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瑶推开祖庙密室木门时,晨雾正漫过青石板。
她抬手接住一滴露水,指尖触到的却不是凉意——那水珠里裹着若有若无的阴寒,像极了三天前灵脉震颤时窜入经脉的邪祟之气。
"月瑶?"阿兰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祭祀权杖上的翡翠在雾中泛着幽光。
这位向来端肃的表姐此刻眉峰微挑,"你身上的气...不一样了。"
林月瑶转身,袖中短刃突然发烫。
那是战魂留下的斩灵毒,此刻正贴着她的皮肤轻颤,像在呼应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空气里飘着新抽的榕树叶香,可最深处藏着一缕腥甜——是血锈混着朱砂的味道,和上个月被烧毁的苗医堂废墟里的气味一模一样。
"有人在寨子里。"她的声音很轻,指节却捏得发白。
三天闭关让她的灵脉感知延伸到了半里之外,此刻有团暗紫色的气团正缩在村口老槐树下,像团被踩扁的毒蘑菇。
阿兰若的权杖"当"地磕在地上。
她望着林月瑶眼底流转的金光,忽然伸手按住她手背:"要引蛇出洞?"
林月瑶点头,短刃在掌心划出浅红印记。
她想起昨夜战魂说的"守护始于内心",可此刻内心翻涌的,分明是要把这团阴毒之气撕成碎片的火。
日头爬到头顶时,集市正热闹。
林月瑶故意把短刃露出半寸,刀身符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蹲在卖银饰的阿婆摊前,手指抚过串着苗银的红绳,声音却清晰得能让三个摊位外的人听见:"阿婆,灵蛊玉收好了?
昨儿我在祠堂偏殿看见块青石板松了,藏那儿最稳妥。"
陈三扛着两筐山货挤过来,筐底露出半截炸药引信:"月瑶妹子,顾支队长托人带的盐巴到了,放祠堂偏殿行不?"他挤眉弄眼,裤脚沾着的泥巴还带着晨露——这是他们约好的暗号。
林月瑶"哎呀"一声站起来,短刃彻底露了出来:"陈三哥莫要乱说!
那地方...那地方我前儿才打扫过,潮得很。"她的声音拔高,眼角余光瞥见街角卖糖画的老汉缩了缩脖子——那暗紫色的气团正顺着他的影子往祠堂方向挪。
月上柳梢时,祠堂偏殿的窗纸被风掀起一角。
林月瑶缩在梁上,看着那道黑影像团墨汁般渗进来。
对方裹着苗女的靛蓝头巾,可走路时脚不沾地的模样,倒像是被线牵着的傀儡。
"站住!"陈三的大嗓门炸响在门口,他举着猎枪冲进来,枪管却被黑影轻轻一推,"当啷"砸在墙上。
林月瑶看见那只手——指甲盖泛着青灰,分明是中了尸毒的模样。
"灵蛊双形!"她低喝一声,体内金蛊突然炸开。
下一秒,她的身形化作万千金芒,从梁上首扑黑影后颈。
黑影惊觉转身,指尖掐出个古怪印诀,可刚念出半句日语,金芒己裹住她的手腕。
"忍术?"林月瑶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在灵脉跟前,你那点邪术算什么?"她凝聚身形,短刃抵住黑影后心。
符刃触及皮肤的瞬间,黑影发出刺耳尖叫,靛蓝头巾滑落——竟是张二十来岁的东方面孔,左眼下方有颗泪痣。
"绘里?"阿兰若举着火把冲进来,权杖上的翡翠映得她脸色发青,"你不是上个月跟着商队去昆明了?"
被称作绘里的女人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渗出来:"你们苗寨的灵脉...早被佐藤大佐标上记号了。"她的瞳孔开始扩散,林月瑶慌忙用符刃点她膻中穴,可那股阴毒之气还是顺着刀刃窜进她胳膊。
"别白费力气。"绘里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有另一个人在她喉咙里说话,"等归墟仪式成了,你们的灵脉...会变成大日本帝国的养料。"话音未落,她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密室里烛火摇曳。
林月瑶盯着绘里腕间的刺青——三朵重瓣樱花,中间嵌着枚六芒星。
阿兰若用苗药给她灌下醒神汤,陈三守在门口,猎枪始终没离手。
"她被下了降头。"林月瑶摸了摸绘里后颈凸起的骨节,那里有个硬币大的青斑,"刚才说话的不是她本人。"她拿起从绘里身上搜出的令牌,青铜表面刻着条盘绕的蛇,蛇嘴里衔着颗碎裂的珠子——这图腾她在被烧毁的苗医堂账本上见过,是"归墟"的标记。
"叮——"
沈砚秋的电报机在桌上震动。
林月瑶拆开加密纸,上面只有八个字:"渝郊据点,北坎灯现。"她的手指骤然收紧,短刃在掌心压出月牙印。
北坎灯是苗疆古卷里记载的阴火,专烧灵脉根基——佐藤的归墟计划,比她想象的更快。
绘里突然发出一声呻吟。
林月瑶低头,看见她腕间的樱花刺青正在渗血,血珠滴在令牌上,竟沿着图腾纹路画出新的轨迹。
她屏住呼吸,发现那血痕组成的图案,像极了重庆郊外的山脉走向。
"阿兰若,拿《苗疆舆图》。"林月瑶把令牌塞进怀里,"陈三哥,备马。
我们得在归墟仪式前...弄清楚这图腾到底指向哪儿。"
窗外,老槐树的影子正爬上窗棂。
那团暗紫色的气团虽己消散,可林月瑶能感觉到,更浓的阴云正顺着灵脉的方向,朝着重庆的方向,缓缓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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