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二年清明,铅云压得清河县抬不起头。武家祠堂前的香灰被风卷上半空,混着细雨砸在武柏的粗布孝帽上。他攥着沾满泥浆的扫帚,看着族老们鱼贯而入。为首的三叔公拄着枣木拐杖,浑浊的眼珠在他身上转了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都到齐了。"三叔公重重顿了顿拐杖,祠堂内的烛火猛地摇晃起来,"武植这一脉人丁单薄,如今二郎失踪,三郎体弱......"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扫过站在角落的潘金莲,"依族规,该将武柏过继给二房,继承武家香火。"
武植的脸涨得通红:"三叔!柏哥儿是我亲儿子,怎能......"
"哼!"三叔公打断他的话,"你妻子克夫克子的传言满县城都知道,难不成要让武家绝后?"
潘金莲突然上前,素白的裙摆扫过青石板:"三叔公这话,是要置我于何地?"她的声音平静,却让在场众人不寒而栗。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西门庆穿着月白锦袍,摇着折扇施施然走进祠堂,身后跟着个挑着食盒的小厮:"听闻武家今日祭祖,在下特来添炷香。"他目光在潘金莲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武柏,"这位就是武家二郎?真是一表人才。"
武柏强忍着胃部翻涌的恶心。鉴宝天目启动的瞬间,他看见西门庆腰间玉佩上的暗纹——那分明是走私盐商的标记。而小厮手中的食盒里,装着的祭酒泛着诡异的银光。
"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酿,特地献给武家列祖列宗。"西门庆亲自揭开酒坛,浓郁的酒香中夹杂着一丝金属特有的腥气。武柏正要开口,三叔公己经端起酒杯:"难得西门大官人有心!"
"且慢!"武柏冲上前打翻酒杯,酒水泼在青砖上,瞬间腾起白色烟雾,"这酒里掺了水银!"
祠堂内一片哗然。西门庆却不慌不忙地掏出帕子擦手:"武公子这是何意?莫不是读书读傻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背着药箱的江湖郎中走进来:"老朽路过,听闻武家有人不适?"他从药箱里取出几株艾草,"用这艾草熏香,可驱邪避灾。"
武柏嗅到艾草中混杂的苦杏仁味,瞳孔骤缩。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前世在实验室,断肠草的提取物就带着这种特殊气息。他正要阻拦,潘金莲突然扯下头上的银簪,插进艾草堆里。片刻后,小心谨慎的文曲生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银簪竟变成了黑色。
"有毒!"潘金莲将银簪扔在地上,看向郎中的眼神冷如寒冰,"你究竟受谁指使?"
郎中脸色大变,转身想逃,却被武植一把抓住。混乱中,武柏瞥见西门庆嘴角闪过的冷笑。他突然想起郓哥的字条、春梅偷走的账本,所有线索在脑海中串联成一条毒蛇。
"够了!"县令的声音从祠堂外传来。几个衙役押着浑身是血的郓哥走进来,"有人状告武家纵容恶仆伤人!"
武柏感觉心脏猛地停跳。郓哥的目光与他相撞,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似乎在说"快走"。西门庆却适时地开口:"大人,武家祭祖惊扰百姓,还私藏禁药......"
"放屁!"武植怒吼着要冲上去,却被衙役拦住。潘金莲突然扯下孝服的下摆,裹住郓哥伤口:"县太爷明察,这孩子是被西门府的人打的!"
就在这时,武柏突然发现祠堂的牌位有些异样。最角落的那块牌位边缘,有个极不显眼的缺口。他趁乱摸过去,轻轻一推——牌位后竟露出个暗格,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地契,最上面的正是抵押给相国寺的那张。
"找到了!"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格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西门庆的脸色终于变了。
县令眯起眼睛:"这地契......"
"大人!"西门庆迅速恢复镇定,"武家勾结匪类,私藏赃物,这地契恐怕也来路不正!"
武柏握紧地契,前世学过的法律知识在脑海中飞速运转:"按照大宋律例,交易需有三方文书。敢问西门大官人,武家与相国寺的契约,可曾有官府备案?"
祠堂内鸦雀无声。西门庆的折扇捏得咯咯作响,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武公子好学问。"他突然笑起来,"不过这清明祭祖,总该让先人享用祭品吧?"说着,他又端起一杯酒,"这杯酒,我替武家先祖喝了。"
武柏看着那杯泛着银光的酒,鉴宝天目突然疯狂闪烁。他这才发现,西门庆袖口藏着个暗囊,里面装着的白色粉末,正是能中和水银毒性的硫磺。
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祠堂的飞檐倾泻而下,仿佛老天也在为这场闹剧流泪。武柏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西门庆既然敢在众目睽睽下下毒,就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他和潘金莲,必须在这场血雨腥风中,为武家杀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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