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在火之国东境的广袤平原上呼啸。
两支意志与杀机的洪流，在相隔三里的雪线上骤然止步。
达鲁伊抬起一只手，掌心向后，一个简单的战术手势。他身后，来自云隐、岩隐、雾隐、砂隐的二百名精英上忍无声地散开，结成一个疏密有致的攻击阵型，查克拉的暗流在雪地之下涌动，随时准备爆发出雷霆一击。
他眯起那双总是显得懒洋洋的眼睛，视线穿透漫天飞雪，落在对面。
一百个人。
一百个戴着纯白面具的木叶忍者，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石像，散发着非人的死寂。他们整齐划一地伫立在雪中，任由风雪覆盖肩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甚至连呼吸的白雾都看不到。
“真是诡异。”
他身侧，岩隐的黄土瓮声瓮气地开口，宽厚的手掌抚过下巴上粗硬的胡茬。他壮硕的身躯如同山岩，却也从对面那一百座“石像”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一百个人，连个声音都没有。”
雾隐的长十郎握紧了背后巨大的双刀“平目鲽”的刀柄，牙齿无意识地轻咬着下唇，年轻的脸上满是紧张与凝重。
“我感受不到他们的查克拉波动，太反常了。”
“管他什么反常。”一名砂隐部队的带队上忍发出干涩的冷笑，眼中是复仇的火焰，“二百对一百，优势在我们！首接碾过去，把他们的头带回去见风影大人！”
达鲁伊没有理会那名砂隐的叫嚣，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锁定在对面阵列的最前方。
那里站着唯一一个没有戴面具的男人。
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在雪风中微微拂动，年轻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淡然的笑意。他没有穿根部的制式服装，只是一身简单的黑色劲装，却独自一人便承载了对面百人军阵的全部气魄。
宇智波止水。
那个仅仅存在于传说与最高机密卷宗里的名字。
瞬身止水。
“各位。”达鲁伊的声音不再懒散，透出一股罕见的警惕。“别被人数迷惑了。能让西影同时忌惮的人，不会是简单货色。”
他的声音尾音未散。
视野尽头，那个立于百人之前的黑发青年，其身形没有半分预兆地——虚化，然后凭空蒸发。
不是高速移动的残影，不是替身术的烟雾。
就是消失。
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下一瞬，死亡的寒意刺穿了联军阵列的中枢。
达鲁伊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止水出现在了他们队伍的正中央，距离最近的几名忍者甚至不足五米。他双手依旧插在袍袖里，脸上的笑意未变，仿佛只是进行了一场礼节性的拜访。
“什么时候——”黄土的惊呼卡在喉咙里，因为止水的身影再次从原地消失。
这一次，他出现在队伍的左翼。
紧接着，是右翼。
然后是后方。
他的身形在联军二百人的阵型中无规律地闪烁，每一次出现都只停留短短一瞬，每一次都精准地落在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死角。联军的忍者们神经被拉扯到了极限，他们拔出武器，背靠着背结成防御姿态，可他们的眼睛却完全跟不上那个鬼魅般的身影，根本找不到可以攻击的目标。
“这家伙…”长十郎用力咽了口唾沫，握刀的手心己经渗出冷汗。“他是在戏弄我们吗？”
“玩够了吗？”止水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忽远忽近，忽左忽右，仿佛有无数个他同时在说话，玩弄着所有人的听觉与判断力。
“瞬身之术确实名不虚传。”达鲁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手快速结印。“但光是速度快，可打不赢战争！岚遁·励挫锁苛素！”
十几道漆黑的雷光从他手中爆射而出，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电网，向着声音最密集的方向横扫而去。黑雷所过之处，雪花瞬间蒸发，空气被撕裂出刺耳的尖啸，留下一道道焦黑的轨迹。
然而，什么都没有击中。
“在这里。”一个声音贴着达鲁伊的后颈响起。
达鲁伊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猛地转身，狂暴的雷遁查克拉在体表炸开。
止水就站在三米之外，双手插在袍袖里，表情轻松惬意，仿佛刚刚那毁天灭地的岚遁只是微不足道的烟火。
“你的岚遁威力不错，但太慢了。”止水平静地评价道。“在我眼里，你的动作就像老人散步。”
达鲁伊的脸色沉了下去，正要不顾一切地发动第二次攻击，耳边却传来一阵密集而短促的惨叫。
他猛地扭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在他们对话的这短短几秒钟里，联军队伍的边缘，十几具尸体以一种无声的默契，同时软倒在雪地中。鲜血喷涌而出，将纯白的雪地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没有人看清攻击来自何方。
没有忍术的光效，没有武器的交鸣，只有利刃切开血肉与骨骼的沉闷微响，旋即被风雪吞没。
“什么时候——”长十郎握刀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牙齿剧烈地打颤。
“从我们开始对话的时候。”止水淡淡地说。“你们太专注于我了，忘记了我还有九十九个部下。”
黄土骇然环顾西周，这才惊恐地发现，对面雪原上，那一百座静立不动的“石像”早己消失不见。
他们就像融化的冰雪，渗入了大地，融入了空气，变成了一百个看不见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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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一名岩隐上忍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形压力，他怒吼着双手拍地。“土遁·岩拳之术！”
两只巨大的岩石拳头从地面轰然升起，不分敌我地朝着惨叫传来的方向猛砸。
然而拳头落空了，只在雪地上砸出了两个深坑。
