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捕快这是要当庭对质？"李承言的棋子"啪"地落在棋盘上，震得楚河汉界的金粉簌簌掉落。他拇指着螭纹玉牌，指腹在玉面磨出细碎的声响，"不过是替父皇筹备秋社祭典的粮草文书，怎就成了'信笺'？"
宋昭盯着他指尖的颤抖，忽然想起老狱卒的话："说谎者的拇指会找东西磨。"他指尖叩了叩心口的油皮袋，笑道："殿下的文书若是都用龙井润笔，那王大人誊抄时，怕是要费不少茶叶。"
李承瑞的匕首"咔"地出鞘三寸，刀刃映出宋昭微挑的眉峰："城西酒坊的烧刀子，比龙井烈得多。宋捕快可敢——"
"有何不敢？"宋昭截住话头，目光扫过棋盘上的"将"字，"不过在下更喜欢喝...三殿下书房的雨前龙井。"
李承言的眼皮猛地跳了跳，李承瑞握匕首的手青筋暴起。亭外的风卷起棋谱，露出背面潦草的批注：【死士甲队，金銮殿后巷】。
二皇子府朱漆门
秋阳晒得王大人额角渗出汗珠，他绞着玉佩穗子的手指泛白："宋捕快何必与殿下们较劲？您看这葡萄膏..."
"盒底的'危'字很漂亮。"宋昭拍了拍油皮袋，"不过金銮殿的地砖若不结实，在下怕是无福消受。"他转身时，门内传来瓷器碎裂声，混着李承言的怒骂："废物！连个捕快都套不出话！"
三皇子府书房
"这是南海珍珠，给你娘子的。"李承瑞推过锦盒，盒底暗纹与二皇子的葡萄膏盒如出一辙，"本王要的东西，宋捕快该知道轻重。"
宋昭捏着锦盒，指腹碾过刻痕："三殿下靴底的泥，倒是和二皇兄廊下的青石板一个颜色。"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城西破庙的井水里，也有这泥——还混着硝石味。"
李承瑞的笑容凝固，手在桌下悄悄按上暗格机关。宋昭瞥见他袖口露出的双尾螭纹玉佩，与自己怀里的半片绢帛纹路相叠，心中警铃大作。
听风楼雅间
"他们在烧旧账！"小云撞开雅间门，鬓间珠花歪得几乎坠地，"这是从火里抢的...二皇子没写完的信！"
苏檀接过油纸包的手猛地一抖："金銮殿后巷...子时三刻？"她抬头望向宋昭，炭炉火星映得他眼底通红，"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宋昭展开信纸，墨迹未干的"宋昭"二字被浓墨圈住，像个正在收紧的绞索。系统提示在脑海中炸响，破妄境的洞察力让他注意到信角的火漆印——与三皇子密道的封条一模一样。
"七日。"他捏紧信纸，指节因用力泛白，"他们想在秋社前解决我。"
小云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掐进他袖口："宋捕快，王大人今早去了死士营...他们说要'清理杂鱼'。"她望向苏檀，眼里闪过愧疚，"对不起...我本该早点..."
"别说了。"苏檀按住她颤抖的肩，"昭哥，他们要动手了。"
夜风掀起窗纸，卷着远处更鼓送入雅间。宋昭摸向腰间的正义令，触感冰凉如刀。系统【破妄境】的蓝光在视网膜上流转，他看见李承言的棋谱、李承瑞的密信、小云的珠花，在脑海中拼成完整的图景——
双螭衔珠的局，从来不是弑君那么简单。
"明日未时，城西酒坊。"他突然笑了，笑容里淬着冰，"就让我们看看，是谁在钢丝上...走不稳。"
苏檀望着他眼底的光，想起初见时那个蹲在城隍庙的捕快。此刻他腰间的正义令与两枚皇子令牌相撞，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棋盘上即将落子的最后一枚棋子。
炭炉里的火突然旺了，将三人投在墙上的影子扯得老长。
小云的珠花终于坠落，滚到宋昭脚边，露出背面刻着的极小"忍"字——与他油皮袋里的密信暗号，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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