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晨雾裹着霜气渗入武家后厨，潘金莲将青瓷碗重重搁在案板上，燕窝羹溅起的汤汁在青砖上洇出暗黄痕迹。她望着缩在灶台边添柴的春梅，突然踉跄着扶住桌角："这燕窝...怎有股霉味？"
正在算账的账房先生陈师爷猛地抬头，山羊胡抖了抖："娘子莫要胡说！这可是西门大官人府上特供的暹罗贡品。"
武柏蹲下身，指尖捻起凝结的燕窝丝。鉴宝天目启动的瞬间，眼前浮现出前世实验室的画面——显微镜下，这些所谓的燕窝纤维里混杂着海藻碎屑。他正要开口，潘金莲突然按住他的手背，袖口绣着的并蒂莲扫过他的手腕："既是贡品，劳烦师爷明日带我们去库房查验？"
陈师爷的算盘珠子哗啦作响："武家的生意何时轮到妇道人家插手？"话音未落，春梅捧着铜盆闯进来，盆里的脏水正巧泼在账本上。
"作死的丫头！"陈师爷跳脚去抢，武柏却眼疾手快按住边角。模糊的墨迹下，他瞥见"药材采购银三百两"的记录，可昨日他在药铺亲眼见到王福生只付了半数货款。
当夜，武柏在柴房点起油灯，将撕下的草纸铺成三列。潘金莲端着竹篮悄无声息地出现，篮底压着半块发霉的燕窝："陈师爷每月十五都会去醉仙楼见西门府的人。"她展开一方素帕，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个算盘，"武家的账房...怕是早成了别人的刀。"
武柏将前世学的复式记账法写成简图："进货、出货、库存要分开记，每笔账目都得有凭证。"他突然抓住潘金莲的手腕，在她掌心画了个"S"，"明日让春梅去当铺，就说要当这个标记的绣品。"
潘金莲瞳孔骤缩，猛地抽回手。烛火摇晃间，武柏看见她袖口内侧绣着密密麻麻的短线，排列方式竟与前世的摩斯密码如出一辙。
三日后，当铺掌柜将武柏拉到内室，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残页："那小丫头说，这是武家后厨的流水账。"鉴宝天目启动的刹那，武柏眼前炸开刺目的红光——纸张纤维里藏着西门庆的私印，每笔采购价都比市面高出三倍。
"不好！"他冲回武家时，正撞见陈师爷抱着账簿往外跑。武柏扑上去死死拽住账本，却见最末页画着幅地图，武家祖宅的位置被朱砂圈住，旁边写着"相国寺香田"。
"你爹上个月就把地契抵押了！"陈师爷狞笑着，"如今武家只剩个空壳子！"
混乱中，春梅突然尖叫着摔倒在地，怀中滚出个檀木匣子。潘金莲捡起匣子，里面装着的不是别的，正是那日道姑兜售的假玉佛，底座夹层里藏着张字条："白虎煞位己破，速取地契。"
武柏的鉴宝天目再次启动，却在春梅的裙角检测到陌生的香气——那是西门大宅特有的龙涎香。
深夜，潘金莲将绣着摩斯密码的帕子拍在桌上："春梅是西门庆安插的眼线。"她展开帕子，短线组成的字符翻译成白话文竟是："账本己送，明日戌时动手。"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两人冲出去时，只看见春梅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武柏握紧拳头："他们要抢地契！"
潘金莲从箱底取出个油纸包，露出半截泛黄的地契："我早有防备。"她的指尖抚过契约上的红印，"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相国寺和西门庆究竟有什么勾当。"
更鼓声传来时，武柏在重新整理的账簿里发现了玄机。某笔"香油钱"的记录后，跟着一串奇怪的数字。他突然想起潘金莲袖口的摩斯密码，将数字换算成字母，拼出的竟是"砒霜库"。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潘金莲将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塞进武柏掌心："明去相国寺，我盯着春梅。"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敢在武家后院玩火，就得做好被烧成灰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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