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见状,连忙上前解释:“殿下,这是我家小姐亲手抄写的佛经。见林小姐身体不适,心中焦急,不得已亲手抄写佛经祈福。刚才正准备看望望林小姐去佛前供奉,不想奴婢一个不小心把佛经掉了出来,请王爷恕罪。”
“佛经字迹的颜色?”
“我家小姐忧心林小姐,听说以人血抄写佛经最为虔诚,神明可保佑如愿,故而活血抄写佛经。”
林坠儿眉头微蹙,制止道:“你说这些做什么,殿下面前岂容你多嘴,还不退下。”
林知仪在后边恨不得翻白眼,如果她真的不想让兰香说话,兰香一开口就该制止,哪能容她把话说完。
主仆俩一唱一和,合起伙来糊弄顾祁谌。
顾祁谌闻言,心中微微一动。
林坠儿的眼神清澈,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和无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几分:“你有心了。”
林坠儿见他神色松动,心中暗自得意,故作关切地问道:“殿下,您刚才说婢女的事情?”
顾祁谌沉默片刻,最终只是淡淡地说道:“没什么。”
林知仪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顾祁谌对林坠儿态度的变化,心中一片冰冷。
她知道,顾祁谌已经把要将兰香赶出去的想法抛之脑后。
以林坠儿的手段,她派来的人哪有那么好打发。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苏礼冬的案子早日审结,有借口从王府搬出去,远离这些芜杂事儿。
两日后。
林知仪在马车上颠簸近半个时辰,终于到关押多福的庄子。
她和顾祁谌一前一后走进了偏院。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株梧桐树在风中轻轻摇曳。林知仪的心跳加速,眼睛不停地在院子里搜寻着那个熟悉的小身影。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娘亲!”
林知仪猛地回头,只见多福从屋里冲了出来,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她蹲下身紧紧抱住多福,眼眶瞬间通红。
“多福,你瘦了。”林知仪颤抖着声音说道,手掌抚过多福消瘦的小脸。
多福仰起头,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娘亲,我好想你。”
他凑到林知仪耳边,故作神秘说到近日的收获:
“屋里的人说他们是我的父亲母亲,可是我知道不是。所以我都不听他们的。”
小孩子心思最为敏感,即便他不说,林知仪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对现状无能为力,只能轻轻拍着多福的背,柔声安慰道:“乖,我知道你很聪明,什么都明白……”
"母亲,为什么只有你?父亲去哪里了?"多福仰起小脸,天真无邪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林知仪心头一紧,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已经看过了,该走了。"
顾祁谌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俊冽的眉眼镀上一层寒霜。
多福不由自主地往林知仪怀里缩了缩,小脸埋进林知仪的肩窝,双腿紧紧缠住她的腰。
顾祁谌眸色一沉,目光落在多福的腿上。
那双小腿正好在林知仪微微隆起的腹部,小孩子不知轻重,踩着林知仪的衣角往上爬,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放开他。"顾祁谌冷冷开口。
林知仪浑身一颤,却没有松手。她轻声哄着多福:"乖,别怕..."
音未落,顾祁谌已经大步上前,一把将多福从林知仪怀中拎了出来。
"殿下!"林知仪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想要去抱多福。
顾祁谌冷冷瞥了她一眼,随手将多福扔给一旁的妇人:"带他下去。"
妇人连忙应声,不顾多福的哭喊挣扎,强行将他抱走了。
林知仪想要追上去,却被顾祁谌一把抓住手腕。
"你去哪?"顾祁谌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危险的意味。
林知仪咬住下唇,强忍着泪水:"殿下,多福还小,从没有离开过亲人,能不能让多福在我院里住几日,就几日……"
"让他住下?"顾祁谌冷笑一声,"你肚子里住着一个?现在又要揽来一个,当我府里是什么了?"
顾祁谌冷眼注视着林知仪,心中怒火翻涌。方才她抱着那野种时眼中温与此刻面对自已时的畏惧一点都不一样,活脱脱像两个人,更加刺痛了他的神经。
“你倒是很疼那野种。”他开口,语气中满是讽刺,“本王还以为你只会对苏礼冬那般柔情似水。”
林知仪浑身一颤,低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她能感受到顾祁谌眼中的怒火,如芒在背。
“回王爷的话,妾身…妾身只是喜欢小孩子…”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触怒了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是吗?”顾祁谌冷笑一声,大步向前,逼得林知仪连后退,直到背部抵上冰冷的墙壁。他一手撑在她耳侧,另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自已对视。
“那你可真是博爱啊,林知仪。”他凑近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栗,“见一个爱一个,是不是?”
林知仪咬紧下唇不敢出声,她刚刚有没有听错?顾祁谌语气隐隐约约带着些哀怨。
像是一个女子指责负心薄幸的男子。
心里隐隐约约有串疑影,看不大真切。
“本王问你话呢。”顾祁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林知仪吃痛地轻呼一声,“你是因为喜欢孩子才对多福那般温柔,还是因为他是苏礼冬的孩子?”
林知仪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祁谌。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顾祁谌见她沉默,眼中的怒火更盛。他猛地松开手,马车外,阴沉的天空下起了淅沥小雨。
明明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阴雨密闭,天气变得和人的脸色一样快。
“你不说话,本王就当你是承认了。”他背对着林知仪,声音冰冷,“知仪,你可真是好样的。不仅背叛本王,还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明目张胆偏爱别的男人的孩子。”
林知仪缩在马车的角落,心中如乱麻般纠结。
车内因紧闭的窗户而显得异常沉闷。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殿下,若说从前有婚约,我当为你守身,可现在林坠儿代我履行婚约,又何来背叛?”
顾祁谌的脸色骤然变冷,他猛地向前一步,逼近林知仪。她能感受到他呼吸中的寒意,那种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意识到自已说错了话,面对比自已身份高贵的人,有些话可以说,但有些话必须烂在肚子里,心中顿时一片慌乱,连忙解释道:“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顾祁谌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冷冽和嘲弄:“原来你是在意名位啊。”
林知仪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顾祁谌误会了她的意思,但她不知从何辩解。她只能低下头,声音微弱:“殿下,知仪不敢。”
顾祁谌却自顾自地往下说:“本王现在只有一个侧妃,如果想当皇子正妃或侧妃,必须出身高贵,否则父皇和朝廷里的老家伙们不会同意。”
林知仪以为顾祁谌故意拿话刺激她,神色顿时暗淡下来。
被逐出丞相府后,她也曾幻想过顾祁谌念在多年情分,给她一处容身之所。
到那件事发生前,她一直心存幻想。
可恒王现今如日中天,怎么可能娶一位平民女子为正妃?
顾祁谌见她神色黯然:“虽说你现在不能当正妃,但我念在你近日还算柔顺,择个日子纳你为妾室也可。只是一点,你必须忘了苏礼冬和刚才的孩子。”
林知仪的心猛地一颤,曾经很多年,她很想嫁给顾祁谌,没想到却被他半是施舍地说出来。
她心中默念:不,不能背弃苏礼冬,他还在等着我。
顾祁谌眉头微蹙,冷声道:“难道你嫌弃位分低?本王可以封你为当贵妾,只要宠爱你,你在王府过的不会比旁人差。难道你还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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