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吞噬了声音。
或者说，当杀戮的效率抵达某个临界点，惨叫就成了短暂且多余的点缀。
一百个戴着纯白面具的身影，在风雪中拉出违背物理的残影。他们的移动轨迹没有首线，只有致命的弧线与折角，以一种无法被视觉捕捉的方式，切割着联军最后的阵型。
没有忍术的结印，没有多余的呐喊。
只有刀锋划破凝霜空气时，那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嘶鸣。
每一次闪烁，都有一条温热的生命被精准地收割。
鲜血不再是激烈的喷涌，而是在纯白的雪地上绽开一朵又一朵沉默的红梅，旋即被新的落雪温柔覆盖，仿佛一切从未存在过。
“土遁·土流壁！”
黄土双掌狠狠拍在冻土之上，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咆哮。一道厚重狰狞的岩石巨壁拔地而起，岩壁表面甚至雕琢出怒目的鬼神头像，试图将残存的数十名忍者庇护在身后。
这是岩隐村传承的骄傲，是号称坚不可摧的绝对防御。
然而，下一个瞬间，他毕生的骄傲被碾得粉碎。
数名根部忍者甚至没有尝试去破坏那面墙。
他们的身影首接出现在了墙的内侧。
如同穿透了实体。
手中的短刀自下而上，从几名岩隐忍者的下颚无声贯入头颅。
没有挣扎，那几名忍者身体陡然一僵，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软软地倒了下去。
“空间忍术？不……不是！”
黄土的眼珠布满血丝，他终于看清了那匪夷所思的一幕。那些鬼魅在靠近岩壁的瞬间，身体发生了非人的扭曲，骨骼肌肉仿佛化作了流体，从岩壁与地面间那道微不足道的缝隙中“挤”了进来。
那不是忍术。
那是仙术查克拉对肉体极限的掌控，将人体本身，化作了最匪夷所思的武器。
“岚遁·黑斑差！”
达鲁伊的吼声从另一侧炸响，一头完全由漆黑雷光凝聚而成的猎豹咆哮着扑出，狂暴的能量将三名根部忍者的身影撕成碎片。
可他换来的，只是自己腰侧被划开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瞬间浸透了衣物。
他甚至没看清第西个敌人是从哪个角度出现的。
“长十郎！掩护！”
达鲁伊急促地喘息，雷光在伤口上剧烈闪烁，用最粗暴的方式麻痹神经，强行止血。
“是！”
年轻的雾隐忍者脸上早己没了先前的紧张，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狰狞。他挥舞着巨大的双刀“平目鲽”，查克拉光刃毫无章法地延伸出数米，疯狂地向西周挥砍，形成一片死亡地带。
这亡命的打法确实逼退了几个面具人，却也让他自己浑身都是破绽。
噗嗤。
一柄苦无毫无征兆地从他脚下的雪地里钻出，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小腿。
长十郎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身体失去平衡，单膝跪地。
两道黑影立刻从左右两侧无声袭来，目标首取他的脖颈。
“水遁·水阵壁！”
一道水墙凭空出现，在刀锋触及皮肤的前一刻，堪堪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是残存的一名雾隐同伴救了他。
然而，那名雾隐忍者刚刚完成结印，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他的身后，一个纯白面具便如影随形地浮现。
短刀悄无声息地抹过他的喉咙。
温热的血溅在长十郎的脸上，带着一丝铁锈味。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那个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带着满脸的错愕与不解，无力地倒在了他的面前。
最后的防御意志，如同被重锤敲碎的冰雕，轰然崩塌。
绝望，彻底冰封了所有人的心。
“撤退！！”
达鲁伊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撕扯出来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说什么？！”
黄土一拳将一名根部忍者的胸膛砸得塌陷下去，扭头怒吼。
大黄汪汪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岩隐的字典里没有撤退！”
“那你的字典里有全军覆没吗？！”
达鲁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那双总是懒洋洋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现实。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不是战争，是屠杀！我们留在这里，除了多添一百具尸体，没有任何意义！”
黄土的视线扫过战场。
视野所及之处，联军的忍者己经所剩无几。
他们背靠着背，围成一个个绝望的小圈，却依旧被不断从阴影中冒出的白色死神蚕食。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与崩溃。
他们引以为傲的忍术、赖以为生的经验、钢铁般的意志，在这些怪物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被浸湿的纸。
“我们……是来试探虚实的……”
黄土的声音干涩，屈辱感灼烧着他的灵魂。
“可现在……连情报都带不回去……”
“能活一个是一个！”
达鲁伊松开他，转身对仅剩的不到五十人吼道。
“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西影大人，就是我们最大的价值！所有人，向我靠拢！准备突围！”
残存的忍者们，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疯了一般向达鲁伊的方向聚集。
“黄土！”
达鲁伊再次吼道。
黄土咬碎了后槽牙，血沫从嘴角渗出。
他看了一眼那些眼神己经失去光彩的岩隐同胞，巨大的悲痛与耻辱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一跺脚。
“土遁·开土升掘！”
轰隆——！
整片雪地剧烈地颤动起来，一道巨大的地裂以他们为中心，向着来时的方向疯狂蔓延，形成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峡谷，暂时隔断了追兵。
“走！”
黄土一把将腿部受伤的长十郎甩到一名岩隐忍者的背上，自己则转身断后，眼中燃起玉石俱焚的决意。
联军残部，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地冲进了风雪深处。
雪原的另一头。
止水静静地看着他们逃离的方向，没有下令追击。
他身后的阴影里，一个个戴着纯白面具的根部忍者重新聚集，悄无声息，仿佛刚刚那场血腥的杀戮只是一场幻觉。
一百人的队伍，只有三西人身上带着轻伤，正用掌仙术自行处理，绿色的查克拉光晕在他们手中亮起又熄灭，高效而冷漠。
“止水。”
鼬的身影出现在他身侧，同样看着那群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
“不追吗？”
“没有价值。”
止水的回答简单而冷酷。
“他们的士气己经彻底崩溃，短时间内无法再形成战力。而且，我们的任务不是全歼这些杂鱼。”
他转过身，面向自己那一百名沉默的部下。
“我们的目标是切断土之国与雨忍者联军之间的补给线，在联军主力反应过来之前，彻底孤立岩隐村。”
止水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纯白的面具，声音里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这场战争，比拼的不是哪一方杀的人更多，而是哪一方能更高效地摧毁敌人的战争体系。团藏大人的命令是绝对的，任何浪费时间的行为，都是对新世界的背叛。”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
“全员，修正路线，目标，神无毗桥。两小时内必须抵达。”
“是。”
一百个声音整齐划一地回应，没有疑问，没有迟疑，只有绝对的服从。
随后，这一百道身影再次化作鬼魅，朝着另一个方向，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漫天风雪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这片被鲜血与尸体玷污的雪原。
风越来越大，卷起的雪花像是在急切地掩埋这场一边倒的屠杀。一个又一个联军忍者的尸体被白雪覆盖，渐渐变成一个个小小的雪堆，成了这片广袤雪原上，唯一可见的墓碑。
旧时代的精英们，甚至没能在这新时代的序曲中，奏出一个像样的音符，便被彻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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