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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唤醒装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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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之夜,凉意丝丝缕缕,仿若轻纱拂面,魏府沉浸于静谧之中,仿若沉睡的巨兽。唯有政君,满心疑云,仿若迷雾中的孤舟,飘摇无依。锦瑟给她与媗君下了半夏,缘由是应了惜君所求,可惜君为何如此行事?既已下药,又为何佯装殷勤,屡屡讨好?

政君身披衣衫,凭栏而坐,凝望庭院。薄雾轻纱般笼罩,仿若梦幻之境?一阵凉风拂过,初绽嫩芽的树枝随风摇曳,仿若在低语着春的心事。

院中那屋檐处,依稀可见一身影飞梭,是郑清则,政君倚着栏杆探头道:“如何了?”

那人面庞戴着半张面具,点头示意,将怀中之物递于她,顷刻见已经飞身而离去。待得郑清则飞身离去后,政君才打开那小竹筒,里头是一卷信笺,她仔细看完之后,遂将其收好。遂起身,拖着粉白长裙,莲步轻移,缓缓步入北厢房。

厢房中,锦瑟已然酣睡,呼吸均匀,仿若无邪孩童。政君点亮烛灯,暖黄光晕驱散些许黑暗,她随手翻开竹简,一行诗句映入眼帘:“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此乃《诗经》佳句,自已何时钟情这类诗篇?正疑惑间,脑海中连成轩那张桀骜的面庞浮现。此去也不知何时方能重逢?

曾几何时,与连成轩互许诺言,如今却满心忧虑,彷徨难安。

慌乱间,她收起竹简,封好,搁笔,轻移莲步至床榻,和衣而卧,半梦半醒间,捱过这漫漫长夜。

翌日,晨曦透过窗帷,倾洒在北厢房,仿若金色纱幔。锦瑟曾提及,这几日,惜君每日清晨都会按时到访北厢房。不管她有何目的,于这团迷雾而言,定是关键线索。政君沉思片刻,起身梳妆,气定神闲,静候惜君。

“吱呀 ——” 门扉轻启,锦瑟款步而入,一袭嫩青色纱裙,简约坠马髻上,碧玉簪子熠熠生辉,素颜之上,淡扫蛾眉,眼角微扬,轻声道:“姑娘 ——”,继而端来一盆热水,“这是给您准备的洗面水,四姑娘已在前厅等候。”

政君端坐铜镜前,莞尔一笑:“嗯,我已知晓。今日便由你为我梳妆,四妹妹难得来此,定要悉心招待。”

言罢,拿起木梳,将一头青丝缕缕挽起。锦瑟见状,为她插上一支影舞荧光的簪子,政君本欲戴上魏瑾所赠金步摇,略一思忖,又放下了。

一切准备妥当,她抬手开门,凉风扑面而来。政君正欲回身添衣,锦瑟已取来一件白色锦绣披风,轻轻为她披上,柔声道:“姑娘,今日有风,披上披风,莫要着凉。”

政君望着锦瑟,心中暗忖:如此温婉女子,怎忍心对自已与媗君下手?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她满心迷茫,面上却不动声色:“锦瑟,随我一同前去,四妹妹难得来,要好生招待,懂吗?” 说话间,目光如炬,细细观察锦瑟神色。

看似平常一语,锦瑟面色却微微一僵。

政君心中了然:锦瑟与惜君,定有事瞒着她,那日听到的,或许便是真相!

前厅,位于北厢房院子内,乃年末魏瑾新扩建。穿过院子,踏入前厅,便见惜君跪坐于地,一袭浅黄色绫罗,神色焦急。

政君款步而入,扬眉浅笑:“四妹妹,今日可是稀客,竟来我这北厢房,招待不周,妹妹莫怪!”

远处的惜君听到声音,慌忙起身,热情笑道:“大姐姐,我每日都来探望,可惜屡次吃闭门羹,今日终能相见,实属不易!”

政君目光清冷,细细打量惜君的笑容,淡然道:“妹妹,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你也听过这话。既然来了数次,彼时我有事缠身,今日既已见面,妹妹有何事,直说无妨,姐姐能帮,定不推辞。”

言罢,莲步轻移,至正位前,缓缓跪坐,轻声吩咐:“锦瑟,上茶!”

原本热情洋溢的惜君,被政君这番冷语噎住,一时哑然。

良久,她缓缓起身,面向政君,屈膝跪下:“姐姐,求你救命。拜托了!”

政君一怔,低头思索近期诸事:牢中女尸、自已莫名晕倒、媗君昏厥、连成轩不告而别,如今已知晕倒因半夏所致,可今日惜君这一出,又是为何?一面下药,一面求救,究竟意欲何为?

