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一个身影快速跳入水中。
明玉落在水中，用手捏住鼻子，屏住呼吸，刚刚将身姿调整好，准备浮上来时，便见谢玉跳进了湖中。
她几乎在瞬间就放弃了挣扎，用嘴吐光腹腔内的气，任由自已沉下去。
谢玉速度非常快，几个呼吸间就游到了她身边，一把捞住她，带进自已怀里。
明玉伸出手，反搂住他，任由他拉着自已上浮。
所有的事都只发生在一瞬。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他们已浮出水面。
“放松。”
谢玉深吸一口气，“别怕。”
明玉搂着他的脖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长长的睫毛上水珠滴落，眼睛因水，也变得微红。
谢玉看得心软，抱着的她不自觉地紧了紧，又安慰了一句，“没事了。”顿了顿，“放松就好。”
他带着她往湖边游去，宣平侯站到岸边，弯腰伸出手，“快上来。”
谢玉本不想伸手，但感觉到明玉正在发抖，便伸出手，借了一把力，把人带了上来。
一上岸，他就将自已扔在湖边的衣服搭在明玉身上。
“五娘，你没事吧？”冯美晨一脸急切地问道。
明玉摇头，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
谢玉看着她这样，便是抿了抿嘴，站起身，走到那个婢女面前，抬起手便是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镇国公，你做什么？！”
赶来的王弗见了这一幕，便厉声质问了起来，“为何要打我家婢女？”
“打她都是轻的。”谢玉冷笑，“我离着陆五娘近，看得清楚，就是这贱婢把人推下水的！”
“你，你胡说！”被打翻在地的婢女捂着自已的脸，大哭道：“我与陆家五娘子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她？”
“你不想害她，但你的主子想！”
“镇国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谢玉冷笑，“庸才善嫉，唆使下人害人，这官司是不是要到衙门里去打一打？”
“镇国公你会不会言过其实了？”宣平侯蹙眉，“我离得也近，好像这婢女是不小心绊了下才致使陆五娘落水的。”
“你离着远，可能没看清楚。”谢玉道：“我刚刚就在陆五娘身边，这个婢女伸手了，就是故意的。”
“国公爷，你可冤枉我了。”婢女大哭，“奴婢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害尚书家的千金啊。”
“镇国公，你看错不要紧，冤枉人可不行。”王弗道：“我虽羡慕五娘的才情，但也不至于嫉妒，要唆使下人害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害人名节的事。”
“就是啊。”卞一鸣也叫了起来，“宣平侯也在边上，他都没看见，就你看见了？你怎么证明？”
“看见了就是看见了，要什么证明？”谢玉反问道：“要我看，就去衙门里审一审，看看这婢女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若是故意的，老夫自会清理门户。”
王昊的声音响起，“就不劳国公爷操心了。”
“王相。”一群人见王昊来了，纷纷行礼。
王昊大踏步地走到婢女跟前，“镇国公说看见你推人了，你推了吗？”
“回老爷，奴婢真的没有。”婢女连连磕头，“求老爷做主啊。”
“哈。”谢玉笑了起来，“前朝治贪，哪里晓得是贪官审贪官。王相，你这话问的，有意义吗？”
“那国公爷当如何？”
“自是押送京天府审问。”
“镇国公，仅凭你一面之词就要押我家婢女去京天府受审？”
“不然呢？”谢玉道：“如果只是不小心碰撞，能将人直接碰下湖？若不是我离得近，今日怕不是要出人命。下人都是听主子的，要说动机……”他看了一眼王弗，“也不是没有。”
“这都是你揣测之词。”王昊道：“还有谁看见我家这婢女是故意推了陆五娘吗？”
现场无一人回应。冯美晨其实也没看见，这种情况下，哪怕关系要好，她也不能乱说。
见现场无人应答，明玉长叹一口气，道：“我不知这位婢女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她的确伸出了手。当然，可能也是人跌倒时的本能。”
她裹紧谢玉的衣服站了起来，冲谢玉福了福身，“多谢国公爷救命之恩。既证词不足，便当她是不小心的吧。”
“陆家五娘。”王昊沉着脸，“话要说清楚，什么叫‘当是不小心’？”
明玉看着王昊，一字一顿地问道：“那王相要我怎么说？我的确是感觉到被人推了。难道我要昧着良心说没有吗？命可是我自已的。”
“事发突然，许是你感觉错误呢？”
王昊道：“伤人害命可不是小事。老夫虽无甚品行，但府里也绝不会出无德之人。”
“好笋就不会出歹竹了？”谢玉冷笑了声，“你王相德高望重，还能保证府里所有人都品性好？这话我都说不出口，自吹自擂，真是好德行。”
“谢玉！”
王昊脸色变得铁青，“同朝为官，口下留德。”他说着就看向了王氏，“王夫人也认为是老夫府里的人不懂规矩吗？”
王氏沉着脸，“王相，你要妾身如何说？镇国公说看见是你家婢女推了我家五娘。你家婢女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吗？”
王氏虽然高兴明玉被推下了湖，但是王昊这问题相当打脸。她毕竟是陆家的当家夫人，这样问她，等于是逼她承认王府的说辞没有错，都是明玉与谢玉的错觉。
王昊冷笑了两声，“夫人，人要如何自证？镇国公说他看见了就是看见了吗？还有其他人看见吗？”
“抵死狡赖倒也是个法子。”谢玉接话道：“王夫人，我看你还是先带你们五娘回去吧。要我看，这官司只要有王相在，总能厘清的。”
王昊冷笑了声，“镇国公也用不着来刺啦老夫。事实就是，我家婢女没有害陆五娘的动机。事发突然，你也可能只是眼花了。”
“相爷说眼花那肯定是眼花了。”谢玉道：“不花也得花。”
饶是王昊脸皮厚，却也被这阴阳怪气的话怼得冒出了火气，“镇国公有理就说理，用不着阴阳怪气。”
“我哪里敢啊？”谢玉道：“我只是小小国公罢了，我眼睛看到的定不能作数。王夫人，这官司别打了，赶紧带着陆五娘回去吧，别着凉了，正好如了小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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