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天牢内,那一点朱红色印记仿若恶魔的眼眸,在昏黄的光影中透着诡异,死尸般的恶臭如鬼魅缠身,挥散不去。
荀大仁虐杀侍妾翠儿一事虽已明晰,可证据仿若缥缈云雾,难以捕捉,而这牢中的种种异样,更是如谜团重重嵌套,让人深陷其中。
成轩伫立其间,平日里那挺拔如松的身姿此刻竟有些颓然,眉头紧锁,“那数十名被掳女子,尚且需要查明,你且安心,三日后我定会将那证据找齐,到时便是公审之日,让这真相公之于众。”
他深知,此处不宜久留,每多一刻,危险便添一分。
他缓缓走向政君,千言万语凝于一眼,满是不舍:“政君,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若…… 若你真因此事遭遇不测,莫要挂念我,懂吗?”
那声音仿若被寒风吹散,带着丝丝颤意。
政君抬眸,美目之中尽是憔悴,仿若霜打的海棠,眼角泪花闪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仿若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探不到底:“成轩,你放心去吧,我自会珍重。”
连成轩双拳紧握,手臂微微颤抖,终是忍住拥抱她的冲动,猛地转身,大步迈出天牢。唯有那洒落的点点泪光,在冰冷地面溅起微小水花,似在诉说着无尽眷恋。
绮梦轩
夜幕降临,暮色将魏郡城笼罩其中,唯有绮梦轩内灯火通明,光影摇曳,仿若一座虚幻迷离的不夜城。连成轩一袭黑袍,一面银色潜龙纹面具,身姿矫健,仿若暗夜中的猎豹,带着满心的疑虑与决然,踏入这纸醉金迷之地。
刚踏入绮梦轩,脂粉香气与丝竹管弦之声便扑面而来,连成轩剑眉紧蹙,目光如炬,径直走向后堂,寻找怜昕夫人。众人见他气势汹汹,竟也不敢阻拦。
终于,在一间雅致的厢房内寻得怜昕夫人。
她身着华丽锦缎,妆容精致,眼神却透着几分清冷与狡黠,正慵懒地倚在榻上。见连成轩闯入,也只是微微抬眸,似笑非笑:“连郎君,这般风风火火,所为何事?”
连成轩冷哼一声,几步上前,目光紧锁怜昕夫人:“夫人,不必佯装不知。你可知李亲?她便是魏政君的亲生母亲。”
怜昕夫人闻言,手中的茶盏猛地一颤,茶水溅出些许,眼中闪过一丝惊惶,旋即恢复镇定:“哦?这与我何干?”
连成轩怒目而视:“你莫要再装糊涂!监察使大人。荀大仁犯下的罪孽,你身为这绮梦轩的掌事,当真一无所知??”
怜昕夫人意外这连成轩竟然查出她的身份,沉默片刻,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夜色,似陷入回忆:“我自是知晓李亲…… 她曾是我的旧主。”
言罢,她转身,神色已变得坚毅,“我既已知晓,便不会袖手旁观。”
说罢,怜昕夫人迅速召来亲信,低语几句,亲信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有一群女子被悄然带至。她们面容憔悴,眼神惊恐,皆是荀大仁掳来欲送往绮梦轩的受害者。
怜昕夫人又拿出一份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荀大仁的罪行与女子们的来历去向。
“连郎君,人证物证俱在。荀大仁作恶多端,我定不会轻饶,但我有一个条件。” 怜昕夫人目光冷峻,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案了结后立即作罢,我要保住绮梦轩。”
成轩点头应允,飞身而离。
政君在牢中也不得闲,朱红色印记仿若在心底生了根,不断撩拨着她的思绪。干坐苦等绝非办法,她心中一横,脆声喊道:“四哥,我要见四哥。”
声音仿若黄莺出谷,在阴森廊道中回荡。
眨眼间,赵四匆匆赶来,恭敬行礼:“姑娘,属下在此,有何吩咐?”
政君神色镇定,仿若什么都未发生,淡然道:“麻烦你把牢门打开,待在这儿闷得慌。”
赵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也依言开口,边开边劝:“姑娘,您这是想明白了?本就不是您干的,何苦担这罪名。”
政君莲步轻移,走出牢门,闻得赵四又道:“姑娘,大人之前交代,您想通了就回家,若不愿,只能等几日后二审。好在您聪慧,这么快就想通了。唉,这天底下,不明不白的案子可不少。”
最后那句,仿若不经意的石子,在政君心间激起涟漪。
政君柳眉轻扬,瞬间又恢复平静,仿若清风拂云:“四哥,你这话有理。政君也明白了许多,这世上并非事事公道。就如我进来时闻到的那股恶臭,至今未解,若真心探寻,怎会无果?四哥怕是也不知答案吧?”
说着,美目流转,别有深意地看向赵四。
赵四额头瞬间沁出细密汗珠,眼神闪躲,声音微颤:“姑娘,何出此言?”
