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尘的消息像晨雾里的桂花，在接下来的三天里缠上了苏瑶的生活。
第一天清晨七点，她刚拉开窗帘，手机便叮咚作响。
顾逸尘的语音带着晨起的低哑："看窗外。"
落地窗外，顾氏专属的银色商务车停在楼下，前挡风玻璃上压着张便签，被晨露洇开的字迹是"今日有雨，带件薄外套"。
苏瑶摸了摸手机壳内侧——那里还贴着林宇辰三年前写的"别穿太少"，墨迹己经淡得像块旧伤疤。
第二天中午，小夏捧着保温桶冲进化妆间："顾总让人送的酒酿圆子，说是老巷口那家的，排了半小时队。"青瓷碗里浮着蜜色的桂花，甜香撞进鼻尖时，苏瑶想起林宇辰上回陪她吃这家店还是五年前——那时他说"等我拿了视帝，天天陪你吃"，后来视帝拿了三回，店却拆了。
第三天晚上十点，顾逸尘的视频邀请突然弹出来。
他身后是顾氏顶楼的落地窗，整座城市的灯火在他镜片上碎成星子："刚改完新剧大纲，女主需要在暴雨里跪三小时背台词——苏小姐觉得，这样的角色够不够撕下人前的面具？"
屏幕里的剧本大纲翻页声清晰可闻，苏瑶望着他眼下淡淡的青影，喉间突然发紧。
系统光屏在手腕内侧亮起，跳动的"心烬值+150"提醒她，这种被认真对待的震颤，原来是新的情绪燃料。
"顾总..."她刚开口，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的"林宇辰"三个字像根细针，扎得她指尖发颤。
顾逸尘的目光扫过屏幕，突然笑了："接吧，我等你。"
苏瑶按下接听键的瞬间，林宇辰的怒吼便炸响在耳畔："苏瑶你疯了？
顾逸尘的剧你也敢接？"背景音里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圈子都在说我连女人都管不住？"
她望着镜中自己发梢的碎钻发夹——那是林宇辰去年生日送的，说是"像星星粘着月亮"。
可此刻镜中的月亮，正望着手机里顾逸尘发来的剧本截图，那上面"苏瑶 饰 沈清欢"的字迹比星星还亮。
"我只是接了部戏。"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顾总说这角色很适合我。"
"适合？"林宇辰的呼吸声突然粗重，"你当顾逸尘是慈善家？
他图什么你不清楚？"电话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立刻推掉，现在！
不然我让林氏娱乐撤回你所有待播剧的宣传——"
"林宇辰。"苏瑶打断他，尾音轻得像片落进湖的雪，"我演过你三部戏的女三，两部的女西。
你说等你红了，我就是女主。"她摸了摸颈间的银链，那下面坠着枚没戴过的钻戒，"你红了西年，我等了西年。
现在有人给我机会当女主，我为什么要推？"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苏瑶甚至能听见林宇辰的喉结滚动声，像极了三年前他在后台吻她时的响动——那时他说"瑶瑶最乖了，等我拿奖"，后来奖拿了，吻却淡了。
"你敢接，就别再进我房间。"林宇辰的声音像淬了冰，"我和梦瑶明天飞三亚拍杂志，你最好想清楚。"
嘟嘟的忙音响起时，苏瑶忽然笑了。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咚作响："检测到宿主突破依赖型人格，心烬值+300，当前总量1350/10000。"她摸出颈间的钻戒，轻轻扔进化妆镜的抽屉，那里躺着十二张林宇辰的获奖证书——原来这些年她攒的，从来不是爱情，是等待。
"瑶姐？"小夏端着凉掉的圆子站在门口，眼眶泛红，"要我去给您买杯奶茶吗？"
苏瑶摇头，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去李导工作室。"她指了指小夏怀里的保温桶，"把这个带上，李导爱喝甜的。"
李导的工作室飘着老普洱的香气。
见到苏瑶时，他推了推金丝眼镜，茶几上己经摆好了打印的剧本："顾氏那部《明月照孤舟》我看过大纲，沈清欢这个角色..."他敲了敲"从丫鬟爬到女相"的人物小传，"需要股子从泥里往天上挣的狠劲——你有。"
苏瑶翻开剧本，指尖停在"暴雨跪诵"那页："我怕演不出那种绝望。"
"你不用演。"李导突然压低声音，"上回在剧组，你替林宇辰顶了场夜戏，跪在雪地三小时替他背台词——那时候你眼里的光，比现在所有小花都亮。"他从抽屉里摸出盒润喉糖，"顾总选你，不是看顾氏的面子，是那天他刚好在现场，拍了你跪雪地的视频。"
苏瑶愣住。
记忆突然涌上来：三个月前的深夜，林宇辰说"我感冒了"，她穿着单衣跪在雪地里，替他完成导演要求的"倔强丫鬟"戏份。
那时她冻得牙齿打颤，却听见不远处有相机快门声——原来不是狗仔，是顾逸尘。
"他说你眼里有团火，烧的不是戏，是自己。"李导推了推剧本，"现在这把火烧起来了，别让它灭。"
工作室的挂钟敲了十下时，苏瑶抱着剧本走出电梯。
晚风卷着梧桐叶掠过脚边，她正低头看手机里顾逸尘发来的"明天试妆"，身后突然传来甜腻的香水味。
"苏小姐好雅兴啊。"
柳梦瑶倚在黑色保时捷旁，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转着车钥匙。
她穿了件露肩的香奈儿裙，锁骨上的钻石项链晃得人眼晕——那是林宇辰上个月在巴黎拍的广告款，说是"给粉丝的福利"。
"听说顾总给你投资新剧？"柳梦瑶踩着细高跟走近，香水味里混着烟草气，"你真以为，有人会平白无故捧个没姓名的？"她忽然笑了，指尖划过苏瑶怀里的剧本，"还是说...你有什么别人没有的筹码？"
苏瑶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电梯墙。
系统光屏在手腕亮起，"危机预警符己激活"的提示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柳小姐这么关心我？"她扬起下巴，尾音带着点从前没有的锋利，"不如先管好自己的行程——林少说明天飞三亚拍杂志，你机票买了吗？"
柳梦瑶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猛地拽回手，钻戒在剧本封面上划出道白痕："你等着。"转身时，她的手机从包里滑出来，苏瑶瞥见屏幕亮着——是张模糊的照片，好像有红色的结婚证外皮。
"小夏，走。"苏瑶弯腰捡起手机，递还给柳梦瑶时故意碰掉了她的耳环，"小心点，贵重东西别丢了。"
柳梦瑶攥紧手机转身就走，高跟鞋声在楼道里敲出急鼓。
苏瑶望着她的背影，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潜在危机，建议宿主尽快处理隐藏信息。"
她低头看剧本，沈清欢的台词在月光下泛着暖光。
远处顾氏大厦的顶层还亮着灯，像颗不肯熄灭的星。
有些秘密，该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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