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听到动静，急忙从厨房跑出来，一脸担忧：“怎么啦怎么啦？洛同学，没事吧？是不是呛到了？”
洛锦逢边咳边摆手，好不容易缓过来：“没事，吃太急，噎着了。”
陈姨满脸狐疑，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真没事？我看你这脸涨得通红，可别硬撑着。”
说着，还想上前给洛锦逢拍拍背。
洛锦逢忙不迭摆手，尴尬地扯出个笑，“真没事，陈姨，您快去忙醒酒汤吧，你家少爷一会儿该头疼了。”
陈姨被逗笑了，喃喃了几句，让段简之稍等，解酒汤马上就好，便转身回了厨房。
等陈姨身影消失，洛锦逢立刻转头，咬牙切齿道：“还笑？你真特么不要脸，这种事情也说的出口？”
段简之挑眉，一脸无辜：“说错了吗？”
洛锦逢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半晌才竖起一个大拇指：“行，你牛，我没你那么不要脸。”
段简之抬手拿起块面包，沾了点酱，假装随意地问：“你怎么穿我衣服？”
洛锦逢轻描淡写：“噢——你妈给的。”
空气顿了两秒，洛锦逢指尖无意识抠着盘子边缘，眼神飘向窗外，声音低了些：“……就，昨晚没带换的，陈姨说你衣柜里有干净的，顺手拿的。”
段简之没接话，咬了口面包，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件浅灰外套上。
袖口长了些，垂在手腕上晃晃悠悠，却奇异地顺眼。
“你妈……”洛锦逢咽下食物，犹豫着开口，“昨晚跟我说了些你以前的事。”
段简之很明显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说了什么？”
“说你小时候好奇心重。”洛锦逢没看他，盯着桌上的纹路，“还说……”
那句“被段母逼着上学”在喉咙里滚了滚，终究没说出口，改口：“说她后悔了。”
段简之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倒像是自嘲。
晨光把他的侧脸勾勒得清晰。
昨晚段母描述的画面又撞进洛锦逢脑子里——
那个蹲在老橡树下仰着脸等精灵的小孩，和眼前这个把情绪藏得滴水不漏的少年，怎么也叠不到一起。
“段简之。”他忽然开口，声音放轻，“你要是……”
话没说完，陈姨端着醒酒汤出来，白瓷碗里的汤泛着琥珀色，热气氤氲：“少爷，汤来了！小心烫哈。”
段简之敛了神色，接过碗仰头灌下去，喉结滚动的弧度利落得像在完成任务。
洛锦逢看着他把空碗递回去，忽然觉得那句“你要是难受就说出来”堵在喉咙里，像被刚才呛进气管的水黏住了，怎么也吐不出来。
倒是段简之放下碗，忽然看向他，嘴角勾起点弧度：“刚才想说什么？说我昨晚抱你抱得很紧？”
“……” 洛锦逢额角跳了跳，“闭嘴吧你。”
段简之倒也不恼，反而觉得对方那副炸毛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格外有趣，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点面包塞进嘴里，目光依旧停留在洛锦逢身上。
或者说，停留在他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灰色外套上。
洛锦逢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随便塞了几口，起身：“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这就饱了？”段简之的声音带着刚喝完热汤的微哑，“昨晚消耗那么大，不多补充点？”
洛锦逢脚步一顿，差点被自己绊倒，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眼神如果能杀人，段简之现在大概己经千疮百孔。
“段简之，你特么……喝酒把脑子喝进黄色废料里了？”
段简之含笑，没再搭话，低头吃起早餐。
之后洛锦逢本想回家，但段简之开口挽留，说他现在的学习进度需要跟上，不如一起在这复习。
洛锦逢觉得有道理，便留下了。
倒也不全然是因为段简之的提议。只是听了昨晚段母说的事情，心里总有些惦记。
再加上段母很早就出门，他起来时就没见到人。若是自己也走了，这偌大的房子里，怕不就只剩段简之一个人？
洛锦逢不太想让他孤零零待着，反正在哪学都一样。
＊
“我日！！！洛哥，你怎么又和学霸一起来学校，这次还……还穿了他的衣服！你们不会真去领证了吧？？？”
宋朝阳的声音充斥着整间教室。
不少看热闹的同学都转头看向那边，还带着私语。
周日是要上晚自习的，洛锦逢在段简之家里学得忘乎所以，一不留神学到了快要去学校的时间。
急急忙忙在他家吃了晚饭，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便一道来了学校。
况且朋友间一起上下学不是很正常？
怎么被宋朝阳这么一说，反倒觉得哪儿都不对劲。
“啥玩意？”洛锦逢皱眉，“先不说你这话傻不傻逼，你告诉我，两男的咋领证？”
宋朝阳被问得一噎，挠着头嘿嘿笑：“那不是形容你们关系铁嘛！你俩每天形影不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学霸把你拐回家当压寨夫人了。”
“简首瞎扯。”
“说真的，你俩这进度比火箭还快，之前还老死不相往来呢，这段时间就同进同出了——”
话没说完，后背突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宋朝阳嗷地跳起来，转头一看，刚上完厕所的林娇正站在旁边，叉着腰。
“小宋子，你胆肥了是吧！我的椅子你也敢踩！！！”
宋朝阳反手摸了摸后背，一脸委屈：“我这不是激动得没处放脚吗？你至于下毒手吗？”
林娇抱着胳膊冷哼，视线在洛锦逢身上溜了一圈，又移回宋朝阳脸上：“我看你是八卦得没处张嘴吧！”
宋朝阳梗着脖子：“我这可是在关心洛哥的终身大事！”
“再胡说八道。”林娇慢悠悠地坐下，翻开书，“以后的数学作业你就自力更生吧。”
“啊——不要啊，娇娇！我错了！”宋朝阳哀嚎。
跟着林娇一起进来的陆尘心也加入了话题：“小宋子，你有这八卦的劲头，不如帮我们多准备准备这周六比赛要用的东西。”
宋朝阳立马转移注意力：“就一个篮球比赛有什么好准备的？我们绝对碾压威斯堡比亚学校！”
陆尘心无奈：“我们的队服都还没定呢？昨天群里发的图看了吗？到底决定选哪一套啊？”
宋朝阳来了精神：“我支持我选的那套，但你们都不听我的！”
林娇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就你选的那套闪瞎黄金眼的衣服就算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去跳广场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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