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歌瘫坐在地上,她不知该从何说起。
瑶姬见她说不出话来,便起身逼向她,“怎么?不想开口吗?颂泽哥哥。”
那人应声站在了她身后。
“扶歌神女若不想说,便只好用魔髓入脑了。”
瑶姬“啧啧”两声,似是见不得美人受折磨一般,只惋惜地摇摇头。
扶歌是知道魔髓入脑的痛苦的,颂泽已然捻起一丝血色的光晕,在扶歌眼前晃动着。
仿佛下一息,便会钻入她的大脑中。
扶歌被吓得浑身颤抖,她跪着抱起瑶姬的小腿,“神女饶命,君上饶命。我说……我说。”
瑶姬满意地点点头,遂又退后一步,掰开了扶歌的手,“说吧。”
扶歌老实交代了所有事情,从灵韵私自入了苍梧山到如何勾结妖王,任何细节都没漏下。
说完后,她暗自舒了口气。
“还有呢?”
瑶姬似是不满意。
“还有?”扶歌略显茫然的眼神掠过两人。
“提醒你一下,六万年……天火之劫,本座,究竟是如何‘殒灭’的?”
话音落下,连颂泽的眼底都划过一丝讶异。
不过一瞬,冷冽的目光如刀锋一般割向扶歌。
她尚未从方才的恐吓中缓过来,然现在,瑶姬亲自捻起那丝魔髓,放在指尖把玩。
扶歌的整个身子伏在地上,她不敢再看两人,“我说……六万年前,天火被灭。是我……是我引了最后一簇天火入了神女体内。才……致使您近乎殒灭。也是因此,我才落下天火旧疾。更是因此,我对神女生恨。顺道将怒火撒在昆仑灵狸身上,我没有阻止众仙补杀灵狸,甚至大发悬赏令,才致使灵狸近乎灭族。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话音落下,颂泽以极快地速度掐上扶歌的脖子。指尖缓缓扣紧,掐得扶歌几乎不能呼吸。
“扶歌,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敢的?!是你害得本座与瑶妹生生分离六万年!也是你!还害得她作为苏苏一世须得经历情劫才能涅槃!本座杀了你,都算便宜你了!”
扶歌的舌头被勒得发紫,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只痛苦地挣扎着,脖子就快被生生拧断。
瑶姬拍了拍颂泽的手臂,淡声道,“我亲自来。”
言罢,颂泽将扶歌摔倒在地,她才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瑶姬的手凝结灵力,“浮玉山神女扶歌,暗害昆仑山主神,私下勾结妖王血瞳,意图覆灭三界。本座,替天道弑神。扶歌,我给你个痛快。”
话音落下,瑶姬活生生的将扶歌的仙元从身体里剥离出来。
她将仙元中剩下的灵力散入三界,滋养万物。
璇玑宫的所有仙侍,被毁去灵根,打回原形,重修道心。
瑶姬心中的恨比任何人都深。
当年,紫霄神界四位主神联手抵御天劫。
天火的火种已灭,大战过后,唯有几簇山火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那时的瑶姬十分虚弱,可扶歌正是寻到这等机会,将最后的天火尽数灌入瑶姬体内。
她在‘殒灭’前看清了她的脸,她问扶歌为什么。
扶歌只笑答,“只有你死了,颂泽君上才能忘记你。”
瑶姬强撑着最后的神识,终于倒在了距离颂泽不远的地方。
颂泽亲眼看着她从火海中行来,又倒在自已面前。
那一刻,颂泽心痛得想发疯。
他最爱的女子死在自已面前,他想要万物为她陪葬。
这三界,不护也罢!
觉察到他凝结起毁天灭地的神力,瑶姬终于对他说了最后一句,“颂泽哥哥,别做傻事。等我回来。”
她只是想给他一个希望,她不知自已能不能回来。
神魂飘荡在混沌中,被困了多少年她也不知。
直至八千余年前,才现一丝生机,令她转世成灵狸苏苏。
瑶姬要醒来的代价,便是作为苏苏经历情劫。
她从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这一切都是扶歌亲手造成。
如今,她终于亲手处置了扶歌。
“瑶妹。”颂泽抚上她微颤的双肩,轻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瑶姬缓缓长出一口气,“这样的人,怎配做天神的?心术不正,祸害三界。”
“是,她害得你我生生分离六万年。我竟不知,这一切都是她的手笔。”
两人缓步离开空荡荡的璇玑宫,行至宫门,她回身看了一眼,“可我不希望浮玉山似前些年的昆仑山一般无主,她坏,然山中仙灵无辜。”
“嗯,若是有合适的人,浮玉山自会有新主。”
“眼前就有一个。”瑶姬神思一转。
“谁啊?”
“我师父——暮云星君。他已是半神,前些日子虽失了些修为,不过,无伤大雅。颂泽哥哥,他是你宫里的人,你说呢?”
暮云嘛,的确算得上紫霄的一个人物。
苏苏在紫宸宫的那一年,更是对她照看有加,心正身也正,倒不失为入主神山的一个选择。
他凝神想了一会儿,便笑道,“都听你的。”
天地初开,第一位神祇其实是颂泽。
瑶姬比他晚诞生,可她一现世,他的目光便再挪不开。
他甘愿放弃神位,将她推至自已之前。
他宠她入骨,他要什么,他都会答应。
瑶姬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嘴角,“就知道你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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