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看她们交谈甚欢,便也欢喜,“晴儿,你表姐自幼习武,更是拜得名师,你既然喜欢,也好向她讨教讨教。”
楚晴之一听更是高兴,连忙称是。
“罢了,本宫也乏了,当真是不如你们这个年纪的有活力了,你们玩吧。”说着便让身边的宫女扶着回了。
“恭送母后。”
“恭送皇后娘娘。”
“娘娘,您这是让公主有意和安楚郡主结交?”一旁的宫女亭兰似乎有些不解,在她看来,安楚的确没什么值得皇后特意引荐嫡公主结交的。
“怎么?有何不可?”皇后挑眉。
“奴婢只是不明白,这安楚郡主无父无母的…”亭兰越说声音越小。
“闭嘴,你如今是越发不知分寸了,罚俸一年,仔细抄十遍宫规。”皇后呵斥道,“她无父无母?她的父亲母亲皆有功于国家社稷,封号为‘护国’,皇上什么心思本宫如何不知,他有愧于孝宜长公主,便会更加善待她唯一的女儿,皇上重视的,本宫理应更加重视。”
“娘娘,奴婢错了。”亭兰急急跪下,连连磕头认错。
皇后不能容许她再猖狂下去,言语不当,实在是愚蠢:“抄不完之前,不要进殿内伺候了。”说完凤眸抬起,扫了一眼身后的宫女太监,警告之意非常明显。
这边晋阳公主拉着安楚到练功台上,偏要和她切磋切磋。
安楚说:“虽说这不打不相识,如今你我姐妹相识了,还要打?说不过去了吧。”
“来嘛来嘛,让我见识见识。”晋阳公主显得格外急切,有些跃跃欲试。
还有人上赶着找打的?来嘛!在这宫里行礼见安这几天,安楚也着实憋坏了,真的装淑女装不下去了。
“来,尽管上。”安楚摆出备战的架势来。
晴之冲上前来,仍是打的刚刚那套拳法,安楚这边只退不进,左右闲闪,看她如此,晴之有些急了,更是咄咄逼人开来。安楚是熟悉这套拳法的,十岁左右时就看顾言耍,打起来的确实是好看,便缠着他教她。
安楚开始反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套拳法在安楚手上得到了更加淋漓的体现,扬长避短,将身姿更显得窈窕,随风之势,颇有柔美之感。
柔美?如果你只看到这点就错了。这柔中带刚,拳脚带风而起,力道气劲实在不虚,甚至比晴之最好的时候还要强上三分。
不出二十招,楚晴之就开始气喘吁吁的喊停。
后退三步,安楚站定:“小丫头,怎么样?”
晋阳公主喘息着连连摆手,呼吸畅通了才说,“是我自不量力了,表姐,你也太厉害了吧。你这身打扮,并不适合打拳,还能打压我,我感觉自已太弱了。”
安楚心想,你表姐我打这套拳的时候你还马步还扎不稳呢。
看她没什么嫉妒和恼羞成怒之意,安楚也直言不讳:“其实,你最大的弱点在于气息不稳,在习武之时肯定鲜少注重练习基本功。拳法熟练有余,力道总少了三分。”
看她这样说,晋阳公主没有丝毫不高兴反倒觉得很是受教,一个劲的点头,乖巧的很。
她有些委屈的说,“表姐你是不知道,我这习武虽说已有四年,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正经的老师教授,跟我切磋的侍卫总是畏首畏尾,不敢真正动手,跟父皇母后提了好多次,他们净拿些闺誉、女训、公主之尊的话来驳我。这练武场还是我今年向父皇求来的。”
“你其实很有天赋,没有内功,倒是可惜了。”安楚说。
晋阳公主有些好奇,也的确是想学的,“可是那种提气便能飞檐走壁的那种?”
轻功?倒也有这方面,安楚拉过晋阳的手来,将手搭在她的手心上,缓缓的释放她的内功之气。
顿时,安楚的气息像是温润的泉水一样流过晋阳公主的四肢百骸,让她感觉骨子里被洗净了一番,“表姐,这个,有一种好干净温暖的感觉!”晋阳惊呼。
的确,安楚的内力深厚而干净,像是沉积温热了百年的汩汩泉水,源源不绝。
安楚有些好笑,便打趣问她,“你这拳法很是厉害,定是有老师传授的,不然怎习得?”
