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染惊恐的耸了耸肩，咽了口口水，表情僵硬轻轻抚摸着乱瞳，轻声道:“它是要来取回乱瞳吗？”
“那是自然，到时候别说挖出你的乱瞳，便是杀了你，也不是没可能。”
阿公神色比我还难看，拿起大烟杆抽了起来，云雾缭绕间带着愁容望着他的孙儿，旋即抬头望向高人。
“那您说，那条孽龙什么时候回来找小染呢？”阿公道。
高人许久没有言语，惋惜的说道:“这是难以预测的……我不可能一直守在陈不染身边，为今之计，想要活下去也只有陈不染自已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与孽龙抗衡。”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为你推荐个适合修行的地方，你可以去大夏境内的飞仙书院先行避避祸。”
“飞仙书院？”
陈不染略感惊疑，对于这个名字他有所耳闻，相比其他书院飞仙书院离云水谣倒也不远，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那儿能避祸。
似是看出了陈不染的疑惑，高人平静的说道:“那里云集众多强者，甚至不缺乏类似你这般的无双者等，当然了…这挺稀少的，人是环境的产物，或许你诞生命诏的概率会高一些。”
“最重要的是，孽龙毕竟是妖族，有它的顾忌……它若是找你麻烦甚至杀了你，想必也会有人族大能看不过眼，这对它而言也是巨大的麻烦。”
高人的一番解释，陈不染也算是彻底了解了前因后果旋即陷了沉默中，时而望向他的阿公，时而望向墙壁上的挂钟以及茅草屋内的一切有些不舍。
阿公依旧拿着大烟杆抽着，吐出一口烟后，沧桑满是皱纹的脸庞浮现出一抹笑意。
阿公叹息似的看着陈不染说道:“痴儿啊……小染，你…明日便听从高人的安排，去往飞仙书院吧，听话……阿公对你有信心，那条孽龙，若是敢来，斩了又如何？”
说到最后，阿公的语气很是郑重严肃，在陈不染的记忆中，似乎阿公从未对他这么严肃与霸气过。
阿公与高人打了个招呼，便是起身，留给陈不染一个背影，步履蹒跚间夹杂着心酸，似乎还想在说些什么。
最终阿公还是停下了脚步，再次开口道:“阿公没什么别的愿望，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只要你活着…这些离别算得了什么？”
“还有，记得收好阿公给你的平安符。”
……
阿公走后，高人倒是有些愣神，并未想到一位普通的老人这么霸气，竟然妄言斩龙……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不过他并未多言，依旧面带笑意，道:“初次离家，想必很不舍吧。”
陈不染微微叹息一声，道:“为了活着，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高人不置可否，笑了笑，将剩下的烤鱼吃干抹净之后，告诫道:“进入飞仙书院后，没有实力之前，还是低调一点好，说的不好听点你是走我的后门进去的，可能会有人看不惯。”
由于从小的经历，陈不染耳濡目染下，自然明白这些，点了点头。
“敢问前辈名讳。”陈不染总算想起这个问题，对于救命恩人的名讳，还是有必要知道的，他是个有恩必报的人。
高人看了陈不染一眼，笑眯眯的说道:“先等你彻底活下来再说吧，否则告诉一个死人，我的名讳，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明白了。”陈不染微笑道，对于死亡的字眼，早已经免疫了。
“今夜便替你，解决一下乱瞳的危害吧。”
闻言陈不染眼眸微动浮现出略微欣喜之色，对此他是高兴的，起码暂时没有性命之危，可压制乱瞳后也仅仅只是个开始。
若是无法掌控乱瞳，他日后依旧会死，若是孽龙找上门来，他恐怕死的更惨。
……
黎明时分。
一夜无眠的陈不染，经受了高人的灌顶洗礼，浑身经脉有种通透之感，那双乱瞳也不再布满红血丝归于平静，若非仔细观察，其实也看不出与常人有何不同。
“陈不染，我已经兑现了我的诺言，往后如何只能看你自已的了，那双乱瞳……我也帮你隐匿起来了，只要你的情绪稳定或者不刻意暴露，乱瞳是看不出来的。”高人告诫道。
“多谢前辈，再造之恩没齿难忘。”陈不染朝着高人郑重行了一礼。
高人对于陈不染的感谢并未多言，反而神色有些异常的看着陈不染，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陈不染不知所言，挠了挠头，道:“我身上除了那双乱瞳，真没什么特别的了。”
少年言语真挚，高人并未能看出什么，只是狐疑的看着陈不染。
直到陈不染走后，高人有些惊愕的伸出双手，怀疑的看着自已，道:“难不成老夫修为倒退这么多吗？竟然连一位少年的命诏都无法催生出来？……”
“还是他真的太普通了？！”
望着陈不染离去的背影，高人轻叹一声，那双眼睛里却满是同情，似乎在看一位将死之人。
没有命诏，如何修行？
最终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宿命。
乱瞳，或许会毁了少年的一生，死亡或许也早就在他九岁那年便注定了。
……
“真是奇怪……脑子里怎么莫名其妙的一直想起四个字？”陈不染走出门外，挠了挠头，又抓了抓头发，表情困惑。
“起源神符？”
“这又是什么东西，昨晚灌顶洗礼后，这几个字便是一直在我的脑袋里阴魂不散。”
陈不染困惑的嘀咕着，终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若说全身上下，与符纸相关的，也只有那张阿公给他的平安符了。
不过这又跟什么起源神符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阿公说过要好好保管，那他就好好保管便是。
……
“阿公，您醒了没？”陈不染轻轻敲了敲阿公的房门，里面却迟迟未曾有所动静。
陈不染足足敲了一分钟，里面依旧没有动静，他感到不安立刻推开了房门，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阿公这是去哪了，起这么早。”陈不染有些呆滞的看着房间里的景象。
辗转片刻，却是猛然间发现了什么，当即瞳孔微缩，那是一封留在桌上的书信，里面写道。
“小染，阿公是不愿成为你的牵挂的，你在飞仙书院便好好修行吧，不必见我最后一面了，阿公也并不愿意面对这样离别的场景，来年……来年过年开春时，阿公等你归来，桌下有我替你收拾好的行李，还有些吃的食物，你收好。”
“望孙儿，平平安安，福寿无疆。”
陈不染攥紧了书信，一滴泪水滴落在了书信上，少年露出前所未有的坚毅之色。
那双乱瞳再次涌现，不过这一次他却能够勉强控制下来，不多时乱瞳褪去。
可分明当乱瞳涌现的瞬间。
那一刻……
天地间，风云涌动。
云水谣境内，邪光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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