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律所密室的灯光昏黄而刺眼。
苏蘅坐在桌前，手中捏着那封匿名信件，目光死死盯着名单末尾的那个名字——“证监会，沈知川”。
她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五年前，“维塔斯-黑天鹅”项目曾一度掀起轩然大波。
那个由多方资本暗中操控、涉及百亿资金流向的秘密并购案，在业内被称为“商业界的一场无声政变”。
彼时苏蘅刚从国外归国不久，还未参与核心案件，但那段历史，始终是她职业生涯里一个未解之谜。
而现在，它正在一点点浮出水面。
手机震动了一下，沈临川的消息跳出来：
【你看到那份名单了？】
她回了个“嗯”，又加了一句：“你还记得‘维塔斯’项目的审计人是谁吗？”
几秒后，对方回复：
【林振声，证监会现任资深顾问。他签了保密协议，五年内不得对外透露任何细节。但现在……有人把他写进去了。这不是巧合。这是信号。】
信号？
她心头一震，手指无意识地着信纸边缘。
谁在传递这个信号？
是为了什么？
又是谁，知道得比他们更多？
她不知道答案，但她知道一件事——这场风暴，远未结束。
顾砚之站在落地窗前，夜风穿过缝隙吹起他的衣角，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
他手中握着一份刚刚出炉的新闻稿，标题赫然写着：
《金融监管透明度：旧账未清，何以谈未来？》
是他亲自授意顾氏旗下的财经媒体发布的文章。
内容并未点名道姓，却字字如刀，首指某些曾在重大金融案件中担任关键角色、如今仍在权力中枢任职的人。
这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引蛇出洞。
“你觉得他们会有什么反应？”身后传来苏蘅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见她靠在门边，神情冷静，眼神却藏着锋利。
“会警惕。”他答，“也会坐不住。”
“那就对了。”她走近几步，将手中的信递给他，“林振声，证监会资深顾问，当年维塔斯项目的审计负责人。”
顾砚之低头看着名单，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你是说……他和黑天鹅组织有关联？”
“我不知道。”苏蘅声音平静，“但有人想让我们知道这件事。”
两人沉默片刻，窗外的城市灯火明明灭灭，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第二天傍晚，苏蘅接到了许婉清的电话。
地点是一家偏僻的老咖啡馆，没有招牌，只有熟人才能找到。
推门进去的时候，苏蘅就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
这里太安静，安静得像一场精心策划的对话开始前的铺垫。
许婉清己经坐在角落，面前放着一杯黑咖啡，手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录音笔。
“我知道你在查什么。”她抬头看她，神色复杂，“也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太多疑问。”
“所以呢？”苏蘅坐下，目光紧锁对方。
许婉清轻轻将录音笔推向她，“这不是全部真相，但至少，是一个开始。”
苏蘅没有动，只是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不会被收买。”许婉清低声说，“也不会停下。”
她站起身，临走前留下一句话：
“小心那些看起来最无辜的人。”
当天夜里，唐骁和贺明在一间隐秘会议室碰头。
“名单己经锁定。”唐骁打开电脑，调出目标人物的基本信息，“林振声，证监会资深顾问，五年前维塔斯项目的核心审计人。”
贺明点头：“他己经引起苏蘅注意，下一步该怎么部署？”
唐骁嘴角微扬：“我们不需要立刻动手，先让他知道，有人在盯着他。”
他说着，打开了顾氏旗下智能监控系统的界面。
“三天时间。”他轻声道，“足够我们看清一个人的真实轨迹。”
屏幕上的地图缓缓展开，一道隐形的网，正在悄然收紧。
唐骁和贺明在监控室的幽暗光线下对视一眼，屏幕上是林振声三天来的全部活动轨迹。
从证监会大楼到私人会所，从高端餐厅到低调住宅区，每一个节点都被精准捕捉，像是拼图碎片，在他们眼前慢慢拼凑出一个隐藏己久的轮廓。
“他不简单。”贺明低声说，“几乎没有使用私人通讯设备，出行也极其谨慎。”
“但再谨慎的人，也有破绽。”唐骁冷笑一声，手指一滑，画面定格在一个模糊的街角——夜色深沉，林振声站在一处偏僻巷口，正与一名身份不明的男子低声交谈。
对方穿着黑色风衣，帽檐压得很低，手中握着一只不起眼的U盘。
“这是昨晚十一点十七分，地点是城南废弃工业区附近。”唐骁放大画面，“我们安排的无人机拍下的影像。”
贺明皱眉：“对方不是本地人。”
“外籍身份，护照信息伪造，真实身份还在查。”唐骁合上笔记本电脑，“但这足以证明一点——林振声和境外资本有关联。”
监控室陷入短暂沉默，只有屏幕上的红点仍在跳动，像是一颗即将引爆的心脏。
而与此同时，苏蘅和顾砚之正坐在律所顶层的办公室里，窗外夜色如墨，城市灯火倒映在她清冷的眸子里。
“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背后，可能不止一个黑天鹅？”她轻声问。
顾砚之正在翻阅林振声的资料，闻言抬眼：“你是说，还有更大的棋局？”
她点头：“维塔斯项目只是开始，现在又出现了‘灰域计划’……如果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呢？”
他沉吟片刻，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力道坚定：“无论多深的水，我都陪你走下去。”
她微微怔住，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你还记得我们最初的约定吗？”她问。
他嘴角微扬：“你说要打赢案子，我却说你会爱上我。”
她轻笑：“现在呢？”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得不像玩笑：“现在，我想和你一起走完这段路。”
就在这时，苏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邮箱提示音。
标题只有一行字：【下一个名字】
发件人匿名，附件是一个加密文件。
她抬头看向顾砚之，后者眼神瞬间凝重。
“有人比我们更快。”他说。
“或者……他们在等我们。”她低声回应。
一场更复杂的博弈，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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