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剧组化妆间飘着冷掉的咖啡味，苏瑶对着镜子调整眼尾的泪痣贴，指尖碰到镜面上未干的水珠——那是方才补妆时，化妆师小桃的手指蹭上的。
"苏姐，吴导让您去他棚车。"场务小王探进头，额角还沾着晨露，"说有重要场次要和您对戏路。"
苏瑶应了声，起身时戏服的缎面在椅背上划出轻响。
她摸了摸兜里的系统面板——自从上次和林正豪交锋后，心烬值涨了三千二，昨夜系统提示"共情卡"己解锁，淡金色的卡片在意识里发烫，像揣着团小火苗。
吴导演的棚车门半开着，能看见他的牛皮剧本夹摊在折叠桌上，边角卷着毛边，那是他导戏二十年的老习惯——每场关键戏前，必把剧本翻到起毛。
"坐。"吴导没抬头，钢笔尖在"第108场"的场记旁画了三个感叹号，"知道今天要拍什么吗？"
苏瑶盯着他后颈新冒的白发，那是熬了三宿盯夜戏的痕迹："宋晚晚在暴雨里给弟弟收尸那场哭戏。"
"对。"吴导终于抬头，眼角的皱纹里还凝着血丝，"这场戏是宋晚晚从'被保护的菟丝花'到'撑起全家的伞'的转折点。
你之前演的几场，眼神里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像谁？"
苏瑶的指甲轻轻掐进掌心。
讨好？
多熟悉的词。
上个月林宇辰新剧发布会，她替他挡了三杯红酒，记者问"苏小姐怎么总在辰少身后"，他笑着搭她肩膀："瑶瑶最乖，最会替我考虑。"
"像那些总把委屈往肚子里咽的人。"吴导突然把剧本推过来，纸页哗啦翻到某一页，"但宋晚晚不一样。
她弟弟是她在这世上最后一根弦，弦断了，她得把自己绷成刀。"他敲了敲"雨戏"两个字，"你要哭出恨来，恨命运不公，恨自己没能早一天长大——但不是撒泼，是往骨头里渗的疼。"
苏瑶喉结动了动，想起昨夜系统面板上的"共情卡"说明：【使用后可同步目标情绪记忆，持续三十分钟】。
她摸了摸耳后那枚珍珠发夹——是顾逸尘送的，说像她眼睛里没被揉碎的光。
"我明白。"她抬头时，吴导看见她眼底浮起层水光，像暴雨前的云，"我会让宋晚晚活过来。"
拍摄现场的雨机在调试，水雾在晨光里拉出淡虹。
苏瑶站在搭好的破屋前，戏服是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怀里抱着道具纸扎的"弟弟"——竹篾骨架，糊着泛黄的冥纸。
"各部门准备！"场记板"啪"地合上，"第108场，第一镜，A！"
苏瑶的呼吸突然滞住。
系统提示音在意识里叮咚作响：【共情卡己激活，当前同步情绪记忆：被背叛的灼痛（来源：林宇辰在庆功宴上牵新欢的手）、被践踏的尊严（林正豪摔碎她送的翡翠串）、被否定的十年（苏家姑姑说"你生来就是给小辰铺路"）】。
雨机的水幕劈头盖脸砸下来。
她怀里的"弟弟"被雨水泡软，竹篾戳得她胸口生疼——像极了那天在林氏顶楼，林宇辰说"公司需要新的CP炒热度"时，她手里的合约书边角刺进掌心的感觉。
"阿弟..."她开口，声音被雨声撕成碎片，"阿姐昨天去城里，给你买了糖...你最爱的橘子味..."
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
她想起七岁那年，苏家长房把她从孤儿院接回来，说"以后要听小辰的话"；想起十七岁在剧组熬夜给林宇辰改台词，他趴在桌上打呼，说"瑶瑶真贴心"；想起上个月在酒店走廊，林宇辰的新欢从他房间出来，涂着她送的口红色号，说"苏小姐该让位了"。
"阿弟你睁眼看看啊！"她突然跪在泥水里，怀里的"弟弟"散了架，竹篾扎进她手背，"阿姐没保护好你...阿姐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雨越下越大，她的哭声像被揉皱的纸，带着破音的哽咽："凭什么啊...凭什么我们就得活成别人的影子...凭什么..."
"卡！"吴导演的声音带着颤，"再来一条？
不，就这条！"他冲到场边，鞋跟陷进泥里也顾不上，"小苏，你刚才那股子从骨头里往外渗的怨，对了！
就对了！"
现场突然爆发出掌声。
陈演员举着伞跑过来，鼻尖还挂着没擦净的妆："我刚才在监视器后面，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老戏骨张老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雨棚下，手里的保温杯没盖，茶水洒了半杯："这丫头，把委屈都淬成戏了。"
苏瑶抹了把脸上的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情绪共鸣（+300），心烬值累计48700，系统等级提升至2级（10001-50000），解锁人脉资源兑换功能（可兑换对象更新：金牌经纪人、资深造型师）】。
"苏瑶！"李编剧举着伞从编剧棚跑过来，发梢滴着水，"你刚才那句'凭什么'，让我改了三场戏的逻辑！"她翻开湿漉漉的笔记本，"宋晚晚后来开纺织厂的动机，是不是可以更狠一点？
她不是要活，是要活给那些踩过她的人看！"
苏瑶接过李编剧递来的热姜茶，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往心里钻："我听您的。"她看着李编剧眼里的光，突然想起顾逸尘说过："真正的强者，会吸引同样强的人。"
手机在兜里震动。
她擦了擦手，按下接听键，顾逸尘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林正豪今天上午飞了香港，和雷耀资本的人见了面。"他顿了顿，"他们在谈并购。"
苏瑶望着远处被雨水洗得发亮的剧组灯光，指腹着手机壳上的珍珠纹路——那是顾逸尘亲手粘的，说"要让你每一步都踩在光里"。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轻得像雨丝，眼里却烧着团火，"今晚收工后，我去顾氏找你。"她摸了摸兜里的系统面板，"二级系统能换金牌经纪人了，我需要能帮我接资源的人——最好是能压过林氏的。"
挂了电话，苏瑶抬头看向天空。
雨停了，云层裂开道缝，阳光漏下来，照得她戏服上的泥点都泛着金光。
远处场记在喊"准备转场"，陈演员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李编剧还在笔记本上刷刷写着什么。
她摸了摸耳后那枚珍珠发夹，想起顾逸尘说的"等系统三级，我们就掀了林氏的牌桌"。
现在，她有了能共情的演技，有了编剧的青睐，有了系统的新功能——这场仗，该她出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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