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鸦雀无声。
谁都想不到,怎么突然冒出个冯丹娘。
“哼,那裴明昊欠我钱,我在他家守了那么久,他愣是没有露面。”
“我虽然做的是皮肉生意,可挣得也是血汗钱呐!”
冯丹娘语含愤恨:“哼,我冯丹娘出来混的,岂是能容他戏耍的?”
“他不肯还我钱,我就要他的命!”
她跪在地上,眼神凶狠:“大人若是不信,自可以派人去查。”
“可以去百花楼打听,裴明昊是不是欠我嫖资。”
“也可以去审问轿夫,我是不是接连几日都去了裴家要钱?”
“至于老鼠药嘛……”
她狰狞的脸上露出古怪笑意:“是我上月初二,在后街的摊贩那里买的……”
我的心缩成一团,哭着往她那里爬。
“不是……不是……”
冯丹娘确实买了老鼠药,可是那是帮我买的呀!
我跟她说家里闹老鼠,她好心帮我买了老鼠药,还没要我的钱。
可是她现在竟然拿出这件事,证明自己杀了人。
她轻蔑看了我和笙儿一眼,嗤笑出声。
“这两个蠢货,裴明昊不在家,连口茶水都舍不得喝!”
“我本来还担心那茶水进不了裴明昊的嘴里呢。”
“哈哈哈哈,没想到真的成了我的好事,裴明昊那混蛋就该死!”
冯丹娘自顾自说完,慢慢笑起来。
先是低笑,渐渐变成狂笑。
我却和笙儿哭的泪水涟涟。
“不是的……大人……不是的……”
我想要辩解,却被衙役一脚踢到一旁。
“若真是你杀的,你为何自己来认罪?”
知县目光沉沉,盯着她美艳的脸。
“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你们牵连无辜,屈打成招。”
“大人,人们都说无情,可是我冯丹娘却是条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挺直了腰杆,掷地有声。
“好叫你们这些人知道,也是人生的,也能有情有义!”
县衙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一时间,谁也说不出嘲笑的话。
寂静的大堂,只剩下我和笙儿崩溃的哭声。
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县令拍案定罪。
杀人性质恶劣,冯丹娘被判了秋后问斩。
我精疲力尽,在昏过去的前一刻,看到冯丹娘对我微微一笑。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
“姐姐,你终于醒了。”
笙儿红着眼睛坐在床边,怀里抱着我女儿。
“丹、丹娘呢?”
我努力爬起来,死死抓住她的胳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丹娘姐姐被关起来了,说是谁也不许探望,等着砍头。”
“你昏迷的时候,村里人已经把老爷下葬了。”
笙儿流着泪问:“姐姐,丹娘姐姐为什么跑出来认罪了?”
我面容苍白,泪水流淌:“我也不知道。”
可是我想亲自去问问。
等到我能下地的时候,我背着包袱,拿着家里仅剩的银子,跑去了县衙。
说尽了好话,花光了兜里的银子。
终于见到了牢狱里的冯丹娘。
“我就猜你早晚会来。”
冯丹娘披头散发,抹了一把眼泪。
“我没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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