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底猩红，抱过那个刚出生就被摔死的孩子。
“杀了他，咱们自己过好日子。”
笙儿打了一个冷颤：“杀、杀人？”
她吓得浑身发抖：“杀老爷？”
刻在骨子里的畏惧，让她下意识摇头。
这个苦命的女人，一辈子被压迫，没人告诉她可以反抗。
可是我不一样。
我是从千年后的现代来的，我知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哪怕是死。
我苟且偷生十几年，早就该醒了！
今日不杀他，来日迟早被杀！
“杀夫……杀夫要被千刀万剐的！生、生不如死！”
笙儿惊恐颤抖，面色苍白：“死了也要下地狱……”
“你已经活在地狱里了！”
我死死掐着她的下巴，举起手里还在流血的女婴。
“你看看你的女儿，你刚刚把她生下来，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
“她没能跑，没能笑，没能叫你一声娘亲。”
“就被裴明昊那个恶魔狠狠摔死了。”
笙儿的泪流满面，胸口剧烈起伏。
“这么小的孩子，她死的时候该多疼啊……”
“别说了，别说了……”笙儿摇头哀嚎：“啊！姐姐，我疼！”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生不如死了！”
我凄厉暴喝，几欲泣血：“你被打骂，被侮辱，孩子都被他摔死了！”
“你看看你的孩子！”
笙儿死死盯着那个女婴，脸上满是疯狂和仇恨。
她眼泪横流，声音嘶哑：“杀、杀了他！”
“对，我们杀了他。”
我把她揽进怀里，声音温柔：“我们两个好好想个办法。”
总能找到机会，杀了他。
在想办法杀死裴明昊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我帮着笙儿给她可怜的孩子梳洗。
这孩子命苦，刚出生就死了。
“她来到人间瞧了瞧，对咱们这个家不太满意，就又回去了。”
我红着眼擦拭着她小小的身体：“笙儿啊，别伤心，她回去后，会再找一个更好的人家。”
“下辈子一定投个富家千金，说不定还是皇家公主咧。”
笙儿含着泪点头。
我撕了家里最好的一块棉布，把她包了起来。
“真好看。等大娘和你娘给你找一个漂亮的小棺材，让你好好睡觉。”
笙儿神情恍惚，重复着我的话：“好好睡觉，睡醒了投个好人家。”
孩子还没找到合适的小棺材，院子里就来了人。
一台粉红小轿，香气扑鼻。
下来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
“这就是那裴生的家？”
她用帕子捂着鼻子，嫌恶看着破旧的院子。
“哎，你们谁是裴明皓的家人？”
“那裴明皓在我百花楼欠了不少银钱，迟迟不给，现在都不见人影了。”
“我正好去隔壁村子办事，途径此地，只能上门亲自来讨债了。”
她打量着我和笙儿，撇了撇嘴：“快点拿钱！”
“没钱。”
我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水：“谁欠你的钱，你去跟谁要。”
“没钱？跟老娘睡觉时候，怎么不说没钱？”那妓子美目一瞪：“敢白占老娘的便宜？”
“你们是不是当我冯丹娘是吃素的？”
那丹娘指尖一指，几个轿夫凶神恶煞冲了进来。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握紧了手里的银簪，面色苍白：“冯姑娘，这是我准备卖了买棺材的。”
“我刚出生的孩子被摔死了，求求你，给她留一口棺材吧！”
笙儿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哭着给冯丹娘磕头。
“孩子被摔死了？”
冯丹娘目光在孩子和笙儿身上游移。
最后停在了不远处那一滩血迹上。
“真是……真是……”
她目光惊骇，像是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个禽兽！”
冯丹娘恨恨骂了一声，转身往院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
她冷着脸往院子里扔了一块碎银子。
“你那破东西能卖几个钱，拿着去给孩子买口棺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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