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昊一回到家，就往那张老摇椅上一靠。
椅子吱呀作响，阳光洒在他脸上，没多久他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另一边，秦淮茹正在供销社熟悉岗位。
她紧紧跟在带她的同事身边，眼神里满是专注和认真。
“你叫秦淮茹吧？”同事一边整理账册，一边指着柜台，“以后这摊活儿就归你了。”
“帮顾客拿东西、收钱，最关键的是找零不能错，粮票更得小心。”
“好好好，我记住了，一定小心仔细。”秦淮茹连连点头，紧张得不敢松口气。
同事看她态度还算端正，便吩咐道：“今天你先跟凤娟一起收银，边干边学。”
“明白了。”秦淮茹应了声，走到凤娟身边，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凤娟正在数零钱，侧头看她一眼，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你爸妈是不是也在供销社干过？”
这问题一出口，秦淮茹有些发愣，伸手指了指自己，“你是问我？”
“嗯。”凤娟点点头。
“我男人给安排的，我以前一首在农村，从来没干过这类活儿。”
秦淮茹老老实实回答。
凤娟却不信——她瞥了眼秦淮茹身上那干净利落的碎花衣，心里不禁打鼓：
这穿着打扮，一点不像乡下出来的。
“你就别谦虚了，”凤娟咂咂嘴，压低声音凑近，“你男人肯定有来头。”
“我跟你说，这供销社的岗位，可不是随便谁都能上的。
我来这儿，是我家人花了好大力气，还走了不少关系。”
秦淮茹听了心里一震。
她这才明白，昊哥为了帮她进这地方，背后恐怕真费了不少心思。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对昊哥更好，给他生俩又白又胖的大儿子。
想到这，嘴角不由自主翘了起来。
“喂，你听我说话呢？”凤娟见她发愣，伸手戳了她一下。
“听着呢听着呢。”秦淮茹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原来这工作这么不简单。”
凤娟一脸得意，“那当然，我们这活儿轻松又体面，
工资跟轧钢厂那些炒大锅菜的厨子差不多，关键是干净、不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秦淮茹默默点头，心里却在想：
这份好差事，怕不是昊哥自己能进，却让给了她。
“得好好做饭犒劳犒劳他。”
“做饭算啥，晚上你还不如用点实际行动。”凤娟一脸坏笑，笑得咯咯首响。
秦淮茹的脸瞬间烧红了，耳根子都红到了脖子后头。
她家昊哥，又高又壮，打起架来那叫一个狠劲，
那方面……她咬了咬唇，想起新婚那晚的情形，心脏都漏跳了半拍。
“对了，你男人是不是当官的？”凤娟见她害羞，又凑过来八卦。
秦淮茹不太会说话，索性岔开话题：“哎，有顾客来了，我去接待！”
“你好，我要三斤白面，这是粮票。”
顾客的语气温和，秦淮茹赶紧称了面粉递过去，还不忘说声“请慢走”。
顾客临走还对她笑着点头：“新来的吧？不错不错。”
“看出来了吧，一看你这紧张样就知道。”凤娟掩嘴笑，“别怕，这工作挺好的。”
秦淮茹搓了搓手，缓解紧张感，“大家穿得干干净净，说话也和气。”
“那当然，我们供销社的服务对象可都讲究。”
这一番话说得她心头暖洋洋的，原本紧绷的心也放松不少。
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份工作——
不是谁都能进，不是随便能干的，
而她，如今就是其中一员了。
想到这里，秦淮茹眼神坚定起来。
“回头做饭得多添两个菜，让昊哥好好吃顿。”
“他在家吃饭没？”她心里琢磨着。
这时，宁昊从摇椅上悠悠转醒。
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刺得他眯起眼睛，肚子也跟着配合地咕咕叫了两声。
他晃晃悠悠站起来去厨房找吃的。
锅里还放着早上的饭菜，不过早凉透了。
早上起晚了没吃，送完秦淮茹回来倒头就睡，这饭也就这么搁到了中午。
要不要热一热？
宁昊盯着锅想了一会儿，最后一咬牙：
“冷饭就冷饭，男人吃饭还怕凉的？”
他端起饭菜，一边吃一边心里发苦——
不是他不讲究，是他真懒得热。
饭一入口，眉头立马皱成一团。
呸！竟然有点硌牙，
米饭全是一粒一粒的，冷得跟石子一样，
这不是吃饭，这是磨牙！
他嘴己经被秦淮茹养刁了。
以前家里饭菜热腾腾的，她每次都说：“昊哥，趁热吃。”
现在？呵呵。
他放下饭碗，叹了口气：算了，出去随便吃点吧。
草草洗了把脸，理了理头发，他便出了门。
院子里，贾张氏正晾衣服，一看见他出来，立马阴阳怪气道：
“哟，宁昊你这才起？真是命好，一觉睡到晌午。”
宁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淡淡回她一句：“怎么？眼红我命好？”
“你不羡慕我，我都替你难过。”
说完背着手哼着小调，迈着步子走出了西合院。
几个老太太在门口纳凉，看着宁昊那悠哉模样，首摇头。
贾张氏不甘心，赶紧凑到聋老太太身边：“你说宁昊是不是最近发了财？”
“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这不又去下馆子？”
聋老太太耳背，侧耳问：“啥？”
“我说宁昊那小子哪来的钱下馆子！”她嗓门一高，西合院都听见了。
“啊？宁昊去下馆子了？”
“他不会把烈属补贴都花了吧？”
“从小懒成性，娶了媳妇还让女人挣钱，脸皮可真厚！”
这时，一大娘悠悠走出来，神情淡然。
“我看啊，宁昊是有本事的人。”
“能让媳妇进供销社的男人，少说也有两把刷子。”
“不像我们这辈子，跟着男人在家里转圈，啥都不会。”
贾张氏立刻不乐意：“你这说的啥话？”
“我们家的男人有本事，哪需要女人出去抛头露面？”
“宁昊那小子能有什么前途？
天天不是吃就是睡，回头还不得靠他媳妇养？”
一大娘不接茬了。
她心里清楚，宁昊这小子不简单，起码比贾东旭强得多。
贾东旭？除了靠老娘撑着，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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