政君浅笑嫣然,仿若春日繁花,暗藏玄机:“四哥,政君向来直爽。你当日说因死囚未处理才有异味,政君信你。只是有一事不明,还望如实相告。”
二人踱步于幽深廊道,话语裹挟着寒气,在四壁回荡。
赵四心中忐忑,却又不好推辞,咬咬牙点头。
政君见状,目光如炬,直击要害:“牢里那死囚,究竟如何死的?”
赵四明显一怔,仿若被戳中心事,声音仿若蚊蝇:“那,那女囚,那死者应是畏罪自杀,正月一直没抬出去。”
“女囚?”政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弧度,轻声道:“四哥,我原以为你是个果敢之人,可这回答漏洞百出。天牢死人,无非畏罪自杀或杀人灭口。你选了前者,却忽略不远处的朱红色血滴。请问,这又作何解释?”
言罢,翩然步出天牢,留下赵四怔在原地,望着她离去背影,心中暗叹:这十七八岁的姑娘,洞察力竟如此惊人!
转瞬三日,政君回府,一切仿若尽在掌控。书房内,青烟袅袅升腾,仿若仙人临世。政君一袭素衣,身姿挺拔,立于魏瑾面前,嘴角噙着自信浅笑:“父亲,政君望明日公审,定还百姓、荀家一个真相。”
魏瑾回首望向那武帝时期的旧屏风,仿若能透过岁月看见往昔,片刻后点头:“既是如此,依你所言。”
次日,公审之地,气氛凝重仿若乌云压顶。魏瑾高坐公堂之上,威严仿若神祇。政君独坐旁侧角落,席地而坐,却难掩风姿。连成轩、李亲、王媗君,还有荀大仁、荀参等人纷纷到场,政君目光不时扫向场外,仿若在等待一场甘霖。
时辰一到,魏瑾声如洪钟:“带人犯!”
“草民范君参见大人。” 伴随呼声,赵四与范君并肩入堂,赵四身着狱卒服,神色略显拘谨。魏瑾打破常规,看向政君:“荀安之死,今日交予魏政君审理。虽说她自认罪行,却称能还百姓真相。”
话音刚落,堂下百姓欢呼如潮,作者“一只不废的天天”推荐阅读《君恩录:熠凰策》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仿若盼来曙光。政君一袭雪白衣衫,起身走向范君,仪态万千。范君左侧,荀大仁立于一侧,荀参紧随其后,眼神闪躲。
“范君,你起来,本是无罪之人,何必下跪?” 政君轻声道,柔荑轻扶,眼中满是感激。“各位,荀氏家奴荀安被杀一案,凶手已寻得,乃我姨母 —— 李玲。想必众人疑惑,我为何交出亲人。我只想说,李玲杀荀大仁虽有罪,可我查案时,另有隐情。”
言罢,看向连成轩。
连成轩会意,手握几物,走向荀参,神色冷峻:“荀公子,此物可认得?” 将那竹笋状木头递至荀参眼前,目光如炬。
荀参瞥一眼,低头嗫嚅:“草民不识,不知何物。”
连成轩嘴角上扬,仿若胜券在握,高举木头:“大家都听到了,荀公子不认识。那我问问诸位,此物为何?”
堂下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不是刺马刑具吗?你们怎会有?”
堂下百姓议论声仿若炸开的油锅,荀参脸色煞白,额头汗珠滚落,强挤出一抹笑:“原来是此物,难怪眼生,这东西可不能乱用,大夏严禁。”
连成轩仿若未闻,转向魏瑾,恭敬道:“大人,此物于荀府寻得。如今大夏执法严明,为何荀府会有这违禁刑具?不仅如此,案发现场除血迹,还有各类私刑器具,此中缘由,还望李伯母解惑。” 言罢,众人目光齐聚李亲。
政君美目含情,看向李亲,柔声道:“姨母,今日需您道明真相。虽说已指认您为凶手,可另一桩命案真相,还望您如实相告。”
言语间,胸有成竹。
李亲起身,紫罗绮衣袂飘飘,褶皱裙摆拖地,仿若仙子临尘。她环视众人,目光在荀大仁处顿了顿,娓娓道来:“大家定觉诧异,为何我知晓真相,荀老爷看我应当不陌生。因为,我是荀家娘子李亲李氏的孪生胞妹李玲,我阿姐李亲,原本是魏大人的原配大娘子,生下魏大姑娘后,被荀氏所掳掠,强占为妻,更有甚者遭他酷刑。三年前,我收到阿姐求助,本欲救她出牢笼,哪知她竟因受刑不住,刚被救出就以西去。我为查真相,代替我阿姐李亲,委身与荀大仁。”
政君微微挑眉,仿若赞许,轻声安抚:“姨娘,原来您代母亲入府,当日我竟错认。”
堂下百姓面露惊色,仿若听闻天方夜谭。荀参更是瞪大双眼,满脸狐疑:这女人何时替代母亲?那往日折磨…… 她都看在眼里?
