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东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人自顾自地说着什么比试。
他实际上对“霜语”没有太大兴趣，来黑市本就不是为了换厨具，苦舌送给他的青铜匕首虽然看起来简陋，却是他踏上料理之路的见证。
“我放弃。”加斯东干脆地举起双手，打断了莉娜正要宣布的比试规则。
他伸手按住微微震颤的青铜匕首，冰裂纹的蓝光渐渐平息：
“这把刀更适合你。”
艾斯的眼中满是错愕，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主动放弃争夺“霜语”的机会。
“为什么？它选择了你。”
加斯东耸耸肩，目光扫过霜语优雅的弧刃：
“我的匕首虽然看起来朴素，但...”
他想起苦舌将这把武器丢给他时的场景，脸上浮现出笑意：
“它承载着我师傅的心血。”
莉娜同样满脸错愕：“你知不知道霜语的价值？它可是......”
“我知道。”加斯东打断她，转向艾斯：“就当交个朋友。”
艾斯沉默地凝视着加斯东，打开手上的冰雕盒子，取出一枚晶莹的六角冰晶，抛给加斯东。
“极地部落的友谊信物。”少年的声音依旧冷冽，但语气缓和了些：
“如果有需要，它会指引我来找你。”
加斯东接住冰晶，手心传来刺骨的寒意，但很快转化成温和的凉意。
冰晶内部有细小的雪花在缓缓旋转，美得令人沉醉。
“谢了。”他将冰晶收进内兜，补充道：“对了，我叫加斯东·维兰特。”
“艾斯·库林。”少年简短地回答，转身走向霜语的展柜。
他的手指刚触碰到水晶罩，整个柜台就覆上了一层薄霜。
莉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幅场景：“你们这些冰系料理师...脑子都被冻坏了吗？”
她忍不住戳了戳加斯东：“大多数为了争夺厨具能打破头，你却轻易放弃了。”
加斯东耸耸肩：“我对现在的伙伴很满意。”
他拍了拍腰间的青铜匕首，冰裂纹应和般地闪烁了一下。
“有意思。”莉娜的金丝眼镜闪过一道光：“那么，接下来你想去哪？厨具坟场的黑市可不止卖厨具。”
加斯东摇了摇头，谢过她的引导，他打算自己逛逛黑市，他转身穿过悬浮着各色厨具的气泡群。
黑市核心区的景象逐渐展开，这里比他想象中热闹得多。
胃袋后方是个拱形洞窟，岩壁上嵌满发光的苔藓，照得整个空间如同浸在翡翠色的晨雾里。
摊位沿着天然石阶错落分布，商贩们支起木架或铺开油毡布，叫卖声此起彼伏。
“暮色山脉新采的霜泪菇！附赠净化配方！”
“教会流出的共鸣香料，三颗灵盐换一勺！”
“餐刀保养服务！黑曜石磨刀石配龙雪松脂！”
空气里飘着油脂、香草和金属混合的气息，几个戴皮围裙的矮人正用铁锤敲打烧红的锅铲，火星溅到地上时竟化作细小的金龟子，爬了半寸才消散。
加斯东看得入神，差点撞到一个卖冰眠蜜酒的摊位，老板娘却笑着递来试饮杯：
“小哥是参赛者？免费尝尝！”
他啜了一口，是带着蜂蜜的甜腻，紧接着的是雪松般的凛冽，最后化作暖流沉入胃袋，像是把一场暴风雪咽了下去，身体一下子变得暖洋洋的。
冰晶花酿的酒吗？
他正回味着，余光瞥见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油腻的亚麻布上散落着锈迹斑斑的厨具，有个穿拼布外套的小胖子正唾沫横飞地对顾客比划：“这把剔骨刀可是净味行动前的古董！您看这血槽，当年至少处理过二十头霜原猛犸！”
顾客刚接过刀，刀柄就咔嚓断裂。
小胖子立刻掏出一块荧光苔藓：“意外！纯属意外！但您瞧这苔藓多配您的气质？只要两颗灵盐......”
但顾客己经头也不回地离开，没有再理会他的挽留。
加斯东的头上冒出黑线。
原来这里也会混进来坑蒙拐骗的人吗？
这个小胖子正懊恼地捡起断裂的刀柄，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抱怨。
加斯东饶有兴趣地走近他的摊位：“至少二十头霜原猛犸，嗯？”
小胖子抬起头，圆脸上瞬间堆满笑容：“这位尊贵的客人！您一看就是识货的行家！我叫波特·思诺！”
他手忙脚乱地从亚麻布下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汤勺：“看这弧度，绝对是永辉教会第一任大主教的私人藏品！”
加斯东按住腰间的青铜匕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我对古董没兴趣。”他俯身凑近：
“但你看起来对‘净味行动’很了解？”
波特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警觉，但随即又恢复那副油滑模样：
“了解？哈！我亲爱的朋友，在这行混，什么传闻没听过？”
他搓着手指：
“不过有价值的消息嘛...”
加斯东用食指敲着他的摊位：“一份关于影狼的精品料理食谱够不够？”
波特的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嗅到金币的地精般凑近：
“影狼肉？还是精品料理？”
他搓着手指的速度明显加快：“这倒是笔好买卖......不过我得先验验货。”
加斯东看着波特那贪婪又狡黠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蹲下身，从腰间的皮囊里取出一块用油纸包裹的雾漩肉筒残片，这是老渍说他如果要卖食谱的话，建议他留下的边角料。
“喏，就这个。”他将肉筒残片递过去：“主料是影狼后腿肉和霜泪菇，虽然现在凉了，但你应该能尝出层次。”
波特接过残片，先是狐疑地嗅了嗅，然后一下子瞪圆了眼睛：“等等...这菌丝处理手法...”
他咬下一口，嘴唇首接被肉筒内部的残留的温热汁液浸润。
影狼肉的香味先涌上来，然后在舌根处被凛冽的清新感截断，最后化作带着松木香的余韵。
“嗯？！”小胖子吐出一小片冰晶壳，声音都变了调：“你居然用冰晶来覆盖处理好的影狼肉，然后锁住肉汁？”
加斯东耸耸肩，这招是跟苦舌学的，当初在霜语山脉的洞穴里，那位流浪美食家曾用冻硬的野果壳来煮肉。
波特还想继续回味下，就被加斯东打断了：“先说说十年前净味行动的内幕，特别是关于‘苦舌’凯兰·弗罗斯特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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