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下自行车,走过去,跪在太爷太奶的坟堆前,已是泪如雨下:
“太爷,太奶,对不住,我没有照顾好阿爷。”
“我不是你阿爷。你给我滚。”阿爷歇斯底里地叫道,跳起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我知道有问题,但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阿爷,您有什么事,我俩好好唠唠。”
“没什么好唠的,不要脸的狗东西,你恶心透我了。”我阿爷拔腿就跑。
我追上去,抱住他的腰,他的双拳如雨点般砸在我的背上:
“打死你个狗东西,打死你个狗东西,打死你个狗东西……”
等阿爷打累了,我的背已经疼得失去了知觉,十二岁的男孩还是有力气,而且用尽了全力。
“你,不脸的狗东西,你贪图我妈的美貌,我不要你养我。”阿爷拼尽全力地嘶吼。
我双手撑着腿,勉强弯腰站着,吼出的声音比他还大:
“你妈是我的太奶,我亲亲的太奶,我的亲太奶!”
别人可以不信我,包括王小曼,我的家人不可以不信我。
阿爷站在原处,觉得我很不可理喻,我大声地质问他:
“好,你已经十二岁了,好,你都打算自立更生了,好,你已经顶天立地了,我就告诉你,我是何兆稷的儿子,何兆稷是你的儿子。”
很明显,阿爷怔住了。
就那样,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我浑身酸痛,一屁股坐在地上,阿爷看着我:
“龟孙子,你说的什么事?”
“你儿子何兆稷1961年出生,我何雨柱1996年出生,遇到意外死了,和95号的老何雨柱葬在同一个坑里,然后我就成了1950年的厨子何雨柱。”
我想,我阿爷一定呆了。
虽然他只是十二岁,若我不说出实情,他会憎恨我,离开我的家,我的高祖父高祖母无法接受现实。
除了告诉他,我别无选择。
“你说的都是真的?”阿爷也软塌塌地坐在地上。
事情到了这种局面,我也是满肚子的心酸,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往下流。
都说人生坎坷,来了1950年,我倒挺欣慰,太奶太爷相继而去,让我黯然神伤,觉得苍天不公道,一辈子从不伤害人的好人,居然命不长。
太爷曾提过,在财务部,无法忍受尔诈虞的官场,遂辞职归乡平平淡淡地谋一份会计的职业,而高祖父曾是旧时期的警察,看不得羁押屠杀党内人士,而辞职。
至少这两代的何家都是忠良人士,我将头埋在膝盖里,憋了五年的眼泪哗哗哗地往下流。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我都重生了五年了。
阿爷用手指戳戳我的胳膊,我抹掉眼泪,知道他仍在疑惑中,继续说:
“我现在终于知道,何兆稷成绩非常优秀,为什么要做妇科医生,因为太奶的死,你一直耿耿于怀,给他也带来了创伤。”
每个人都在用一生治愈自已的童年。
何兆稷从来不提阿爷的死,但我想,肯定是难以接受。
“何兆稷,我真的给儿子取兆稷?”
反正我知道他就叫兆稷,至于阿爷为什么真的取这个名字,我不知道,何兆稷也不知道。
“他是什么样的人?”
“学习优秀,技术一流,四九城的妇科医生就他最出名,不用很多仪器基本能判断病因,手术也是一流,很多人慕名排他的号,对病人很和气,不但治病,还治心。”
何兆稷以前的毛病,如今看来都是优点,或许他将每一个女人当成了自已的奶奶。
“那我,我娶了谁?何雨水?”阿爷居然还打着这主意。
“昌平的秦红莲,后来……”我下意识到地发觉自已说得太多。
“后来怎么样?”阿爷听出了端倪。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我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
这一夜,我们肩并肩坐在一起,聊起了我的童年,我的钢铁大学,但我未提及贾家,以我阿爷的性格,现在就会掐死贾棒梗,以绝后患,但同时,也就不可能有何兆稷。
阿爷也给我说,学校都在造我和太奶的谣,说我找到何家,就是贪图太奶的姿色。
而太奶曾是八大胡同的丫头,贪图我赚的外快帮补家用,我为了太奶,连美国都不去,也抛弃了干部子女的女朋友。
这件事传得神乎其神,有人说我是情圣,有人骂我鬼迷心窍。
“谁在背后不说人,谁人不被背后说?看开就好,如果有人当你的脸说,你给他一巴掌。”我拍拍阿爷的肩:
“太奶听说我考上清华大学,高兴得拿起钱就去买吃食,你要是考上清华大学,太奶在地底下也会笑得合不拢嘴。”
我能死而复生,阿爷也相信太奶地下有知,向我保证好好读书,一定要上大学。
我用自行车带着阿爷回到四合院,阿爷跳下自行车,等着我锁好,一起回到何雨水的屋里。
高祖父和高祖母都没有睡觉,阿爷端起冷饭,拔了个精光,拍拍肚子:
“饱了,今天真的饱了。以后有我孙子养我,会把我养得白白胖胖。”
到轧钢厂工作的第一天,我分到钳工车间,我在钢铁厂实习过,清楚这个车间干的是精细活,但我不需要,我想去最累的锻造车间,毕竟,这时候能出好钢才是硬道理。
钳工车间主任知道我居然不想呆钳工车间,想去锻造车间,都愉快笑疯了:
“你知道锻造车间干什么吗?”
“知道,而且要高温作业。”我答得很平静。
读书读傻了,钳工车间主任向厂部汇报,既然我想去锻造车间,也无不可。
反正按上头的意思,接收两名大学生,李副主任并不想要,不想打领导的脸,做助理的舒红军还不错,事事安排得周到,至于我,不给他添乱就成。
锻工俗称打铁的,非常累工种,对于小型零件,需要点火烧煤,将棒料,方料(钢料)放在炉中加热烧红至数百度,用大锤(抡)将铁打成需要的形状(坯子),然后再转机加工,而大型的汽锤和电锤还处于粗加工状态。
锻工又热又累,我并不想以此消耗自已的体力,只是想彻底了解工序,改良汽锤和电锤,使锻工的工作更加精细化和效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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