“于博士说，培育中心的能量监测仪上周跳了三次异常峰值。”苏小柔抬起手，轻轻覆住他手背，“峰值波动的频率……和C市爆炸现场残留的异能轨迹吻合。”她顿了顿，“她问是不是你，你承认了。”
肖飞沉默了。
窗外传来巡逻队换班的哨声，由远及近又渐远。
苏小柔能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像在吞咽什么滚烫的东西。
“是我。”他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铁皮，“那次在C市外围，我撞见了一队人在往变异晶核里注毒。”
苏小柔猛地抬头：“注毒？”
“能让丧尸发疯的神经毒素。”肖飞的拇指蹭过她眉骨，“我本来想跟着他们找老巢，结果被发现了。”他扯了扯嘴角，“那堆晶核炸了，我没控制住异能。”
苏小柔这才想起半个月前肖飞浑身是血冲进基地的模样。
当时他说在山林里遇到了变异熊，可现在想来，哪有变异熊能把人炸成那副模样？
她攥紧他制服下摆，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所以于博士找你，是为了培育中心搬迁？”
肖飞点头：“朝阳基地的高层己经起疑了。”他指腹着她后颈那道淡粉色疤痕——那是她刚穿来那会儿被丧尸抓的，“于娴想把培育中心连人带设备搬到希望基地，那边的掌权者对异能者更包容。”
“搬迁？”苏小柔猛地坐首，“从朝阳到希望，中间要过三个丧尸潮重灾区！”她想起前几天在公告栏看到的迁徙警告，“上个月有支运输队走同条路，折了七成物资！”
末世：重生哥哥总想把我喂丧尸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末世：重生哥哥总想把我喂丧尸最新章节随便看！肖飞伸手把她乱翘的发梢按下去：“于娴己经搞定了假身份，车辆改装成医疗车，备用能源够撑三个月。”他指尖点了点床头柜上的文件夹，“但最后一公里有六个固定哨卡，除非……”
“除非有人能避开所有监控和巡逻。”苏小柔突然想起于娴说的“监控盲区”，“而你能……”她顿住，盯着肖飞的眼睛。
那双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暗金色，像淬了层薄冰。
肖飞没说话，只是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苏小柔能感觉到他心跳渐渐平稳，可后背的制服布料却被汗浸得发潮。
“小柔，”他贴着她耳朵轻声说，“这次搬迁，我必须去。”
“我知道。”苏小柔把脸埋进他颈窝，“我只是怕……”
“怕什么？”
“怕他们发现你的异能。”苏小柔的声音闷在他锁骨处，“怕你又像上次那样，浑身是血地冲进基地。”
肖飞的手掌顺着她脊背缓缓，像在安抚受了惊的小动物：“不会了。”他吻了吻她发顶，“这次有你在。”
苏小柔突然抬头：“我也要去！”
“不行。”肖飞的声音立刻冷下来。
“为什么？”她急得眼眶发红，“我可以帮忙搬物资，或者在医疗车上照顾伤员——”
“因为希望基地的掌权者，不是什么善茬。”肖飞捏着她下巴强迫她对视，“他们专门养了群人，盯着所有异能者的能量波动。”他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湿意，“你留在朝阳基地，最安全。”
苏小柔咬着嘴唇不说话。
她知道肖飞说的是实话——上回她跟着去外围搜寻物资时，被变异藤蔓缠住脚踝时，肖飞的异能失控到连三公里外的路灯都炸了。
如果被希望基地的人发现他的异能强度……
“等搬迁稳定了，我派人来接你。”肖飞的语气软下来，“到时候带你去看基地后面的花海，好不好？”
苏小柔吸了吸鼻子，伸手揪住他衣领：“拉钩。”
肖飞被她逗笑了，伸出小拇指勾住她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月光移到床头柜上时，苏小柔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明天……”
“我记得。”肖飞打断她，指腹蹭过她唇瓣，“你十九岁生日。”
苏小柔的脸腾地红了。
末世后没人再过生日，可肖飞去年翻遍半个基地，给她找了盒快过期的草莓味蛋糕粉。
今年……她低头看他空荡荡的床头——除了那盆小花，什么都没有。
“今年手头紧。”肖飞突然说，声音里带着点调侃，“就送你个现成的礼物吧。”
苏小柔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低头解开第一颗纽扣。
月光顺着敞开的衣领滑进去，在他紧实的胸膛上镀了层银边。
她手忙脚乱去捂他的手：“你疯了！”
肖飞笑着抓住她手腕，把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声当背景音乐，怎么样？”
苏小柔的耳尖红得能滴血，想抽手却被他攥得死紧。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小花突然轻轻摇晃起来，第西片叶子上凝着的露珠“啪嗒”掉在陶土盆里。
肖飞的动作顿了顿，低头吻她发顶：“拆开礼物的时候……别闭眼睛。”
苏小柔没说话，却感觉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自己的手背，一路烧到耳朵根。
窗外不知哪里传来乌鸦的啼叫，拖得老长，像根细细的线，拴着某种即将到来的、发烫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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