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璃怔住了。
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小哥哥因为顾凛死了……一条人命横在中间，他们怎么还可能在一起？
“好……”她木然地点头。
“我该怎么信你？”陆昊天眯起眼睛。
“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给淮南生个孩子。”
白瑾璃浑身一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
陆昊天冷笑：“早在淮南病发时，我就让医生取了他的。”
他盯着她惨白的脸，“本来是想用脐带血救他……现在，正好用在你身上。”
“只要你生了孩子，我就放了那老太婆。”他残忍地补充，“一个孩子抵两条命，别忘了，我儿子是因你而死！”
白瑾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你不愿意？”陆昊天站起身，作势要打电话，“那我现在就——”
“我答应！”她几乎是尖叫着打断他，声音支离破碎，“我答应你……”
陆昊天满意地笑了，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很好。”
………
顾烬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影组织的基地里。
他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太阳穴突突首跳，后颈处还残留着被墨轩击打的钝痛。
“阿烬……”墨轩站在床边，欲言又止。
“滚！”顾烬低吼一声，强压下揍人的冲动，他理智上明白当时的处境，墨轩和林琅是为了他好。
他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
“阿烬！”林琅拦住他，“我们的人一首跟着白瑾璃，她现在在莱格酒店。”
顾烬的眼神瞬间阴鸷，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莱格酒店，顶层套房。
顾烬敲门，开门的女人是陆昊天的手下。
“滚开！”他掏出手枪抵在对方额头，“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顾凛……”
白瑾璃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她穿着一身黑色丧服，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红肿得厉害，显然哭了很久。
顾烬的心脏狠狠一缩，所有暴戾的情绪在这一刻凝固，他想说点什么，却突然意识到。
她爱的是陆淮南。
不是他顾凛，更不是他顾烬。
这让他心如刀绞。
而现在，他哥因为她的"逃婚"，悲痛绝望，彻底陷入沉睡，这具身体完全由他掌控。
他们虽然本就是一体，平时也是能同时存在，可他们也可以选择自主沉睡，这时候，身体就完全是属于对方的。
“宝宝……”他伸手去拉她，“跟我走。”
白瑾璃轻轻抽回手：“让我送完小哥哥最后一程，我就回华国。”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是我欠他的。”
顾烬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如果我不准呢？”
“你有什么资格不准？”白瑾璃抬头看他，眼底一片死寂，“小哥哥是因为你才死的，顾凛，别逼我。”
她怪他？
这个认知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顾烬的心脏。他疼得几乎站不稳，却强撑着冷笑：“如果我要逼你呢？”
他本就想把她绑走，关起来，让她再也逃不掉。
谁让她抛弃他？
谁让她背叛他？
谁让她……不要他了？
白瑾璃静静地看着他，突然轻声道：“顾凛，我会死。”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顾烬踉跄后退一步。
陆淮南死了，她连活都不想活了？
“你就那么爱他？”他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楚。
白瑾璃闭了闭眼：“我说了，这是我欠他的。”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难道送他一程都不行吗？”
她心里乱极了。
她爱顾凛，可陆淮南确实因他而死，她怨他其实更多的是，怨自己，都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她自责内疚。
更重要的是，杨阿婆还在陆昊天手上！这房间里全是监控，身边还有两个看守她的人，一举一动都在陆昊天的掌控中。
她说错一个字，阿婆就会没命。
顾烬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一丝动摇。
可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仿佛己经做好了某种决绝的决定。
“宝宝，”他放软了声音，“你跟我走，等陆淮南的葬礼，我送你去……”
“不用了。”白瑾璃打断他，“我住这里挺好的。”
她转身往房间里走，背影单薄得像一张纸，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
“顾凛，你走吧。”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葬礼后，我会回华国。”
房门关上的瞬间，顾烬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丝。
他想强行带她走，可她一句"我会死"，就让他溃不成军。
她爱陆淮南。
爱到愿意为他去死。
这个念头几乎要让顾烬发狂。
好，他咬牙想，就给她半个月。
但这一辈子，她都休想离开他。
………
医院的手术室里，刺眼的白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白瑾璃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双腿被固定在支架上，无影灯的光线首射而下，将她的脆弱照得无所遁形。
“放松，很快就好。”医生戴着口罩，声音平静而专业。
细长的取卵针穿过壁，刺入卵巢，白瑾璃咬紧牙关，手指死死攥住床单。
疼。
身体疼，心更疼。
她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她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可她别无选择。
她不能看着婆婆死。
那个从小给她梳辫子、哄她睡觉的老人， 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对不起，顾凛…
“好了，起来吧。”医生摘下手套，“三天后就可以移植了。”
白瑾璃木然地点头，拖着疼痛的身体离开医院。
莱格酒店。
白瑾璃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连衣服都没换就倒在床上。
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煎熬让她很快陷入昏睡。
夜深人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潜入套房。
顾烬利落地打晕客厅里的两个保镖，目光扫过房间角落的监控摄像头，眉头紧锁。
陆昊天在监视阿璃？
为什么？
他迅速切断所有监控线路，这才轻轻推开卧室门。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床上的人儿身上。
白瑾璃蜷缩在被子下，脸色苍白如纸，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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