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宁府的黎明被火光照亮，南门城楼的狼头旗在烈焰中蜷成焦黑的布条。完颜昌的铁浮屠部列成"连环马"阵，甲胄上的血痂在火光下泛着暗红。
"放箭！"他嘶吼着砍断身边退缩的金兵手臂，断臂落在冻土上溅起血花。神臂弓的箭矢如飞蝗般射来，穿透铁链缝隙，钉在战马的脖颈上。前排的铁浮屠轰然倒地，连带后排的骑兵一起绊倒，城门前瞬间堆起尸山。
岳飞的重斧阵踩着尸山推进，斧手们的铠甲上挂满冰凌，每劈出一斧都带着白汽。王二狗的忠勇营钻过连环马的缝隙，钩镰枪的月牙刃专挑马腿关节，铁链崩断的脆响里混着金兵的惨叫："宋人有妖法！"
陈三郎第一个爬上城楼，钩镰枪刺穿金军旗手的咽喉。"统制！城楼拿下了！"他嘶吼着挥枪格挡砍来的弯刀，手臂被划开的伤口喷出血雾。
内城的地穴入口，金太宗完颜晟握着太祖的石斧，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亲卫们正往地穴里搬运最后的火药，陶罐碰撞声惊得洞顶落下泥土："陛下，完颜昌将军快顶不住了，您先入地穴吧！"
"入地穴？"完颜晟冷笑，石斧劈在洞壁上，火星溅在"大金万世"的刻字上，"太祖当年在出河店钻冰洞，是为了打胜仗，不是当缩头乌龟！"他看向完颜亮，对方正用布擦拭从汴梁抢来的宝剑，"你带一千精锐，从密道突围，去找耶律余睹。"
完颜亮猛地抬头，剑穗上的珍珠撞在甲叶上："陛下，臣愿死守内城！"
"死守？"完颜晟将石斧塞给他，斧柄上的裂纹像是还留着阿骨打的指痕，"你死了，谁带女真的根去草原？告诉耶律余睹，让他把宗室带去呼伦贝尔，十年...不，二十年，等宋人忘了怎么打仗，再回来！"
韩世忠的水师在此时撞开北门水闸，海鳅船的铁皮船头碾过金军的沙包，李宝的陆战队踩着碎冰冲锋。汉儿兵李西扔掉生锈的长矛，对着萱草纹旗跪地哭喊："俺是开封人！俺降！"他身后的汉儿兵纷纷效仿，转眼就把北门的金兵围在中间。
"杀金狗！"李西捡起地上的弯刀，第一个砍向女真伍长。伍长腰间的玉佩滚落雪地，被李宝的神臂弓射穿，玉碎片溅在李西脸上——那是他死去妹妹最喜欢的羊脂玉。
内城的街巷成了屠宰场。完颜昌带着残兵退守"金太祖陵"，铁浮屠的铠甲上插满箭矢，像移动的刺猬。岳飞的重斧阵追到陵前，与金军在石像间展开巷战。王二狗的钩镰枪缠住一名金兵的脚踝，对方摔倒时，他认出是当年在太行杀张二郎的凶手，一枪刺穿对方咽喉："这一枪，给张大哥报仇！"
陈三郎在石像背后发现地穴入口，暗门被铁链锁着。他举起穿甲震天雷，陶罐砸在锁上的瞬间，听见里面传来完颜晟的嘶吼："炸了地穴！别让宋人抢了太祖的灵柩！"
"快撤！"王二狗拽着他滚开，震天雷炸开的气浪掀飞石像的头颅，碎石混着金兵的断肢如雨落下。地穴入口被炸毁大半，只留下黑黢黢的洞口，像野兽的喉咙。
会宁府的正午，雪终于停了。完颜昌靠在太祖陵的石碑上，腹部的斧伤汩汩流血。他看着最后十几个金兵被宋军砍倒，突然拔出狼头刀自刎，血溅在石碑的"金"字上，像给那字添了一撇。
岳飞走进陵区时，踩着没过脚踝的血雪。王二狗捧着从完颜昌尸身上搜出的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草原的牧场："将军，这是金狗退往呼伦贝尔的路线。"
"给韩将军送去，"岳飞的声音沙哑，看着被炸毁的地穴入口，"让他派水师溯流而上，咬住完颜亮的尾巴。"他指向内城的方向，"金太宗还在里面，传我将令，围而不攻。"
内城的宫殿里，完颜晟坐在桦木御座上，面前摆着毒酒。亲卫们的尸体堆到殿门，宋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他看着太祖的画像，突然将毒酒泼在地上："赵构，想让朕当俘虏？没门！"
完颜亮带着剩余的一千精锐冲到殿外，甲胄上还沾着巷战的脑浆："陛下！密道通往后山，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完颜晟站起身，从怀中掏出镶金的传国玉玺，玺上的"大金受命之宝"被他攥得发烫："这是太祖的玉玺，你带着。告诉耶律余睹，立朕的长子为帝，你和完颜宗干辅政——记住，在草原学汉人屯田，别再想着抢了，咱们抢不起了。"
会宁府的黄昏，王二狗的忠勇营围住内城宫殿。陈三郎爬上殿顶，扯下残破的金廷龙旗，换上萱草纹战旗。旗帜展开的瞬间，他看见殿内火光冲天，金太宗的身影在火中挺首了脊梁。
"统制！金狗自焚了！"他大喊着，却看见一道黑影从殿后密道窜出，带着残兵消失在暮色中。
岳飞赶到时，宫殿己烧成骨架。他看着密道入口的新鲜脚印，对亲卫说："是完颜亮，追！"
王二狗的忠勇营率先追出，钩镰枪的月牙刃在暮色中闪着冷光。陈三郎摸着腰间缴获的女真弯刀，刀鞘上刻着"不灭宋，誓不还"的字样，突然觉得这誓言像个笑话。
混同江的冰面上，韩世忠的水师正逆流而上。李宝指着北岸的火把："韩帅，那是完颜亮的人！"
韩世忠举起望远镜（赵虾仁仿制的简易铜镜），冷笑一声："追上去！陛下说了，放虎归山，必成后患！"
会宁府的深夜，岳飞站在被焚毁的金廷宫殿前。赵虾仁的密信刚送到，上面用朱砂写着："善待降卒，清查金廷典籍，尤其注意辽宋旧档。"他抬头望向草原的方向，完颜亮的火把己变成遥远的光点。
"告诉王二狗，"岳飞对亲卫说，"追到呼伦贝尔也要把完颜亮给我带回来。"他顿了顿，摸着腰间的萱草纹令牌，"陛下要的不只是会宁，是整个燕云，是大宋失去的所有。"
草原的寒风中，完颜亮抱着传国玉玺，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他回头望了一眼会宁方向的火光，突然勒住马："弟兄们，加速！到了呼伦贝尔，咱们就有活路了！"
一千精锐的马蹄声在草原上响起，像一支绝望的丧钟。而在他们身后，宋军的铁骑正踏破暮色，追逐着这场持续多年的战争最后的余烬。会宁府的断壁残垣间，萱草纹的战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宣告着一个旧时代的终结，和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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