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娘本就对贾张氏没什么好感，听她絮絮叨叨，也懒得搭理，随口敷衍了几句，便转身进了屋。
中院那边，二大娘听见贾张氏在外面嚷嚷，也知道了宁昊竟然去下馆子的事。
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意。
她家男人在轧钢厂干了一辈子老工，技术扎实不说，级别也不低，可也不敢说想去馆子就去。
如今一个没根没底的小年轻，竟然大摇大摆地下馆子吃饭？
等刘海中下班回来，刚坐下喝口水，二大娘忍不住便开了口：
“你说说这气人不气人，宁昊居然中午去馆子吃饭了！”
“下馆子？”刘海中手一顿，满脸不解。
那种地方，他自己在厂里熬成了七级锻工，一年也就去了两次——
还是年节请功时混进去的，平常人哪吃得起？
宁昊？一个在院子里整天无所事事的后生，哪来的本事？哪来的胆子？
不行，这事得管管。
他虽不是宁昊的亲叔，但毕竟是院里的二大爷，宁昊父母早亡，怎么也轮不到他无法无天。
刘海中一想到这，抄起椅背上的外套披上肩头就要出门。
“饭都快好了，你干嘛去？”二大娘见状忙问。
“去宁昊家看看。”
“你想问他下馆子的事？”二大娘皱眉。
“人家一大爷都没吭声，你管这个闲事干嘛？”
刘海中一听这话，心里的火呼地一下就蹿了上来。
这院里谁不知道他这些年被易中海压着？现在终于逮着机会出头了，他能放过？
“谁说一大爷不动手，我就不能管？我是二大爷，院里出事，我就得出面！”
说完，他狠狠瞪了媳妇一眼，大步迈出门去。
刚走到宁昊家门口，还没敲门呢，一股浓郁的肉香就扑鼻而来。
原来宁昊中午在附近饭馆点了几道菜，特地带回来庆祝秦淮茹上班第一天，
两盘热气腾腾的辣椒炒肉和炸鱼干正放在桌上冒油。
刘海中眼睛死死盯着那桌菜，脚都迈不动了。
这哪是日子？这叫享福！
天天吃肉，他一个锻工都做不到，宁昊凭什么？
敲了敲门，没等宁昊回应，刘海中己经推门进了屋。
视线牢牢锁在那两盘肉菜上，眼珠子几乎都快掉进盘子里。
“二大爷，有事？”宁昊看他盯着饭菜发呆，语气加重了一分。
刘海中这才像从梦里惊醒，装模作样咳了两声，正了正身子，换上一副老辈人的脸：
“宁昊啊，你爹娘早走了，院里这些事，我这个当大爷的不能不管。”
他一边说着，一边等着宁昊让他坐、递筷子——他好借着吃口饭，再顺势教训几句。
可宁昊只是站着没动，也没给他拉椅子，更别提上菜。
刘海中忍不住自己伸手去拽，哪知椅子刚挪了一点，宁昊手快，首接抽回了身后。
“二大爷，有什么事您首接说，我一会儿得吃饭。”
话里带着几分不耐。
刘海中心里腾地一火就蹿了起来。
他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小辈当面晾过？
“宁昊，你爹在的时候也得喊我一声二大爷，你这成何体统？”
“我在自己家吃个饭，就坏了规矩了？”宁昊语气冷了几分。
他心里一清二楚，刘海中今天就是想蹭顿饭，还偏偏装出副长辈架子。
今儿就是不让，气也要气死他！
这时，秦淮茹刚好下班回家，一进门就看到刘海中站在屋里，
她本想打招呼，可见宁昊脸色不对，立马明白过来，默默走到一旁。
宁昊也没搭理刘海中，径自招呼秦淮茹：“过来，准备吃饭。”
秦淮茹利索地拿了两个碗、两双筷子，分开放在桌上——桌上没有第三副餐具，意思不言而喻。
刘海中脸色顿时一青，站着不是，走也不是。
干站了半天，见真没人要请他，他只能灰头土脸地走了出去。
回到家，饭桌上摆着一碗面和一盘咸菜。
一看这清汤寡水的配置，再想起宁昊家那桌辣椒炒肉，刘海中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天天吃这玩意儿，你就不能换点好的？”
他憋着一肚子火，一股脑撒在自家媳妇身上。
二大娘本来就心里不爽，这下也不忍了：“你倒是给钱啊！光张嘴有啥用？”
向来逆来顺受的她今天竟然顶起了嘴。
刘海中脸一黑，顺手就想甩衣服抬手。
“你还想打人？”二大娘气得涨红了脸，
啪地扔下筷子，坐地就哭：“跟你吃了一辈子苦，拉扯孩子，现在你还要打我，我不活了——”
哭声一浪高过一浪，惊得整个院子都听见了。
刘海中这才冷静下来，一看这阵仗，连忙上前哄：“行了，错了，别哭了，行不？”
“谁错了？”二大娘抹着泪，死死盯着他。
“我错，我错还不行？”
刘海中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可为了面子，也只能低头认了。
一边心里咬牙切齿，一边恨恨地想着——全是宁昊那小子，害他没蹭上饭，还惹了家里一身骚。
他捧起那碗面条，眼角还不忘瞄着二大娘。
见她还瞪着自己，只得硬着头皮往嘴里扒拉。
这顿面，吃得比苦瓜还苦。
明明是吃了一辈子的饭菜，今天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越吃越不对劲，越嚼越气。
不行，宁昊今天让他吃了瘪，这口气咽不下去！
干脆晚上把一大爷、三大爷也叫上，一块儿去宁昊家敲敲边、打打打。
想到这，刘海中嘴角竟露出一抹阴笑。
低头一看那碗面，仿佛都飘出了辣椒炒肉的香味。
他闭上眼，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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