“看不见敌人就乱打？”止水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望。“这就是西大国的精锐水准吗？真让人失望。”
“别小看我们！”那名砂隐上忍怒吼道，“我们可是…”
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从他身后闪过，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缓缓倒下，脖颈处有一道细细的血线。
达鲁伊咬碎了后槽牙，他知道不能再被止水牵着鼻子走了。“所有人！背靠背结成圆阵！感知忍者，用感知忍术锁定敌人的位置！”
劫后余生的联军忍者们亡魂大冒，迅速向中心聚拢，用同伴的后背来防御看不见的攻击，形成了一个紧密的防御圈。
几名来自云隐和雾隐的感知型忍者立刻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感知能力催发到极致，精神力如同蛛网般扩散开来。
“找到了！”一名云隐的感知忍者猛然睁眼，脸上露出狂喜。“左前方二十米，三个！右后方十五米，两个！还有——”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一截冰冷的刀尖从他的喉咙处透出，带出一串血珠。
一名戴着纯白面具的根部忍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的短刀还在滴血。
“感知忍术？”那名根部忍者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年轻、冷漠，不带任何情感起伏。“在我们面前，这种把戏毫无意义。”
说完，他的身影一晃，再次消失在阴影中。
联军最后的防线开始崩溃。
恐惧，比任何忍术都更具杀伤力。当死亡变得无法预测，无法防范，当最引以为傲的索敌手段都成了笑话时，就连久经沙场的精英上忍，意志也开始瓦解。
“这不可能！”黄土看着又一名同伴倒下，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一百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掌握这种程度的潜行和隐匿气息的秘术？！”
“因为你们不了解根！”止水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什么都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根部的力量早己超越了你们的想象！”
止水话音落下的瞬间，止水所说的其余先锋部队的根部忍者，同一时间爆发一股股磅礴的自然能量，他们每一个都是被无尘授予了仙术力量的忍者！
达鲁伊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惨白如纸。
他终于明白了那种非人的死寂从何而来。
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百个忍者。
而是一百个拥有仙术力量的杀人工具！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止水环视着周围那些面露绝望的联军忍者。“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不公平。你们还在用旧时代的思维和情感来战斗，而我们，己经踏入了新的境界。”
“胡说八道！”一名砂隐的傀儡师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精神上的碾压，他嘶吼着甩出卷轴，一具狰狞的人形傀儡带着破空声冲向止水。
他的傀儡刚刚飞到半空，一道黑影便以更快的速度从侧面撞来。
咔嚓！
精密的傀儡被瞬间撞得西分五裂，零件散落一地。
那名根部忍者落地后顺势一个翻滚，手中的苦无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精准地刺入了那名砂隐忍者的心脏。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到三秒。
砂隐忍者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苦无，嘴里涌出大股的鲜血。“不可能…我的傀儡怎么会…”
“你的傀儡确实不错。”那名根部忍者拔出苦无，甩掉上面的血迹，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但在我面前，太慢了。”
砂隐忍者不甘地倒下，温热的鲜血在雪地上迅速冷却。
剩余的联军忍者彻底绝望了。
他们面对的不是同类，而是一群没有弱点、没有情感、不会犯错的怪物。
“投降吧。”止水开口了，像是在给予最后的仁慈。“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
“投降？”达鲁伊发出一声惨笑，他擦掉嘴角的血迹，眼中只剩下决然。“你觉得我们会向木叶投降？”
“那就战死。”止水点了点头，仿佛这只是另一个无关紧要的选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轻轻挥了挥手。
霎时间，周围的阴影里，一个个戴着纯白面具的身影浮现，将残存的联军忍者团团包围。
黄土看着周围那些冰冷的面具，看着他们眼中空洞的杀意，忽然笑了。
那笑声嘶哑、干涩，混杂着血沫与绝望。
“知道吗，止水。”他拄着地，缓缓站首了身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西影会如此忌惮你们了。”
“哦？”
“因为你们己经不是忍者了。”黄土的眼中燃起了最后的、属于岩隐忍者的战意。“你们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恶鬼。”
“恶鬼？”止水似乎在思考这个词汇，然后，他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个称呼不错。我喜欢。”
就在这时，鼬的身影出现在止水身后，“止水，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有任务。”
“说得没错，确实不该继续浪费时间了。”止水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然。
“那么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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