思来想去,政君豁然开朗:惜君这般行事,定是觉得她有能耐相助,又因素来不睦,怕遭拒绝,便想用药控制她,使其丧失理智,盲目应承。

政君回神,微笑道:“四妹妹究竟所为何事?不妨直言。”

“求姐姐放弃查那一桩女尸案,拜托了!” 惜君眼角泛起泪花,楚楚可怜。

政君面色不变,轻笑一声:“惜君,你这话何意?你可知,父亲身为百姓父母官,这类谜案,唯有查明真相,方能还百姓公道。若就此罢手,父亲如何面对魏郡百姓?”

见惜君跪地,模样狼狈,政君心中不忍,唤道:“锦瑟,给四姑娘拿席子来,这般成何体统!”

心中愈发笃定,此案定与惜君有关。可死者身上伤痕,绝非女子所为,况且惜君虽跋扈,本性不坏,凶手应不是她。

惜君见政君如此,似已走投无路,哭道:“因为,那个死者我认识,也知晓死因,可我别无选择,只能求你相助!”

言罢,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

“死者名为王莫,是,是那日您所见的赵二郎之妾。去岁小雪日,我偶遇赵二郎他风度翩翩、温文儒雅,我对他一见钟情,此后我们常相厮守。直至去年腊月 ,我才惊悉,他早有一妻一妾,你所知的悍妻是二婶婶家的姨甥女孙惠,另一妾室便是平头百姓王家的女儿王莫。”

政君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所以那日她帮惜君戳破赵敬修的花言巧语,到头来这惜君竟是知情,可笑至极。“那你那日还一副全完不知的样子?”

“大姐姐,当日实在是……”惜君难以启齿,只能声若蚊蝇般解释着:“那赵敬修说同孙大娘子夫妻不睦,毫无男女之情,解决了王莫,会让那孙大娘子同意我入门。后,后来赵二郎同那王莫交涉此事,二人发生争执,此此后,失手错杀了她。”

政君迅速抓住重点,字字珠玑:“你是说,赵敬修为了迎你过门,失手错杀了王莫?可我验过尸,她是被勒死的,怎会是失手?”

“这……” 惜君语塞,她所知皆源自赵敬修,此刻漏洞百出,却又无从解释,只能簌簌落泪:“姐姐,我不知其中利害,只知赵二郎是我的最爱,这辈子非他不嫁,我不想他因这事出事,一切皆是偶然。”

“那你当日一副幡然醒悟,竟是笑我可欺吗?”政君静听惜君诉说,冷冷一笑道。“此后看着乖巧几日,近期又你为何千方百计给我下药?这对你有何益处?”面上笑意盈盈,心中疑惑重重。

“大姐姐,我,我也是……”惜君欲言又止。

政君将那竹筒信笺拿出递给她,“你自已好好瞧瞧,此间若有半句虚言,我也不必非此周折。”

惜君接过信笺后,君恩录:熠凰策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君恩录:熠凰策最新章节随便看!里头字字句句,如泣如诉,她手微微颤抖,眼眸自惊愕转而含热泪,“当真如此?”

“你自已辩论,这是不是你那外翁的手书。”政君平静道。

“那……那……他人在何处?”惜君颤抖道。

此时,锦瑟推门入,轻声道:“姑娘,三姑娘来了。”

政君嘴角上扬,起身笑道:“还不快好生招待!”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传来:“姐姐,我知道连大哥去哪儿了。姐姐 ——” 媗君莲步轻移,步入前厅。

政君心中暗喜:该来的都来了,惜君之事、媗君之事,今日一并了结。

她看向锦瑟,目光冷凝:“锦瑟,你可知罪?” 凉风拂过,锦瑟慌乱跪地:“姑娘,您何出此言?锦瑟未曾做对不起姑娘之事!”

政君看着锦瑟佯装忠心的模样,心中一阵悲凉,漫不经心瞥她一眼,幽幽道:“是吗?那我为何时常昏睡不醒?真的只因疲倦?”

锦瑟额头冒汗,沉默良久,低声道:“姑娘,是我对不住您。这几日,我在您的茶盅里下了半夏,您去翠竹林那日,亦是我所为。我没想到,您会那般虚弱,对不起……”

政君目光质疑,清冷开口:“果真是你?为何明知半夏效用,还要故意为之?” 惜君面露怯意,瞪大双眼,看看政君,又瞅瞅锦瑟,开口道:“姐姐,莫要生气,下药是我指使,锦瑟有把柄在我手里。”

政君闻言,莞尔一笑,粉色衣袂随风轻舞。

媗君似想起牢中之事,起身,神色慌乱:“那也就是说,当日我昏倒,亦是被锦瑟下了半夏?”

锦瑟抬眸,与媗君对视,缓缓道:“三姑娘,我并非有意,给您下药,实属意外。” 政君忆起当日媗君异样与大夫所言,媗君晕倒,除少量半夏外,关键是受了刺激。

政君拉过媗君,走到一旁,目光凌厉:“三妹妹,老实告诉我,当日在牢中昏倒,究竟为何?!那日,大家都在看那具女尸,虽说腐烂,可你的承受力不至于如此低,快说!”