李亲忽跪地,泪如雨下,向魏瑾哀求:“大人,求您还百姓真相,秉公办案。”
荀大仁见状,冷汗如雨,瞳孔骤缩,心中暗叫不好。荀参眼底更是错愕,到底因着自已当日之举酿下大错,害得生母辞世。
“李氏,且起!如实道来,本官定公正严明。” 魏瑾眼中满是欣慰,对政君更是惊叹。
李亲起身,稳了稳心神:“我入府那日,随荀参入地下室,见几个男人欺压一姑娘,随后竟用刺马酷刑。我才知姐姐苦衷,那姑娘便是翠儿。我找荀大仁理论,反遭羞辱,他以为我是姐姐,却不知我性子刚烈。”
“翠儿连遭三次酷刑,鲜活生命消逝。荀大仁怀恨报复,喂我罂粟,绑我于后山梅林草屋,对我日夜施以酷刑,我满身伤痕便是铁证。” 言罢,众人倒吸凉气,仿若置身冰窖。
政君神色镇定,嘴角含笑,声若流莺:“众人听此,定有疑惑。为何荀大仁杀翠儿,性情大变?有人会疑我编造。孰是孰非,请大人移步荀家地下室,虽两年过去,定有蛛丝马迹。此事除姨娘,荀参也知晓真相,不如让他来说。”
连成轩适时上前,亮出丝巾:“当日夜探荀家,寻得此物。荀公子,这上面字可认得?”
荀参紧盯丝巾,见一 “思” 字,心中一颤,脱口而出:“这是翠儿字迹,是给我的吗?怪我懦弱!若当日我挺身而出,翠儿怎会受苦?”
展开丝巾,血字小篆仿若泣血控诉:“思君之至,何以解忧?念君之时,何以有期?为君相思,受之酷刑。解君心意,魂飞之日。有子入腹,同母消逝!悲矣,切矣!望君为妾,讨回公道!” 尾角翠字蜿蜒,仿若翠儿哀怨目光。
荀参泪如雨下,望天悲叹:“翠儿,参辜负了你,参懦弱!你应是我结发,奈何……”
荀大仁见儿子荀参临阵倒戈,横眉怒目,扬手一巴掌:“逆子!”
荀参立即跪地,“父亲,当真是如此,母亲,母亲她已……那荀安本就是荀家奴籍,又犯下大错,屡次不轨于主母,他本该死。”
百姓见状,纷纷垂泪,魏瑾亦动容,却不忘审案职责。
政君目光如炬,环视众人,声音陡然冷峻:“诸位,此案背后,还有更为惊人的隐情。荀安之死,看似简单,实则与荀大仁虐杀翠儿紧密相连。荀大仁丧心病狂,这些年掳掠数十位良籍女子,将她们关押在地道密室之中,妄图训练成教坊女子,再分派至绮梦轩。那些顺从的,被迫沦为娼妓,或被送给达官贵人做姬妾,从此身不由已,坠入深渊;而稍有反抗、不顺从的,便遭其残暴对待,私刑、虐打、喂药,无所不用其极,更有甚者,被折磨致死。”
这番话仿若一道惊雷,在公堂上炸开,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愤怒、悲悯之色溢于言表。
政君看向魏瑾,目光坚定:“大人,如此恶行,绝不能姑息。”
魏瑾脸色铁青,拍案而起:“本官断案无数,未曾想竟有这般泯灭人性之事藏于眼皮底下。” 他目光扫向荀大仁,仿若要将其看穿,“荀大仁,你可知罪?”
荀大仁起初还妄图狡辩,眼神闪躲,嗫嚅着:“大人,莫听这小女子胡言……”
“住口!” 魏瑾怒喝,声震公堂,“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
此时,连成轩又呈上多份从荀府地道密室搜出的物证,有女子的发丝、染血的刑具,还有记录女子来源与去向的账本残页,每一样都在诉说着那些悲惨过往。
更有数名被掳掠女子纷纷做人证,纷纷阐述自已被掳掠的经过,更有甚者被逼良为娼之境遇,此案一出宛如惊天,朗朗乾坤大地,竟是这一片蜿蜒崎岖。
魏瑾审视良久,便是从此于荀赵二人撕破脸皮,他也不可像往日那样,看似明哲保身,实则令百姓蒙受冤屈,终于宣判:“今查明,李氏为查其姐之死真相,而遭横祸,为求自卫错杀荀安,实属正当防卫,乃荀大仁恶意构陷,其目的是为掩盖自身掳掠女子、逼良为娼、滥用私刑致死之滔天罪行。本官判决如下:即刻关停绮梦轩,荀家教坊产业全部充公,荀大仁即刻关押入狱,此案详情上报京城廷尉寺,待进一步详查,务必将所有涉案人等一网打尽,还百姓朗朗乾坤!”
话音刚落,堂下百姓欢呼雷动,仿若久旱逢甘霖,为这迟来的正义喝彩。政君与连成轩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欣慰与坚定,他们深知,这场正义之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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