“表姐,你有所不知,这是宸王舅舅家独家的顾家拳,传男不传女,我这都是死死的缠着顾言表哥,才让他教了我第一回。”
宸王府?独家?还传男不传女?
怪不得当时缠着顾言教她时,他跟吃了苍蝇似的,当时她还说他小气来着。
最后还不是认认真真手把手地把她教会了。
安楚讪笑两声。一看四周,发现这里吸引了不少宫女太监驻足观看,安楚更加怀念起苍茫山来,在那里,弟子间相互博弈切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从来不会被像猴一样引来围观。
日光渐渐消退,被月光代替了,安楚和楚晴之不觉间在练武场待了两个时辰了,两个人交谈甚欢,楚晴之从来没发现有女子这样合她的脾气,但是傍晚安楚告诉她,她明天便要出宫了。
听到这个消息,晋阳公主有些生气:“表姐,今日我们在一起不愉快吗?你何必这样早便想着出宫。在陪陪我嘛。”她开始拉她衣袖撒起娇来。
“我在宫里呆了已有五天,尚未回府,宫中虽好,我也并非不想念家中。”安楚跟她解释。
“表姐,你那府邸空无一人的,有什么好回的?宫里多好啊,”晴之这天纵的公主性子,说话向来口无遮拦,但一旁的宫女都紧张的看着安楚,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安楚也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回什么。只得笑了一声,“空无一人也是家。”
晋阳公主意识到自已说话确实不妥,脸涨红了,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我先去找外祖母用晚膳了。”安楚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一起?”
看她没有生气,晋阳笑着说,好啊好啊,让一旁的宫女告知皇后一声,两人便并肩向寿康宫走去。
这边太后娘娘得到下面宫女的禀报,知道晋阳公主和安楚郡主一起来宫里用晚膳,也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冲着晋阳公主问:“怎得今日想起到皇祖母宫里用晚膳了?”
晋阳公主行了礼,便蹦蹦跳跳地蹭到太后跟前,嬉笑着说:“晴儿自然是想皇祖母了。”
“哀家还不知道你,没个实话。”太后笑骂道,“得了,哀家知道你和你安楚表姐投脾气,不必拿哀家打幌子。”
“是!”晋阳公主又行了个礼,俏皮极了。一旁安楚看了这一幕也觉得有些好笑。
传了晚膳,安楚总算是见到真正的话痨女子了,晋阳公主在晚膳期间将安楚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搞的一向自认为脸皮厚的安楚也有点不禁夸,连连抚额。
“阿楚再在宫中住些日子吧,”太后叹一口气,语气带了点哀求,“你来了这几天,哀家这寿康宫跟活了一样,倒是不舍得你走了。”
一旁的晋阳公主也搭话:“晴儿也是不舍的!”
安楚看着这情景有些为难,扪心自问,太后,皇后,皇帝,晋阳,对她都十分热络她这几天并没有来之前想象的那样冰冷,怵头……
但是,宫中的礼仪规矩也是让她不堪其忧,即使她不怎么各宫走动,光是看过几次宫妃给太后请安便觉得牙酸不止。惺惺作态,每个人都装出对太后最大的关心和对她最体贴的关爱,像是戴了厚厚的面具。
只是,太后刚刚的话又不能让她完全无动于衷,她老了,安楚意识到。
安楚只得打起精神,安慰太后:“瞧你们说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外祖母,安楚这次在长安常住了,您什么时候想我想得紧,传我一声,我肯定眼巴巴的来看您。”
“臭丫头,哀家还会想你想得紧?”太后被她这话逗笑了,转身朝刘嬷嬷吩咐,“刘嬷嬷,去,拿哀家的进出宫令牌来,”又拉着安楚的手叮嘱说,“别等哀家传了,常进宫陪陪哀家,哀家这宫里随时备着你爱吃的膳食。”
安楚重重地点头。
一旁的晋阳公主都酸了,小声嘟囔着:“真是偏心啊,所有人的进出宫令牌都藏着本公主放。”安楚和太后都忍俊不禁。
……
晚上安楚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明月,她满心憧憬,宫内生活的体验卡算是到期了,这是必须要走一遭的。她像是完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她是真心想陪伴外祖母,也不妨碍她真心想出宫。
月亮肯定还是我们宫外的圆,苍茫山上的月亮是最圆的。安楚一边想着苍茫山最初的日子,一边觉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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