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霍以茉还是不理解，就算她们成了这样，为什么不伤心？
她一直想要知道，悲伤究竟是种什么感受。
她曾经问庄园里的保镖，他们说悲伤就是喝不到喜欢的啤酒，问爷爷，他会说悲伤是生意被对手抢走。
人人都会有悲伤，凭什么这些人没有？
以及......凭什么她没有？
霍以茉很想感受一次悲伤的滋味，可惜.....
这世上从来没有可以令她产生这种无聊情绪的事或物，更或是人。
算了——
她低头看见小女孩继续蹲下去挖土，丝毫没有对她手上的手枪露出诸如恐惧胆怯等一类表情。
仅靠一双手，这得挖到什么时候？
"你在这里等着。"
霍以茉一把扯住小女孩的衣领，直接把人提溜起来。
阿伊莎掰着手指，一眼黑又亮大眼看着她，这一次倒是露出恐惧了。
她怕不是以为自已要杀她，霍以茉想。
"在这里，不许动，听见了吗？"
阿伊莎乖巧地点点头，然后目睹漂亮姐姐远去。
回到防空洞，霍以茉一脚踩上John的小腿，然后死死碾压。
John立刻就醒了，痛的呲牙咧嘴，自然也是非常生气，没忍住大吼大叫道："你干什么啊？！"
这一嗓子不出意料惊醒了那几名孕妇，霍以茉先是安抚她们，然后才低头看着John，甚至懒得掩饰眼中的轻蔑。
"废物滚起来，我找你有事。"
说完就走了。
John也有脾气，但碍于想抱人家大堆，窝窝囊囊穿好衣服又爬了起来，追上去。
不过仍旧虚张声势，为了保留最后一点尊严，愤怒地走在她后面骂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恰好这时已经走到草地边缘了，霍以茉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小女孩。
小女孩很听话，没有再去用手挖土，这让霍以茉很满意。
"帮她挖地。"
John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
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霍以茉不耐烦地问："怎么？有意见吗？"
她手上还握着手枪，John真害怕她一言不合举着枪爆他的头。
好吧，他是因为她手上有枪才答应的，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把John留在这里挖坑，顺带守好尸体。
然后霍以茉就牵着阿伊莎的手朝医院内部走去。
由于恶心的血腥味实在太严重，霍以茉根本没功夫掩盖脸上的嫌弃还有不爽。
她走了好几圈都没找到陆思源，刚想在心里骂这人跑到哪里去了，陆思源就从伤者堆里站了起来。
两人远远对望，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撞。
明明什么也没有说，可简单的一个眼神便胜过千言万语。
陆思源摘下口罩，嘴角不知道何时早已经扬了起来。
她想，应该在看见女孩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没办法抑制笑容了。
等霍以茉来到自已身边，陆思源这才发现她手上还牵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面容熟悉，她用疲惫不堪的大脑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是那个死了弟弟的孩子。
收回目光，再次看着霍以茉，问："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霍以茉挑眉，心想自已还真猜对了
"她去埋她弟弟，被我阻止了。"
陆思源这时目光露出不解，好像在问她为什么要阻止。
"你让一个小女孩用手刨土，你觉得她的手会不会彻底废掉？"
陆思源理亏，没敢回答她，转而蹲下和小女孩说话："那弟弟呢？"
小女孩仰头望了望霍以茉，又看了看眼前的陆思源。
"这个姐姐让别人帮我挖土了。"
不愧是资本家，从来不会让自已吃苦，永远压榨别人，陆思源对此不敢评价，只好扭头问霍以茉："别人？你让谁去了？"
"John那个蠢货。"
陆思源随即点点头，表示自已非常赞同。
在给小女孩做检查的时候，陆思源才得知她的名字。
阿伊莎......
寓意活泼，生命的喜悦。
可如今她却拥有大人一般的成熟，眼中对生的毫无渴望。
阿伊莎伤的不重，多是一些小伤口，用碘伏擦过以后，陆思源还是很细致地给一些较大的伤口缠上纱布。
最后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还没有打好，大厅门口突然有人厉声大吼——
"快跑！"
"有炮弹！"
陆思源下意识抱住霍以茉，让她整个人都处在自已的怀抱之中。
而霍以茉则把阿伊莎的头死死抱住。
尖锐的声音从头顶穿过，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后，炮弹碎片如雨点一般地落在大楼四周。
就连脚下的土地都为此震了一震。
这么短的时间，她们没办法跑，可跑就有用吗？
倘若炮弹真的落在这栋大楼上，要么被掩埋在废墟中砸死，要么跑出去被炮弹碎片击中后脑勺，脑......///////浆....////瞬间炸开一地。
气氛紧张到极点。
不过她们是幸运的，这一枚落在医院旁边的炮弹爆开之后，就没有再出现别的爆炸物。
之后陆思源出去看了一下，就差一点点，她们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没事了，大家别害怕，所有人都集中到角落去，能去卫生间的就去卫生间，明白吗？！"
她的语气，就像在咖啡店喝了一下午的咖啡那样轻松。
但炮弹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的那一刻，她脑中忽然晃过霍以茉的脸，额头上竟渗出一层冷汗。
霍以茉看见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烟，然后又从小小的烟盒里抽出一根，叼在嘴中，紧接着滑燃火柴。
烟应该是她刚才买的，又或者是医院就有，温蒂给她的。
总之，霍以茉从未见过她抽烟，更不知道这人居然要抽烟。
安置好阿伊莎，她强硬地要求陆思源去休息。
两人找到一个空置的废弃杂物间，坐在角落相互倚靠。
陆思源身上满是烟味，刚抽完一根，手上又点燃了一根。
霍以茉并不掩饰自已对香烟的厌恶，尤其是这种劣质烟，难闻的要命。
她忍不住冷冷道："要抽就滚出去抽完了再进来。"
陆思源回神，没忍心刺回去，换做别人，这个时候已经被她撂趴下了。
她听话地掐了烟，丝毫不在意霍以茉的坏脾气，曾经在军队，那些军官比女孩的脾气坏的多，动不动就骂人打人。
对此陆思源早就习惯了。
许是因为医生实在太听话，霍以茉软了腰。
随后翻身坐在她身上，又捧住她的脸颊，明明嘴上说着讨厌烟味，却仍旧毫不犹豫地wen….////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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