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俄斯版本的研究员带利亚姆离开了那个纯白的房间,然后祂打了个响指,周围的一切雪片一样掉落,化成了一团漆黑。
利亚姆注视着祂,目不转睛。
卡俄斯笑着说:“不要这样一直看着我,不然我会以为你在爱着我。”
利亚姆眼睫轻颤:“这像是厄洛斯的话。”
“你还没告诉我答案。”
卡俄斯摊手:“这还不清楚吗?”
“如果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话,你在踏入地心的时候,就应该死去了。”
利亚姆有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即使他早已对这个答案有所预测。
“那……达拿都斯呢?”
卡俄斯一脸震惊:“你居然还没忘记他吗?这个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说了就不好玩了!
利亚姆:“哦。”
“没了吗?”
利亚姆不理祂。
卡俄斯摸摸鼻子,祂身上的白大褂显得祂十分的平易近人,比之前乱飘的黑雾好多了:“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利亚姆垂着头不说话,金色的长发挡住了他的脸,卡俄斯只能看到一点肌肤。
不对劲啊,卡俄斯琢磨着,然后又靠近了一点:“利亚?”
他们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卡俄斯嗅到了利亚姆身上凛冽又清淡的香气,然后……他就被血腥味呛了个半死。
利亚姆毫不客气的捅进了卡俄斯的胸膛,杀戮天使的经验丰富,保证是要害,用着人类身体的卡俄斯几乎瞬间感觉到了死亡的痛苦。
那是灵魂被一瞬间攥紧、拉扯进入黑暗的剧痛。
虽然这对创世神来说只是挠痒痒,然而这是卡俄斯第一次体会到“死亡”。
这是死亡吗?
卡俄斯回味了一下那份痛楚,从里面品到了颤栗的甘甜,祂捂住胸口,低低的笑起来。
利亚姆抽出短剑,冷冷的说:“你和达拿都斯是一个人。”
造物主是世界的起点,死亡是世界的尽头,他们是一个人,一完整的一个轮回。
“是神才对,亲爱的。”
卡俄斯笑着纠正他,“你也是神哦。”
卡俄斯感叹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不过亲爱的,你要有大麻烦了呢。”
明亮的光刺破黑暗,周围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利亚姆猛然回头,发现他们又回到了从前,研究员们惊恐的躲在远处,警卫和军队用冰冷的枪支对准了他。
卡俄斯的精神从研究员身上抽走,人类的身体倒地,那么轻,又重得好像一座山的轰然倒塌。
利亚姆突然觉得很累。
他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不记得最早创造他的研究员
——那是卡俄斯的化身。
他丢掉了一段记忆,并且被人们防备怀疑
——因为他杀死了自已的创造者。
创造者是谁?
——是卡俄斯。
在命运的驱使下,过去和未来形成了闭环,正如卡俄斯把自已的未来送到了他身边。
这是没有办法解开的连环,就像你解不开首尾相衔的那条蛇。
好累。
利亚姆垂下眼眸,几乎要失去意识。
他到底、算什么呢?
*****
当利亚姆从地心回来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达拿都斯给送回尼克斯那里。
黑夜女神面露难色。
然而利亚姆前所未有的坚决,他甚至封闭了自已在深渊的住所,只身离开了深渊。
达拿都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兜头盖脸的被利亚姆这么对待,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发现,自已找不到利亚姆了。
死神迷茫到了极点,被抛弃的感觉让他红了眼眶。
“他不要我了……”
尼克斯:“呃……节哀?”
厄瑞波斯:“咳,尼克斯你这样显得好没良心啊。”
达拿都斯都快伤心死了。
尼克斯和厄瑞波斯说话,意有所指,摆明了说给角落里抹眼泪的死神听:“有个家伙都快成年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哭包,你以为哭一哭就能哭回来吗?别傻了!”
“想要的东西得自已争取,喜欢的人就自已去追,别管人家为什么突然不理你,你不去找怎么知道原因呢?”
“蹲在角落里哭才是最傻瓜的做法!”尼克斯说,“明明小时候都知道抱着被子去蹭床,越长越傻了!”
厄瑞波斯抹了把脸,看了一眼傻了的达拿都斯,莫名心累:“尼克斯,你真是……”
“我知道了!”
达拿都斯风风火火跑掉了,“你们不用管我,我要去找利亚姆!”
尼克斯得意的拍拍手:“好了,烦人的家伙走了,又是我们夫妻的快活世界了。”
厄瑞波斯:欲言又止。
尼克斯,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原因才这么和达拿都斯说的吗?
*****
被惦记的利亚姆正坐在大地上发呆,一只兔子从他脚边跳过,带来了群山之神。
乌瑞亚扶住树,有点惊讶:“利亚姆殿下?”
利亚姆去看他。
乌瑞亚微微一笑:“要去我那里吗?我保证安静,不会有谁找到您的。”
利亚姆眨了眨眼睛。
乌瑞亚成功拐走了杀戮之神,成就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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