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卿的身体缓缓倒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的眼中充满疑惑，似乎想要询问什么，却再也无法开口。
伤口在他身上忽隐忽现，如同幻觉般令人费解。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带着无数疑问离开了这个世界。
虚无的世界缓缓消散，如同雾气被阳光驱散。周围的景象逐渐清晰，树木、山石的轮廓渐渐浮现。
洛秋水眨了眨眼睛，适应着重新回到现实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真实世界的空气流入肺部。
梦境映射现实世界的负担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在里面不过出手几次灵力便告罄了。
宋雨菁也慢慢回过神来，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努力驱散残留的恍惚感。她的眼神中还带着些许迷茫，但很快就聚焦在了眼前的景象上。
项卿的身躯倒在地面上。他的眼睛依旧睁开，空洞的目光凝固在虚空中。
鲜血从他的伤口汩汩流出，如同一条蜿蜒的小溪。暗红色的液体渗入周围的泥土，逐渐扩散开来。
原本干燥的土地被血液浸染，颜色由浅褐转为深沉的赤红。血迹不断蔓延，形成了一片不规则的图案。
周围的草叶被血液沾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令人不禁皱眉。
她双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声音有些发抖地问道：“你…真的杀了他？”
洛秋水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轻轻点头。
她的声音冷静而平淡：“邪教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她转过身，直视宋雨菁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我杀了他，你也算是自由了。”
宋雨菁听闻洛秋水的话语，浑身一颤，仿佛置身冰窖。她垂下眼帘，不敢与那双冷冽的眸子对视。
山风呼啸，树影婆娑。宋雨菁的目光悄然滑向地面，落在项卿毫无生气的躯体上。
死亡来得如此迅速，项卿甚至没来得及感受痛苦，这么看来倒是便宜他了。
宋雨菁沉默许久，终于抬起头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下定决心般开口：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杀了项卿呢？”
洛秋水微微蹙眉，显出几分困惑之色。她正欲反问，却被宋雨菁的下一句话打断。
宋雨菁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邪教之人就一定是恶人吗？邪教之人就一定该杀吗？”
这一刻，宋雨菁仿佛褪去了往日的软弱，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她挺直腰背，目光直视洛秋水那双冷冽的眸子，不再退缩。
“项卿跟我说过，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宋雨菁声音颤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洛秋水眉头微皱，困惑之色浮现在她那张平静的面容上。
她回想起项卿曾亲口承认将那些人视为肉参，毫不在意他们的性命。
当时宋雨菁也曾质问过项卿，为何现在却又表现得如此盲目信任？
洛秋水凝视着宋雨菁，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宋雨菁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她回想起今天离开住所前项卿的话语。她的眼神愈发坚定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项卿杀的都是那些官商勾结、对他图谋不轨的坏人。”
她的脸上浮现出愤怒的表情，双手紧握成拳。山风吹拂着她的发丝，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他告诉我，那些所谓的正道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些官员也只是朝廷的走狗！”
洛秋水听完，眉头微皱。她缓缓开口，语气平静而冷淡：
“那他为什么要把那些人称作血参呢？”
宋雨菁闻言一怔，嘴唇微微颤抖。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脚下的草地上。片刻之后，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他答应过我自已会改的！项卿只是被长生教荼毒太久，他的本性是善良的！”
远处的山峦笼罩在薄雾中，天空中飘过几朵淡灰色的云彩。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宋雨菁的话语在空旷的山间回荡，仿佛在寻求一个无法得到的答案。
洛秋水长叹了一口气。
她能想到很多理由来反驳宋雨菁，只不过她已经懒得说了。
宋雨菁不配听。
洛秋水凝视着宋雨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冷意。她缓缓开口：
“你果然算不得什么受害者，只不过是一个包庇犯罢了。”
山风怒号，树叶簌簌有声。远处的山峦隐没在晚雾之中，朦朦胧胧。天空中飘着几缕浅灰色的云彩，给这片山林蒙上了一层沉重的阴影。
洛秋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她继续说道：
“怎么，你要向我复仇吗？”
宋雨菁握紧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抬起头，直视洛秋水那双冷冽的眸子。片刻沉默后，宋雨菁开口：
“我会证明你做的是错的。”
她的声音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决心。微风拂过，吹乱了宋雨菁的发丝，却无法动摇她内心的信念。
洛秋水冷冷地看着宋雨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她缓缓开口：
“你的信念不错，可惜…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愚蠢？”
一股威压突然向宋雨菁袭来。
洛秋水没有为自已留下隐患的坏习惯。
她想要复仇的话，现在做就是了。
宋雨菁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什么！”
洛秋水不再多言，她抬起手臂，剑指轻轻一点。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出，直奔宋雨菁而去。
就在剑气即将触及宋雨菁的刹那，异变陡生。一道血色屏障突然出现，将宋雨菁笼罩其中。血幕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洛秋水眉头微皱，她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她正欲再次出手，却见那血幕迅速收缩，包裹住宋雨菁的身体。
下一瞬，血幕连同宋雨菁一起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
山间寂静无声，唯有微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动。远处的山峦笼罩在暮色中，天际泛起一抹深沉的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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