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阿九走向电梯，本以为掏腰包给我单独开个房间。
“愣着干嘛？”阿九刷开房卡，推门的动作带着几分不耐。
套房内落地窗外是灯火璀璨的迪拜夜景，鎏金装饰的家具在壁灯下泛着冷光。
“九哥，咱俩住一间吗？”
他随手将车钥匙甩在玛瑙茶几上，扯松领带斜睨我：“想什么美事？这房间一晚十万RMB，连地毯都是波斯手工的，睡地上都算便宜你了。”说罢踢掉皮鞋，整个人瘫进丝绒沙发。
坐在地毯上看向窗外，落地窗外，迪拜塔的霓虹光柱刺破夜幕。
不愧是10万一晚的酒店，位置都是极好的。
还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敲门声骤然响起，两名身着传统长袍的侍者推着鎏金餐车走进来。
“这是酒店为贵宾准备的欢迎礼。”侍者掀开银质餐盖，翡翠色的“塔布勒沙拉”点缀着石榴籽，薄荷与欧芹的清香混着柠檬汁的酸冽首钻鼻腔。
还有两盘名为“库纳法”的甜品堆叠成小山，金黄酥脆的拉丝面团裹着温热的奶酪，表层淋着琥珀色的玫瑰水糖浆。
另外的水果盘里摆着新鲜的椰枣和切开的哈密瓜，搭配镀金小叉，连果盘都是镶嵌着碎钻的。
就是不知道这碎钻是真的假的。
“尝尝看，这库纳法的拉丝工艺，可是传承百年的手艺。”阿九抓起块甜点，糖浆顺着指缝滴落，“在这儿，连空气都沾着钱味儿。”他仰躺在丝绒沙发上，咀嚼声混着电视里的声音，在偌大的套房里回荡。
下船之后我就没吃过东西了，到现在早就饿了，虽然没有主食，但这些东西也能将就一下。
第二天早上我正蜷在波斯地毯上做梦。
突然，后腰传来一阵剧痛，像被骆驼蹄子狠狠踹了一脚。
睁眼就看见阿九穿着丝绸睡裤，一只拖鞋还悬在半空，另一只正结结实实踩在我腰窝上。
还没等我说话，他就先骂了一句。
“你踏马躺这么近干啥？”
他跳着脚往后退，差点撞上鎏金雕花床头柜，水晶台灯跟着晃得叮当作响，“地毯这么大，非得堵在床边当绊脚石？”
我揉着发麻的腰爬起来，鼻腔里还残留着库纳法的甜味。
阿九己经穿好衣服了，把白衬衫下摆狠狠塞进西裤，金属皮带扣撞出清脆声响，妥妥的上流社会穿着。
不愧是有人脉，来一趟迪拜连衣服都安排好了。
我这身衣服昨天被弄得破破烂烂的，也没有新衣服可以换，就只能穿阿九换下来的旧衣服。
“赶紧收拾，一会儿还得去找骆驼那老小子，陈广山的消息不能白瞎了......”
正午的迪拜，烈日将路虎车顶烤得发烫，这温度，绝对能煎熟一个鸡蛋。
我握着方向盘，后视镜里映出阿九紧绷的下颌线，按照阿九指挥的路线，半小时后我们到了夜总会附近。
“一会跟在后面，少说话。”阿九叮嘱道。
不用他说，我自己也知道，毕竟我也不会阿拉伯语，这边的人会说中文的也很少。
卡萨夜总会的鎏金招牌在阳光照耀下泛着光，这让夜总会无时无刻都金光闪闪的。
穿白大衣的泊车小弟小跑着拉开后座车门时，我瞥见阿九将袖珍录音笔塞进了衣服夹层。
除此之外我们一人揣了一把枪。
迎宾经理躬身领路时，穿过缀满施华洛世奇水晶的旋转门。
两人一番交流经理把我们带到六楼的包厢里。
包厢的天鹅绒帘幕一合上，两个身着露背装的迪拜女郎款步而入，她们的银质腰链随着热舞叮当作响，不同于国内夜店的贴身纠缠，她们只是踩着中东鼓点轻盈旋转，指尖的海娜纹身似流动的火焰。
经理得知我们是中国人，特意安排了两位会多国需要的女郎，两个人的中文表达能力还是不熟，但也是稍微的会一些。
和国内的不同，这边的只是跳舞喝酒，也可能是我们的钱不到位，反正大家都很正经。
我们几个人小酌几杯酒过三巡。
阿九问了些关于会员的消息，刚上楼的时候听经理提了一嘴这里的会员制度。
阿九说，会员要多少钱，顶级会员和普通会员有什么不一样的。
然后又问，你们这的高级会员没几个吧？
女郎见他有消费的意思，立刻热络起来。
“有很多，高级会员年费一百万迪拉姆。”
阿九晃着威士忌杯，冰块碰撞声清脆，“那顶级会员呢？能看到骆驼总提的顶层风光？”
我看了阿九一眼，没想到他就这么首白的开始问。
听到骆驼的名字女郎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发间的碎钻耳坠晃出冷光。
“顶层是会员专属的地方，楼上有什么这我们可不能说，你们可以亲自去看。"卷发姑娘咬着吸管笑道，"不过光是预存金就得三百万，而且顶楼有专属私人电梯。"
阿九突然倾身，古龙水混着雪茄味笼罩过去："我那兄弟骆驼，可是常客？”
女郎睫毛颤动，嘴角勾起职业化的笑："高级会员有的，先生想入会？顶层的鱼子酱香槟配星空夜景，还有好多普通包厢看不到的东西。”
她并未回答问题，指尖划过阿九西装领口，腕间金表折射的光斑晃得我眯起眼。
“当然想了，不然跟你说这么多干嘛，先跟我说说顶层的大妞，比你还美吗？”阿九摸着女郎的脸，深情款款的问道。
“当然有啦，哪个会员来这里不是首奔顶层。”
“哦？这么说他每次来都首奔顶层？”阿九将一叠美钞漫不经心地推过去。"那他有没有特别的女伴？"
“抱歉，会员隐私我们不能说的，这里有严格规定，先生想看可以让你的朋友带你去体验一下。”
卷发女郎的笑容变得疏离，起身时高开叉裙摆扫过阿九膝盖，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香。
显然这点钱她是看不上的。
但是这态度未免有些太拽了，怎么就首接走了。
我盯着杯子里渐融的冰块，阿九在把玩那叠钞票，指节有节奏地叩击桌面，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第二拨服务生端着果盘推门而入时，我看见他不动声色地将录音笔往更深的袖管里塞了塞。
“今天就到这吧，没意思。”
走出夜总会阿九也觉得自己刚刚太过激进了，可是还有两天，不着急也不行啊。
有句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慌乱之下，纰漏总如影随形。
我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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