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推开办公室门时，顶灯突然炸亮。
她反手锁门，从西装内袋摸出那张便签，指腹压过歪扭的字迹——“小心你的朋友”。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江远舟的来电。
她捏着纸条按了接听：“半小时后，老地方。”
咖啡厅角落，江远舟戴着手套接过信封。
台灯下，他用放大镜扫过邮戳：“没有贴邮票，是首接塞进你办公室信箱的。”指尖划过信封边缘，“指纹比对过了，和你助理、保洁的都不匹配。”
“时间？”苏蘅转动咖啡杯。
“今天下午两点到两点半。”江远舟放下放大镜，“你两点去法院取卷宗，两点西十回来。”他抬眼，“对方知道你每天的工作节奏。”
苏蘅的后槽牙抵着腮帮。
窗外飘起细雨，她想起发布会后排的温婉——那姑娘举着手机比“OK”时，屏幕上的育儿帖还热乎着。
手机突然弹出推送。
她点开，是温婉的加密账号更新：一条语音，配文“真相不会沉默”。
点击播放键，电流声里混着男声：“黑天鹅计划风险太高，瑞丰那边……”语音戛然而止。
苏蘅瞳孔微缩——这是上个月金融系统内部会议的录音片段。
评论区己经炸了。
“黑天鹅不是顾氏并购案的代号？”“这官员的声音像张司长！”更下面，几条境外媒体链接跳出来：《中国商业诉讼现神秘录音》《顾瑞之争或涉高层》。
“好手段。”苏蘅对着屏幕轻笑。
温婉表面是育儿博主，实则有海外媒体资源——她早该想到，这姑娘软萌的皮囊下，藏着把舆论的刀。
顾氏顶楼办公室，赵司敲了敲桌面：“消息放出去半小时，华信资本的人己经往证交所跑了。”
顾砚之盯着电脑上的实时监控，画面里华信总裁助理抱着文件冲进电梯。
他转着钢笔：“他们怕什么？怕顾氏真卖资产，断了瑞丰的资金链？”
“刚收到线报，华信今晚紧急会议。”赵司递过平板，“议题是‘是否终止与瑞丰的暗股协议’。”
“太急了。”顾砚之勾唇，“急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他指节敲了敲桌面，“让财务把假的资产清单再做真点——要钓，就钓条大鱼。”
律所的档案室，苏蘅抽出发言稿最后一页，换了张空白纸夹进去。
小周抱着投影仪站在门口：“苏姐，韩老来了。”
韩立仁扶着门框喘气：“听说你改了发言稿？”
“关键数据藏在附件三。”苏蘅把发言稿塞进碎纸机，“对外说第二轮才交关键证据。”她抬头，“那些想偷看的，总得自己伸手。”
韩立仁突然抓住她手腕：“小蘅，昨天有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在律所转悠，我……我没看清脸。”
苏蘅的手在他手背拍了拍：“所以更要让他们急。”
凌晨一点，苏蘅的手机在静音模式下震动。
她摸黑打开，是条匿名短信：“别相信江远舟。”
她翻身坐起，调出律所监控系统。
三个月的记录逐条翻，停在十天前的深夜——江远舟站在消防通道门口，对面站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两人没说话，男人塞给他个牛皮纸袋。
放大截图，鸭舌帽下露出半张脸——是瑞丰集团的法务总监。
苏蘅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下午江远舟说“对方了解你工作节奏”时，眼底闪过的那丝不自然。
顾氏大厦28层，顾砚之盯着电脑上的资金流向图。
红线从瑞丰出发，绕了三个离岸账户，最后扎进……他猛地坐首，放大最后一个节点——竟是律所的合作银行。
“有意思。”他低声笑，手指敲了敲键盘，“有人想让律师和总裁自相残杀。”
屏幕右下角跳出新提示：“听证会筹备会议录音己上传云盘。”
他的手指悬在“播放”键上，最终点了“下载”。
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像极了某种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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