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晚一班高铁票卖完了，显然，今天是赶不回去了。
鹿眠向苏芮请了三天假。
明天陪妈妈做一下检查，后天刚好过年了，不论手术结果好坏，一定要陪妈妈度过这个春节。
父亲在的地方，她不愿意称之为家，一想到高三的弟弟，又长出一口气。
看来，再不情愿，也要回去一趟。
去超市买了些营养品，估摸着这个点儿，父亲应该不在家，鹿眠小心翼翼的敲响了家门。
果不其然，来开门的是鹿凛。
“姐？！”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庞，鹿凛激动极了，他还以为这个春节，姐姐不会回来了。
“姐，你在外面过得好吗？学业还顺利吗？”
鹿眠还没来得及开口，鹿凛一大串问题就砸了下来。
多日未见，男孩己经比她高出了一个头，青涩的脸上写满了对姐姐的关心。
“我挺好的，现在在厉氏实习，运气好的话，毕业应该能留在那里。”
“厉氏？我去，姐姐你真厉害！”
鹿凛瞪大双眼，满眼都是对她的崇拜。
“你呢？复习的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我是谁？我可是鹿眠的弟弟，姐姐都那么优秀了，弟弟能差到哪里去！放心吧姐姐，你弟弟次次模考都位居年级第一。”
“油嘴滑舌，去好好复习吧，妈过两天就要做手术了，我过来给你说一声，别担心，家里还有我呢。”
“姐，等我考去A市，你就不用这么拼命了，我来保护你。”
闻言，鹿眠空荡荡的心里暖洋洋的。
她摸了摸鹿凛的头，没想到当初的小屁孩也长大了，可以帮她顶起半边天了。
“姐，我又不是小孩了，你别摸我头。”鹿凛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鹿眠眯起双眸，紧盯着他：
“鹿凛，你是不是有情况？”
“瞎说什么！怎么可能？！妈那边的手术费很贵吧，这是我的奖学金，姐你先拿去，剩下的等我毕业以后，打工慢慢攒。”
鹿凛扯开了话题，拿过一张银行卡，塞在鹿眠手中。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不要分心，钱那边我会想办法的，考出一个优异的成绩才是你的首要任务。”
时间不早了，鹿眠叮嘱了弟弟几句，怕打扰他学习，没多停留，就做了道别。
现在本来就是特殊时期，不想让他徒增烦恼。
第二天，鹿眠陪着妈妈在医院进行体检。
温医生说，捐献人那边想要过完春节再进行手术，因此可以先做些常规体检，术前体检等临近手术的时候再进行评估。
如此一来，缴费时间又可以拖延几天，鹿眠打算回A市后，去夜宴碰碰运气。
今天是除夕夜，一夜之间，厉总的金丝雀带球跑！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一夜之间，厉总的金丝雀带球跑！最新章节随便看！鹿眠守在妈妈身旁，看着她的睡颜。
零点的钟声敲响了，她附在妈妈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妈妈，新年快乐。”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鹿眠调了静音模式，走出病房，接起电话：
“什么事？”
“眠眠，新年快乐。”
呵，没想到这辈子能从这个人嘴里听到这句话。
鹿眠冷笑一声：
“鹿从山，你能不能不要假惺惺的，我嫌恶心。”
“眠眠，爸爸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回来见见爸爸，我们一家人一块吃一顿团圆饭。”
鹿眠正准备拒绝，电话那头传来男人轻轻的抽泣声：
“就当爸爸求你了，行吗？”
心中最软的地方忽然被触动，鹿眠改了口：
“好，最后一次，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大年初一，满城欢喜，小城里充满着节日的喜庆。
鹿眠和主治医生打了招呼，医生说妈妈目前的检查指标不错，可以临时出院一天，感受一下过年的氛围。
她问医院租借了轮椅，推着妈妈往家的方向走。
沿途，有几个小孩扎堆在一起放炮。
霹雳啪啦的声音，宣告着新的一年到来。
很久没有出过医院了，苏梅的脸上扬起了久违的笑容。
鹿眠心头忽然涌上一个想法：如果能这样推着妈妈一首走下去就好了。
熟悉的建筑出现在眼前，苏梅的情绪有些激动。
鹿眠蹲下身，轻轻抚着妈妈的胸口：
“妈，没事儿。”
家里的大门敞开着，仿佛在欢迎她们的到来。
“新年快乐！”
刚进门，礼花在头顶炸开，鹿凛雀跃的像个小孩，他放下手中的手持礼花，给轮椅上的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听到动静，鹿从山急匆匆从厨房出来，他围着围裙，手上沾满了白色的面粉。
鹿眠看着手足无措的男人，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她轻轻启唇：
“爸，新年快乐。”
刹那间，鹿从山的眼中涌上了泪花：
“快，和你妈一起进来，今天咱们吃饺子。”
一家人很有默契，谁也没有提起苏梅的病情。
这顿饭，是十几年来吃的最和谐的一顿。
太阳落山，该回医院了，鹿从山主动推过轮椅：
“走吧。”
男人推着轮椅走在前面，鹿凛和鹿眠跟在后面。
分别之际，鹿眠抱了抱弟弟：
“祝你金榜题名。”
鹿凛回抱她一下：
“姐，别太累，家里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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