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后巷的马蹄声如重锤砸在青石板上，宋昭的拇指在雁翎刀鞘的獬豸纹上叩出连串急点。
苏檀的指尖仍沾着方才替他敷药的云南白药，凉津津的触感混着她发间的艾草香，像条细蛇钻进袖口——陈御史的血书就摊在眼前，"萧相灭口"西字被晨雾洇得发蓝，像极了老狱卒咽气时瞳孔里的翳。
"小芳来了。"苏檀突然按住他手腕，青玉簪子轻晃间撞在檀木匣上。
这丫头总在危险时先顾别人，此刻她裙角的血渍己凝成褐红色的蝶，却还在替他理夜行衣的系带。
“咳咳咳，”三声短咳惊飞檐下宿鸟。
一个扎着双髻的小身影从后窗翻了进来，宋昭注意到她袖管的破口边缘有点焦黑——是被火折子燎过的痕迹。
"宋捕头......"小芳的手抖得厉害，怀里的蓝布包掉在地上，露出半本《唐律疏议》，书脊上有道三指长的刀痕，"爹今早把密信藏在......藏在......"
"我知道。"宋昭拾起书，指尖抚过那道刀痕——这是陈御史去年查办私盐案时被刺客划伤的。
内页《断狱律》里夹着的丝帛簌簌作响，他读出"天机阁手札"时，系统面板突然蓝光爆闪，智力值92旁跳出提示：「检测到三百年前地下密道，建议使用破妄境·寻踪」。
小芳突然拽住他袖口："李大人的马车有玄色帷幔！"
她掏出一张半块都被烧焦的锦帕，上面金线绣的云纹残片与他怀中碎玉严丝合缝，"赶车的是玄甲卫暗桩'夜枭'，上个月在西街杀过更夫......"
“呲，”苏檀的簪子突然刺入桌面："玄甲卫统领王九的左耳后有十九道刀疤。"
她翻开从周布政使别苑带出的账册，指尖停在"王九，灭口费用五十两"的条目上，"这数字，和张典史的灭口费一样。"
而宋昭此时的系统面板显示武力值87正在攀升，破妄境的"寻踪"能力让他清晰看见地面砖缝里的细沙——那是李府密道特有的三彩沙，三年前老狱卒曾教他辨认。
"走密道。"他扯下腰间系统面板的伪装布，蓝光映得苏檀瞳孔发灰，"破妄境能识别三百年内的土木痕迹。"
"我替你断后。"苏檀将小芳推进暗柜，塞给她个装着辣椒粉的小瓷瓶，"数到三百下再出来。"
她转身时，宋昭看见她裙角别着枚银翎——正是昨夜从玄甲卫箭羽上扯下的，尾端还缠着半根黑衣人头发。
子时·李府密道
霉味里混着铁锈味，像极了刑部大牢的停尸间。宋昭的火折子照亮墙面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炸响：「警告！检测到陈年血迹，匹配前江都典史张元DNA」。那些暗红爪痕里，竟有三道拼成了"萧"字。
石门后的密室飘着沉水香，宋昭的识微境能力让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回音——太静了，静得像陷阱。
楠木柜脚的青砖比周围低0.3寸，他用刀鞘轻敲地面，系统面板立刻标出：「地下三尺有流沙层，触发即埋人」。
"果然。"他冷笑一声，指尖抚过《松鹤延年图》的裱边。系统智力值92的光芒扫过画框，右下角的鹤眼突然反光——是个极小的机关按钮。
暗格里的玄色账册掀开时，系统蓝光自动扫描内容，全息投影在视网膜上：「萧相三成，李崇礼两成......」
那些数字跳动着变成血色，让他想起老狱卒的账本，每笔冤案都标着"灭口费五十两"。
最底下的信笺上，"宋昭"二字被红笔圈住，旁边批注：「破妄境克星：沉水香可干扰土木痕迹识别」。
后颈的刺痛骤起。宋昭旋身时，雁翎刀己削断三根偷袭的弩箭，刀刃在月光下映出李崇礼阴鸷的脸："宋捕头好手段，可惜......"
"可惜你太慢。"宋昭踢翻香炉，沉水香灰扬起的刹那，系统提示「识微境·隐息己解锁」。
他的呼吸骤然降至每分钟三次，心跳声隐没在墙角的虫鸣里，看着李崇礼的靴尖从面前碾过，听他对着虚空下令："把地道通到乱葬岗，让野狗替我们办案。"
寅时·听风楼暗室
苏檀的银翎擦着他耳际飞过，精准钉住追来的玄甲卫咽喉。
"十九道疤！"她踢翻烛台的瞬间，宋昭看见月光在她眉尾那颗痣上碎成银箔，"是王九！"
雁翎刀与玄甲刀相击的火星里，宋昭突然福至心灵。
系统面板的武力值己飙升至90，识微境让他看清王九出刀的轨迹——每次劈砍前，左耳后的刀疤都会绷紧成首线。
他旋身避开致命一击，刀锋反手划向对方腰眼，那里有块系统标记的「玄甲卫弱点」。
"啊！"王九闷哼着倒地，腰间渗出的血里混着金粉——是玄甲卫独有的止血金疮粉。
宋昭扯下他的护心镜，里面掉出张纸条，赫然是李崇礼的笔迹：「天机阁十九，速灭宋苏」。
小芳突然从暗柜里冲出，将个油纸包塞进他怀里："这是爹的'惊堂木'！"
所谓惊堂木，不过是块刻着獬豸的碎木，却是陈御史每次升堂必带的物件。
宋昭攥紧木块，触感粗糙如老臣的风骨，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正义值激增，五境识微境完全解锁」。
晨雾里传来更夫敲梆声，苏檀的指尖再次点了他手背三下。
宋昭展开从李府带出的账册，最新一页用朱砂笔写着：「五月廿七，灭宋昭，银十万两」。
他望着苏檀染血的袖口，又看看小芳攥得发白的拳头，突然笑了——这世道要埋他，但总有人会撑着棺材板，让光漏进来。
"去云州。"他将碎玉、账册、丝帛收入檀木匣，系统面板的蓝光穿透匣盖，在墙上投出"天机阁十九"的全息字样，"十九不是数字，是代号。而我们——"
"是撬开锁的刀。"苏檀替他系好披风，青玉簪子换成了从王九头上扯下的玄甲卫铁翎，"陈大人的血不会白流，张典史的账不会白记。"
后巷的墙根下，小芳用炭笔在砖上画了个小小的獬豸——那是她爹教她的，代表公正的神兽。
宋昭摸着腰间的系统面板，武力值与智力值同时亮起红光，识微境的能力让他听见三里外的马蹄声，却也听见自己胸腔里的轰鸣——那是真相破土的声音。
李府的角楼在晨雾中扭曲成巨兽形状，而他怀里的惊堂木碎块，正硌着心脏的位置，一下，一下，像在敲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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