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前面的,给老子站住!”粗粝的吼声在狭窄的仓库巷道里回荡,震得铁皮墙壁嗡嗡作响。
沈墨白和老吴推着满载空木箱的手推车,在堆满废弃轮胎、木箱和油桶的狭窄通道里亡命奔逃。车轮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剧烈颠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汗水浸湿了沈墨白的工装帽檐,灰尘呛入喉咙,但是他不敢回头,只能凭借老吴对地形的熟悉拼命向前。
“分头走!”老吴猛地一推车子,沉重的木箱轰然倾倒,瞬间堵住了后方大半个通道!“快!前面左拐,第三个岔口右转,有暗门!”
沈墨白没有丝毫犹豫,在老吴制造混乱的瞬间,身体快速弹射而出,朝着老吴指引的方向疾冲,随之而来的,是身后传来木箱被撞开、咒骂和扭打的声音。
左拐,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第三个岔口,右转,眼前是一条更窄的死胡同,尽头堆满了破渔网和腐烂的缆绳,没有门!
沈墨白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中计了?还是老吴记错了?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右侧墙壁下方,一块被破渔网半遮着的、颜色稍显不同的木板!他猛地扑过去,用力一推!
“嘎吱——”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木板向内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钻入的黑黢黢洞口,一股浓烈的鱼腥味和淤泥味扑面而来。
是下水道入口!
追兵的脚步声和咒骂声己近在咫尺!沈墨白没有丝毫犹豫,矮身钻了进去。就在他身体没入黑暗的瞬间,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打在入口边缘的墙壁上,碎石飞溅。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冰冷、滑腻的污水瞬间淹没到他的小腿肚,浓烈的恶臭让人窒息。沈墨白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摸索着潮湿滑溜的墙壁,跌跌撞撞地向前移动。身后的洞口透进微弱的光,映出浑浊水面下漂浮的污物。
他不敢停留,也不知道方向,只能凭着感觉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这条废弃的下水道似乎并不长,几分钟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向上的、锈迹斑斑的铁梯。微弱的天光从头顶一个井盖缝隙中透下。
沈墨白手脚并用,艰难地爬上铁梯,用肩膀顶开沉重的生铁井盖。新鲜的、混合着硝烟味的空气涌入肺中。他探出头,警惕地观察西周——这是一条僻静的后巷,堆满了垃圾桶,远处是苏州河浑浊的河面。暂时安全了。
他挣扎着爬出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浑身上下湿透,沾满污泥,狼狈不堪。但更沉重的是心中的惊骇。利通仓库里那沉重的木箱、那抹隐约的金黄……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段云鹏寻找的高纯度黄金!利通在用棉纱做幌子进行大规模洗钱和黄金转运,这背后涉及的势力,绝对不仅仅是段云鹏或者76号那么简单。
他必须立刻向上级汇报!同时,金库的异常、陆明真的谜团、段云鹏的步步紧逼……所有线索似乎都在指向一个更加庞大而危险的阴谋。他需要找到那个操控“利通”的人!
他辨明方向,准备离开。就在他迈步的瞬间,巷口阴影里,一个纤细的身影闪了出来,挡在他面前。
月光如水,照亮了来人的脸庞——是陆明真!她穿着深色的风衣,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苍白,眼神却异常的锐利,紧紧盯着浑身污泥、狼狈不堪的沈墨白。
“沈主任,”她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这么晚了,钻下水道的爱好,倒是别致。”
沈墨白的心猛地一紧。她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她一首跟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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