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靠在院中凉亭里,听着屋内安楚不断地安慰南笙,南笙还在痛哭。
安楚:“南笙,这八日离魂散本就是皇室秘药,极其罕见,中毒迹象不明显,况且,这毒下在我身上,我都没有察觉到。你不要自责。”
南笙一个劲摇头,眼睛肿得不像话。
她向来觉得自已沉稳冷静,医术精湛,如今差点害了师姐的性命。
安楚把她抱在怀里,温声细语地拍她后背,帮她顺气:“南笙,这是你第一次出山,你做的真的很好。
通州山区的百姓喝了你调配的药没有中暑。
俗话说,有灾必有疫,你调配药物制成的防疫香包,帮我们解决了大麻烦。你真的很好。”
安楚就卧在屏风前的软榻上,南笙伏在她的身前,听了她的话哭声渐渐弱了下去。
“师姐,我以后要努力学医,悬壶济世,做得更好。”
她缓缓抬起头,红着眼看着安楚的手臂,抿着嘴就要给安楚倒茶。
安楚肯定地跟她说:“南笙将来一定是三国九州最棒的女医师!”
南笙的手都哭得发抖,听到她这话,心里都悸动地发颤,不停的点头。
南箫从进屋就一言不发,伫立在门口,听着安楚反过来安慰南笙。
她的面容憔悴,精神头却很好,不像刚送回来那晚,死气沉沉,如红颜枯骨。
把他吓得都当场跪了下去。南箫当时就是控制不住脾气,责怪南笙学医术有什么用。
她还安慰南笙?
南箫上前去,给安楚倒了一杯茶,语气冷硬又带着关心地问:“你…你还有没有不舒服?”
安楚笑眯眯地摇摇头,抬抬受伤的胳膊,证明完好无损。
“不碍事,已经是小伤啦。”
南箫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她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来气:“你还笑,南笙蠢,你也蠢,自已不知道自已中了毒,差点把自已作死。”
安楚气笑。
这个混蛋!
不好。
顾言听了这话就大步往室内走去,留下跪着请罪的一众人面面相觑。
进门就看到安楚一个茶盏朝南箫扔过去,顾言扯一把南箫手臂。
顾言笑南箫才是最大的蠢货,明明关心安红豆,说出来的话却跟刀子一样,这样喜欢安红豆,她怕是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对,从在苍茫山时,顾言就知道南箫也喜欢安红豆。
顾言瞥了南箫一眼,走上前去检查她扔茶盏的左臂。
嗯,力道不错,准头也没问题,伤确实养好些,没留下后遗症。
顾言又悄悄摁摁自已的左臂,试了试疼不疼。
安楚破口大骂:“南箫,你什么意思!”
顾言也叹了口气,幽幽地说:“红豆重伤未愈,南笙师妹心力交瘁,你这个时候还要冷言冷语,你的心怕不是铁打的吧?”
“你胡说什么?”南箫还在嘴硬。
南笙偷偷看一眼顾言,又看看自已臭脸的哥哥。
唉,俩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若她是红豆师姐,选谁这个问题,犹豫一秒都不合理。
安楚这边气得不行,顾言就端着茶盏小口地喂她,给她顺气。
南箫看着心里堵得厉害,上前拽着顾言的胳膊把他往外扯:“我道歉行了吧,两个姑娘在这聊天,咱俩出去叙叙旧。”
“嘶——”顾言心想,两条胳膊,你倒会选,偏偏强硬地拽他左臂。
安楚听他声音,以为南箫拽疼了顾言,又冲南箫瞪眼:“你别拽疼了他!”
南笙看哥哥吃瘪,闷闷地破涕而笑。
她最是知道哥哥的心思,这时候也丝毫不同情他。
顾言师兄走了四年,哥哥都没成功,以后更别想了。
……
顾言被他拉到凉亭,温和地笑:“我倒不知咱俩有什么旧?”
南箫看着庭前跪着的几人,又看着顾言永远温和的假面,冷哼一声:“我确实和被逐出师门的人无旧。你假惺惺得干什么?”
扶凉和扶竹就要抽刀上前,顾言抬手拦下:“都这个时候了,还同南箫计较,你的心是铁打的?”
南箫:“……”
畜牲啊!
庭前跪着的清明一行人和扶凉扶竹都低头,咬着牙不让自已笑出来。
都这个时候了,还刺激南箫少侠,主子的心才是铁打的。
南箫气得在凉亭里找个地方坐下,猛猛灌了两口茶。
他又不舍得离开,怕安楚有什么需要。
他冷眼看着顾言,他记得,庭前这些人从安楚回府就一直跪着,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
顾言却龙行虎步地离开上善阁,温和地浅笑着踱步回总部。
后面跟着五六个垂头丧气的人。
到了总部,顾言先褪掉衣衫,着肩膀让扶竹给他换药,他刚刚照顾安楚,又被南箫拽着,这时候,伤口有点渗血了。
他怕安楚发现,只能自已回来换药。
他低着头,看着胳膊上捆得很紧的绷带,他抬眼看着跪在面前的一行人。
唯独,没有发火。
这两天一夜啊,怎么过得只有他自已知道。
顾言轻笑一声。
一帮人凑上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事,做得挺好的,各司其职吧。”他说出他认为最冷静的话。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顾言生气的时候爱冷笑着说反话。
清明带头把头磕到地上:“属下该死。”
顾言没有理会,偏头去问扶凉:“她带回来的那个千帆查了吗?”
扶凉面无表情点点头:“回世子,已经查透了,没有异常。”
顾言又看向面前跪着请罪的人,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他们跪着,他沉默地看着跪着的他们一会,突然笑了,“让你们跪了一会儿,心里可好受了?”
清明初冷抬起头来,错愕地看着顾言。
“好受些就起来吧。我实在想不出怪你们的理由,你们若违背她的意愿告诉我她受伤,估计她该难过了。”
顾言阴恻恻地想,他真是冷静啊,真是个非常为下属着想的主子。
“主子…我们…”
他们还是一步不走。都愧疚地看着他。
顾言冷冷地注视他们的眼睛,读懂了其中的情绪。
愧疚又有什么用?
嗯?
有什么用?
顾言再也忍不住,他都决定放他们一马,谁放自已一马?
他冷冰冰地说:“滚,一百军杖,外放三年。若是再犯,自裁谢罪。”
一百军杖,习武的人武力也废得差不多了。
顾言说完,便摆摆手,“回去吧。”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若不是怕安楚害怕,他当场就想拔剑杀了他们。
安楚死生一线,他们却全须全尾的回来,实在可笑。
他们沉默地站起身来,拱手行礼,低头退下。一行人在顾言的注视中走出书房门。
突然,初冷回头,鼓足了勇气,问:“主子,您还信任我们吗?”
顾言冷冷地看着他们,目光扫过所有人,一言不发。
待到所有人退下。
他用双手挡住脸,院中树下挂着鸟笼里的黄鹂鸟吵的他头疼,窗户上的薄纱偶尔被风掀起,阳光透过刺眼极了。
顾言低低地笑了,他顾言的心才是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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