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西十分，苏蘅的高跟鞋碾过顾氏大堂的大理石地面。
“苏律师。”
沈婉儿从旋转门侧闪出来，手里捏着份泛黄的文件，指甲盖敲在纸页上：“顾总在二十三楼等您。不过——”她把文件递过去，“先看看这个。”
苏蘅接过来。
第一页是母亲的律师执业证复印件，第二页处分通知的红章刺得她眼疼。
“因泄露客户顾家继承权机密，暂停执业半年。”她喉结动了动，“这不可能。”
“您母亲当年代理顾老夫人的案子，档案都在法务部。”沈婉儿笑得温和，“需要我调原始卷宗给您核对吗？”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顾砚之站在会议室中央，面前摊着一沓A4纸。
苏蘅走近时，看清那是她和林小满三个月来的所有交集记录：“3月12日14:23，元盛咖啡厅；3月28日21:07，锦绣公寓楼下便利店……”
“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他声音发沉。
苏蘅把母亲的笔记本拍在桌上，封皮裂开条缝，露出里面夹着的顾家旧档案：“代表有人在监控我的生活。”
顾砚之的手指抵住那叠记录：“林小满的设计公司被并购前，你查了顾氏三年财务报表。”
“我查的是顾氏违规操作证据。”苏蘅后退半步，“你信沈婉儿，还是信我？”
他没说话。
“如果信她——”苏蘅抓起笔记本转身，“当我今天没来过。”
门在身后摔上时，她听见咖啡杯砸在地毯上的闷响。
上午十点，苏蘅的手机炸了。
林小满在警局录的口供视频传遍律所群：“是周延逼我伪造原创设计图，说不配合就烧了工作室……”她鼻尖通红，“苏蘅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自己蠢。”
下午两点，周延的记者会准时开始。
大屏幕上跳出张泛黄的合影，穿西装的男人搂着年轻的顾老夫人：“顾氏真正的继承人，是我身边这位顾先生。”镜头扫过观众席，白发老者冲镜头点头，“顾砚之，不过是顾家养大的棋子。”
顾氏股价半小时内跌了8%。
赵启明敲开她办公室门，把解约函推过来：“周延要起诉我们恶意诽谤，律所不能为你担风险。”他指节敲了敲“退出顾氏案件”的条款，“签了，晋升合伙人还是你的。”
苏蘅把笔推回去：“我没做错。”
“那你明天不用去听证会了。”赵启明扯松领带，“审批科刚通知的。”
晚上七点，苏蘅摸黑开客厅灯。
茶几上的马克杯倒了，水渍里泡着半张碎纸片——是她今早落在桌上的顾家旧档案残页。
她冲进书房，电脑屏幕亮着，回收站里躺着“顾家继承权协议”的压缩包，删除时间显示是十分钟前。
她抓起手机打给档案馆陈泽远：“查B区地下一层的访问记录，最近半年的。”
半小时后，陈泽远回电：“沈总监三个月前每周三都来，用的是顾氏特别权限。”
苏蘅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她黑进顾氏内部通讯系统，输入沈婉儿的工号——通话记录里，“周延”两个字在凌晨两点反复跳动，备注是“老板”。
她把截图存进U盘，塞进风衣内袋。
顾砚之的助理刚发来消息：“顾总今早飞米兰参加家族会议，明晚十点到。”
机场国际到达口的电子屏显示：米兰-上海，22:00，延误。
苏蘅在VIP通道外站了三小时。
当穿驼色大衣的身影出现时，她刚要迈步，却见沈婉儿从通道侧门走出来，手里提着顾砚之的公文包。
“苏律师。”沈婉儿把包带绕在指尖，“顾总说，有些事，等他理清再谈。”
她转身时，耳坠在灯光下闪了闪——和周延昨天记者会上戴的袖扣，是同一款蓝钻。
苏蘅攥紧U盘。
玻璃幕墙外，暴雨砸在地面，溅起的水花模糊了沈婉儿的背影。
(http://www.220book.com/book/2WWJ/)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