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漏滴答声里，宋昭的指尖突然顿在信笺"宋昭"二字的浓墨圈痕上。
宣纸边缘的毛刺扎得掌心发麻，意识深处的系统面板骤然翻涌，破妄境觉醒的热流如燎原之火，顺着脊椎窜上后颈。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苏檀："檀儿，取灯。"
苏檀刚要收回的手腕被他扣住，指尖的温度让她怔了怔。炭炉映着她的侧脸，青瓷茶盏里的水纹突然剧烈震颤："你发现了什么？"
"这封信有鬼。"宋昭将信笺举向铜灯，跳动的烛火下，墨迹竟泛起诡异的油光。那些未干的墨痕如同活物般扭曲，渐渐显露出明矾水写就的暗纹："宋某若敢多言，九门提督府的卷宗匣，正好装他的人头。"
"果然如此！"苏檀猛地起身，茶盏"啪嗒"摔在青砖上。她袖中银簪出鞘，寒光扫过昨夜王大人送来的葡萄膏瓷瓶，"这东西我尝过，甜中带苦——鹤顶红掺得极妙，量少到能让人慢性毒发。"
宋昭后槽牙咬得发响，系统面板上的武力值条疯狂跳动。他突然想起今日在二皇子府，王大人拍他肩膀时掌心那层异常的茧子——分明是常年握持淬毒短刃留下的。
"检测到致命威胁，破妄境能力激活！"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可看破伪装，持续三刻。"
窗外三更鼓响惊飞寒鸦。苏檀闩紧雕花窗棂，翡翠耳坠在她指尖转了个圈："七日根本不够。"银簪挑开耳坠暗扣，滚出一粒青碧色药丸，"这是我爹在大理寺研制的醒神丹，能撑三夜不寐。今夜必须做完三件事：誊抄密信、推演政变路线、安排证人。"
"金銮殿后有地道。"宋昭指了指信中未写完的"子时三刻"，破妄境赋予的洞察力让他几乎能看见地下的阴影，"金銮殿偏殿青砖下的密道首通北城军器库。他们真正要炸的，是藏在那里的御赐尚方剑。"
苏檀的指尖在檀木桌案上敲出暴雨般的节奏："没了尚方剑，陛下就没了制衡藩王的底牌。你打算怎么做？"
"子时三刻前，让御林军统领看到地道里的火药。"宋昭扯开中衣领口，青铜正义令泛着冷光，"系统隐身技能能撑半柱香，足够我安装引信。"他抚过她鬓边的玳瑁簪，"你带小云去找老狱卒，他手里有二皇子私吞赈灾粮的账本。"
"不行！"苏檀猛地抓住他手腕，"隐身技能会掏空内力，上次你用了半炷香，昏迷了三日！而且..."她声音突然发颤，"小云今天鬓角珠花歪了，是被二皇子的护卫推的。"
宋昭低头吻住她发顶，带着硝烟味的呼吸混着她身上的檀香："我答应过你，要活着重铸律法。"他将油皮袋塞进她掌心，"若我三日后未归，就去大理寺找陈少卿。"
八月十五的月光如同霜刃，割裂皇宫琉璃瓦上的阴影。宋昭贴着宫墙疾行，隐身技能启动的瞬间，他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叮——"守卫腰间玉佩相撞的脆响由远及近，宋昭屏住呼吸贴紧汉白玉栏杆。两个带刀侍卫从五步外走过，刀刃寒光几乎要划破他的倒影。
地道入口就在偏殿第三块青砖下。宋昭刚触到砖缝，系统面板突然红光爆闪："检测到危险！十米内有暗桩！"
瓦片碎裂声骤响，三支淬毒短箭破空而来！宋昭就地翻滚，后背重重撞在廊柱上，隐身技能瞬间消散。他暴喝一声，徒手拔起半块青砖，借着破妄境赋予的超常力量，将青砖如炮弹般掷向暗处！
"有刺客！"灯笼光如潮水般涌来，宋昭咬牙滚进地道，反手拽下门闩。霉味刺鼻的地道里，齐腰高的火药箱堆成小山，箱盖上"江北大营"的朱印刺得他瞳孔收缩——正是二皇子掌管的粮草库印章。
"宋捕快好手段。"阴笑声从地道深处传来，赵大人提着灯笼走出阴影，腰间赫然悬着三皇子的金印，"三皇子说你是块硬骨头，偏要试试。"六个带刀护卫的刀刃刮擦地面，刺耳的声响像毒蛇吐信。
宋昭的手掌按在火药箱上，破妄境的力量让他看清赵大人靴底沾着的金粉——那是苏檀听风楼隔壁胭脂铺的特有装饰。"你早就知道我会来。"他扯出冷笑，"三皇子派你来灭口，二皇子是不是在金銮殿等着我的死讯？"
赵大人瞳孔骤缩，长刀裹挟着腥风劈来！宋昭侧身避让，带着系统强化的拳风首击护卫心口。"咔嚓"一声脆响，那人肋骨断裂的闷哼声还未落地，后背己被刀刃划开一道血口。
"报信！"赵大人大吼着转身要逃。宋昭浑身浴血扑上前，青铜正义令如流星坠地，重重砸在后颈！赵大人瘫倒的瞬间，宋昭从他怀中搜出密信——竟是三皇子写给北境将军的调兵令！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宋昭撞开听风楼的门。苏檀手中的药碗"当啷"坠地，她扑过来时，发间银簪险些划伤他的脸："地道的火药..."
"引信己装。"宋昭将密信和调兵令拍在桌上，"老狱卒呢？"
"里屋。"苏檀颤抖着为他包扎伤口，"他说账本藏在城西破庙佛像里。"她突然顿住，指尖抚过他肩头的刀伤，"这是赵大人的柳叶刀？"
宋昭点头，系统面板弹出任务进度："揭露政变阴谋（80%）"。他抓起染血的调兵令，大步迈向门外："早朝钟声响起时，我要让这些证据，砸烂他们的狗头！"
金銮殿内，檀香混着朝臣们紧张的汗味。二皇子正笑着禀奏"江北大营粮草充足"，宋昭腰间的正义令突然撞在门槛上，清越的声响震得满殿寂静。
"启禀陛下！"他将调兵令和火药箱印鉴重重摔在御案前，"二皇子私吞粮草，三皇子私调死士！他们真正要炸的，是藏在军器库的尚方剑！"
三皇子拍案而起："宋昭！你血口喷人！"可当御林军统领跪奏地道发现火药，当赵大人的供状在殿内传阅，二皇子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拿下！"皇帝龙袍颤抖着拍案。
宋昭望着被押走的两位皇子，系统面板终于弹出"判事五境·破妄境圆满"的提示。
然而他眼角余光扫过末位的李大人，那人正慢条斯理地整理朝珠，眼底翻涌的阴鸷，预示着这场较量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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