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京生还没出门，马寡妇的大闺女马春玲突然来了。
她以不放心两个妹妹上山为由，说什么也要陪着去看看才放心。
赵京生也没在意，她要去也不过多给一个人的工钱，她现在不差钱，也就同意了。
一路之上，马春玲并没闲着，她说出的一番话让赵京生很是震惊！
原来，马寡妇的丈夫马老蔫并非意外死亡。
十年前，当时还是生产队长的李富贵，私吞公社打井款，导致井壁坍塌，马老蔫当时在井底没来得及上来，当场就被活埋。
李富贵为了大事化小，私下找到马寡妇，以给当时16岁的马春玲推荐上卫校名额，让不识字的她被迫签了“自愿放弃赔偿”的文书。
他确实没食言，不仅推荐马春玲上了卫校，更是在一年后，通过县卫生局的亲戚，给马春玲安排了护士工作，每个月有42块钱的工资。
然而，她去了县城后，家里接二连三的发生变故。
先是14岁二妹马艳丽被村里俩二流子骗到小林子“帮忙”，结果被扒了衣服。幸好她跑得快，没让那俩畜生得手。
但是，马艳丽在村里“祼奔”，还是让一些人看到了，她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羞得两年不敢出家门。
紧接着当时才7岁的老疙瘩马秋菊高烧不退，当时还没卫生所，村里的赤脚医生给打了5天链霉素。
烧是退了，却落了个耳聋。
村里人都说是烧坏了耳朵，更有人说聋子命都硬，认为她能挡灾。
赵京生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庸医害人。马秋菊聋了，是滥用链霉素导致。只不过，不知道那赤脚医生是不是故意的。
但是，再一深想，赵京生就有些毛骨悚然。
马家母女西人，马寡妇是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只知道老实干活。家里唯一有点见识，念过几年书的就是马春玲。
李富贵用卫校名额支走她，马家剩下的娘仨儿可不就任人宰割？
说不定，就是这老小子指使人羞辱不会说话的马艳丽，更指使村医“毒”聋了马秋菊。
这么一来，马寡妇就算有所怀疑，光是养活这一对“天聋地哑”的女儿，都要用尽全力了。
更何况还有个表面上风光的大女儿，她的工作握在李富贵手中，说让她下岗也是轻易的很。
果然，马春玲接下来的话更让她震惊，基本认定了，马家的苦难正是李家人造成的！
马春玲有些悲愤的继续说旧事，“京生姐，我二妹可不是天生哑巴，她7岁那年看到李富国在大队部放火，烧工分簿，把旁边的粮仓也点着了。”
“二妹当时就吓坏了，回来跟我学舌，我那时年纪也不大，就没当回事。她跟我爸妈说，他们也不相信她。”
“就是那次事之后，二妹的话越来越少，第二年就彻底不说话了！”
赵京生听得暗惊，“李富国？他为什么要烧工分簿？”
马春玲摇摇头，作者“心动莫论风幡”推荐阅读《重生1987：黑莲花手撕白眼狼》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我哪里知道？当时你公公是大队部的会计，就是因为这件事他被除名，成了普通社员。”
“后来李富国当了会计，我记得我爸说，老疙瘩恐怕说的是真的，兴许他这么干，就是要挤掉韩大伯的会计位置。”
“但是，李家势大，我爸叮嘱我们今后不许再提这事……”
赵京生听到这里，就有些恍然。
没跑了！
谁受益，谁嫌疑最大！
大队会计，那是个肥差儿！
当时的壮劳力干活要计工分，8-12分每天。妇女最高只有8分每天。修水渠、交公粮等活属于义务工，不计工分。
韩老头作为大队会计，有太多手段假公济私了。比如社员完成的当日工分是8分，他就可以记成12分上交公社，差4分落自己腰包！
再比如春耕时“借”工分给困难户，秋后还2倍工分，还不上就用自留地抵债。还有用己故社员的名字继续“出工”等等。
但是，生产队长和会计要是一条心，否则这中间也容易出问题。李富贵和他堂弟“合谋”，在会计办公室放火，导致韩老头背黑锅。
当时作为记工员的李富国，正是顶替他的不二人选。这两兄弟合力上下其手，每年弄几百个工分跟玩似的！
工分就是口粮，就是年底集体分财货的凭证！
赵京生边在心里琢磨，己经将当年的旧事猜了个七七八八，耳中边听马春玲继续唠叨，“京生姐，墙倒众人推。”
“在那之后，这些所谓的乡亲整日的说长道短，在背后对我们母女指指点点，说啥的都有。”
“就连我妈帮人干活，分到的都是发霉的苞米面。要是别的东西，也经常在秤上做手脚扣掉三成。”
“时间长了，我们被全村人排挤，才搬到村口。我们也不是傻子，估摸着就是李家人在背后使坏，想让我们娘几个在一些事上‘闭嘴’！”
赵京生脸色严肃起来，“春玲，事实上你和我也只是看着脸熟，相互并不认识。你今天特意来和我说这些是……”
马春玲一咬嘴唇，“京生姐，我知道你爹是副镇长。关键我更知道他的名声，都说他是个公事公办的人，从不讲人情关系啥的。”
“甚至我们医院领导私下都说过，宁愿得罪个副县长，也不要得罪赵振国那个副镇长……”
“姐，李富贵的老婆于惠喜你知道吗？她舅舅是我们医院管后勤的副院长，他跟药房主任又是连襟。”
“他们跟于惠喜合伙，倒腾医院的纱布、血浆、青霉素等东西，拿到黑市上卖！前些年我撞上他们，于惠喜威胁我加入。”
“本来我觉得这算不上多大的事，又怕李富贵为难我妈和我两个妹妹，只得硬着头皮，偶尔帮他们传些话啥的，只是——”
马春玲脸上黯然下来，“就在前天，县里有人受伤，在医院抢救时因为血浆不够，没活下来！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事能害人性命！”
“京生姐，我想举报他们！但是，我不敢，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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