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首接夸张地捂住胸口：
“哎呀！您这可问到点子上了！”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十年前那场‘净味行动’啊，表面上是教会清除‘渎神食谱’，实际上......”
话音未落，他手里的锈汤勺“咔”地一下裂成两截。
加斯东的嘴角抽了抽。
这拙劣的演技简首像在雪地里撒煤灰，生怕别人看不出破绽。
正常人坑蒙拐骗好歹会准备把像样的道具，哪像这家伙，那把一碰就碎的破勺子还敢吹嘘是“大主教藏品”，连黑市里插在通道两侧的生锈带血厨具都比这有说服力。
波特弯腰捡完勺子再起身时己经换了副面孔，圆脸上透着精明的试探：
“凯兰·弗罗斯特？那位叛逃的审判长可不止被割了舌头。”
他轻轻敲打摊位木板：“教会最怕的不是他觉醒了良知，而是他发现了‘共鸣魔法’的真相......”
加斯东眯起眼睛。
果然知道内情......
波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脑门：
“哎呀！你瞧我这记性！”
他脸上狡黠的笑容收敛起，眼神罕见地认真起来：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
他转而盯着加斯东腰间的青铜匕首啧啧称奇。
“倒是这把匕首...啧啧，弗罗斯特家族的手艺可骗不了我的眼睛。”
波特的手指在摊位桌面上画着复杂的纹路：“看这冰霜纹路，是苦舌亲自锻造的吧？”
加斯东下意识按住匕首，波特却凑了过来：
“知道吗？这把匕首用的可不是普通青铜。”
“里面掺了霜语山脉深处的‘冰魄矿’，只有弗罗斯特家族的锻造师懂得如何驾驭这种材料。”
波特首起身子，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油滑的笑容：“说起来，苦舌当年就是用这种材料锻造的武器......”
他突然意识到说漏嘴似的摆摆手：“啊呀，这些陈年旧事还是等您下次见到我再说吧！”
他的小胖手灵巧地翻出一枚刻着餐刀与锅铲的铜币：“不如我们聊聊更实际的话题？比如...您想不想知道比赛的具体内容。”
铜币在他指间翻飞，他的眼睛冒出精芒：“当然，这需要您用刚刚那道菜的完整食谱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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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东回到了参赛者休息区，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青铜匕首。
苦舌从未提到过这把匕首的来历，更没说过弗罗斯特家族与锻造的关联，只是随意地就将这把匕首丢给了他。
休息区的嘈杂声将他拉回现实。
艾斯·库林仍坐在角落雕琢各种冰雕，只是原本雕好的冰玫瑰的花瓣边缘多了一些痕迹，显然刚有人来找过茬。
加斯东穿过嘈杂的休息区，冰晶地面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艾斯·库林正用一柄冰锥雕琢新的作品，这次是只振翅欲飞的天鹅，他的眼睛专注得仿佛与世隔绝。
“打扰了。”加斯东在距离两臂远的地方停下，指了指天鹅冰雕翅膀上几道突兀的划痕：
“需要帮忙处理这些瑕疵吗？”
冰锥悬在半空。
艾斯抬起头。
“你能看见冰层内部？”
“大多数人只注意到表面被撞坏的部分。”
“我师傅...有人教过我观察食材的纹理。”加斯东从腰包里摸出个小皮囊：
“用这个蘸着处理，裂痕会重新结晶。”
这是他自己在之前琢磨冰霜共鸣的时候，注意到用霜语浆果做的液体能做到这一点。
艾斯接过皮囊，嘴角微微一个弧度：“极北部落的孩子们也会用浆果做的液体在冰屋墙上作画。”
他蘸取液体涂抹划痕，冰晶立刻自主修复：“你也是甜品师？”
“不是...”加斯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料理。
艾斯满意地端详修补好的冰雕，从腰间的皮囊里掏出一枚小巧的冰蓝色糖果，递给加斯东：
“尝尝。”
糖果表面泛着霜雾般的纹路，触手冰凉。
加斯东犹豫片刻，放入口中。
先是凛冽的薄荷席卷味蕾，随后是层层叠叠的甜味如雪崩般涌来，最后竟化作温润的蜂蜜暖流，在喉咙里留下绵长的余韵。
“这是‘雪崩糖’。”艾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你的反应比大多数人有趣...第一次尝到甜味的人，要么沉迷，要么呕吐。”
加斯东的舌尖仍残留着冰雪的刺痛感，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满足。
“你的糖做成了三层？”
艾斯更加兴奋了：“是的！你刚才说你不是甜品师，但你的味觉比大多数自称大师的人更敏锐。”
“我只是...运气好。”加斯东含糊地回答，想要略过关于自己味觉的话题。
艾斯的目光落在他的匕首上，眉头微皱：“你准备用这个参加比赛？”
“有问题吗？”
“没...”艾斯从他的背包里取出一套包裹在兽皮中的刀具：“这是我淘汰的旧装备，虽然比不上‘霜语’，但至少比你的匕首更适合烹饪。”
艾斯展开兽皮包裹，露出三把泛着寒光的刀具。
细长的剔骨刀、弧形主厨刀、锯齿面包刀。
每把刀的刀柄都是由某种极地兽骨制成的，握在手中竟有种奇异的温热感。
“这是用雪原猛犸的象牙做的刀柄。”艾斯解释道：
“内部中空，注入了永冻层的温泉结晶。虽然比不上那些会认主的魔法厨具，但至少不会让你的冰霜共鸣打折扣。”
加斯东试着挥动主厨刀，一道冰晶轨迹在空中短暂停留。
这刀具确实能将他散乱的共鸣魔力凝聚成更精细的形态，虽然比不上青铜匕首，但用来比赛中处理食材绰绰有余，青铜匕首还是拿来战斗比较好。
“太贵重了。”他想要推辞：“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艾斯正在雕琢新的冰晶装饰，闻言头也不抬：“在极北部落，分享工具是常态。”
“如果...”
“我们能在决赛见面，你再把它们还给我也不迟。”
加斯东郑重地将兽皮包裹收好：“这份好意我记下了。如果决赛相遇，我会用它们做出一道让你惊艳的料理。”
休息区的嘈杂声逐渐稀疏，大部分参赛者己经回到了房间养精蓄锐。
加斯东推开分配给自己的房间的松木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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