媗君手中,或许藏着关键线索。

俄而,阴云密布的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媗君看看正襟危坐的惜君,又瞧瞧跪地的锦瑟,凑近政君耳边,轻声道:“当日那具女尸,我认得!”

政君心下一紧,紧盯媗君:“你为何认得?”

“因为……” 媗君被政君的气势吓到,声音颤抖,“当跌落山崖,我为寻你,走到梅林,恰见惜君与一男子幽会,不远处还有一女子。那日在牢中所见女尸,虽难以辨认容貌,可我瞧见她手腕那一串念珠,跟梅林所见那女子所戴一样,那……那是……”

门口传来银铃般朗朗之声:“那是我孙表姐。”

众人闻声抬头望去,只见敏君一袭红衣,身着干练,一看便是那武行出生般,正迈着阔步走进。

“二妹妹,你怎知晓?”政君疑惑道。

“月余前,我给表姐孙惠传信,却迟迟未有回音。我又去探访几次,府中只道孙大娘子因谋害妾室而入狱。可我去狱中探访,却说不得探访。一去二来之下,我推测八成出事了。直至大姐姐你那日邀伯父一同前去,我尾随而行,此后三妹妹与我说起那手腕念珠一事,我才知……他,他们竟然将她……”敏君越是陈述,越是心中怒气难消,她将目光投向惜君:“是你!赵敬修许你正室之位,赵大娘子又许你嫁妆丰厚。”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敏君那一巴掌已经落在惜君脸上,“我念你是我四妹妹,不杀你,可你助纣为虐,还下药大姐姐,以此拖住探案进度。你简直糊涂!”

此刻媗君,慌忙拉住敏君,安抚到一旁惜君:“四妹妹,你我四个才是魏氏一门。你为何总帮着外人残害手足。”

此时惜君早已绷不住悔恨之类,受众那信笺早已揉作一团,她狠狠将自已掌掴几回,自骂道:“怪我!当真怪我糊涂,竟是认贼为爱,痴心错付,还酿成眼下大错。”

政君心中恍然:如此一来,诸事皆可串联。惜君恋上赵敬修,赵敬修却有妻妾,王莫是赵敬修之妾,发现之后心生反对,于是赵敬修起歹念杀了王莫。而后媗君目睹孙惠发现赵敬修与惜君一事,此后孙惠与赵敬修夫妻不睦,且被赵敬修送入天牢,后又被赵敬修指使人绞死。这一妻一妾,均在赵敬修手中,落得如此惨淡下场。

媗君在牢中见到那珠串,推测出死者是赵敬修之妻,故而在牢中见尸晕倒。

惜君误以为查的是王莫之死,为救赵敬修,怕案子败露牵连众人,便抓住锦瑟把柄,胁迫她给政君下药,欲控制政君,让其放弃查案。

政君冷眼旁观,看向惜君,提醒道:“四妹妹,为这负心人,做这许多,值得吗?赵敬修若有情,怎会负了王莫,又怎会残害孙惠?莫要被爱情迷了心智!”

言罢,见前厅摆着几盆矮子松,起身,漫不经心地修剪起来,面带微笑,仿若一切尽在掌控,唯留下惜君犹如当头棒喝,竟是幡然醒悟,满眼忏悔之意。

政君低头沉思,见众人在场,忙转移话题:“三妹,你不是说知道连大哥去向?”

媗君闻言,扬眉笑道:“我托人打听,连大哥回了武元山,摩鸠大师说有急事,他便没打招呼走了,也不知何时能再来魏府。”言罢,自顾自陷入感慨。

敏君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惜君,缓缓站起身:“姐姐,雨停了,妹妹尚有要事,改日再探!”

言罢,拖着惜君转身离去。

政君这才发觉,外面仍细雨绵绵。锦瑟拿伞,匆匆追出。前厅只剩政君与媗君。

政君因连成轩离去,陷入沉思;媗君则面带质疑,看着政君。良久,凉风拂过,雨歇云散。

政君伫立纱窗,凝望窗外,喃喃自语:“想必,他也快回来了,唉 ——”

“姐姐,你和连大哥到底什么关系?” 媗君清脆的声音带着质疑。

“我……” 政君一怔,沉默良久。遂扬起唇角,笑道:“我与他能有什么关系,若非你介绍,我都不认识他。倒是你,一直钟情于连大哥吧,如今他走了,你这妮子怕是要得相思病了。”

媗君闻言,破涕为笑:“姐姐竟打趣我。”

政君留着媗君用过午膳后,又闲话了些许,此时,锦瑟匆匆入厅,神色慌张:“姑娘 ——”

政君见状,疑惑道:“何事如此慌张?”

锦瑟眼神闪烁,慌乱道:“方才,锦瑟瞧见四姑娘和赵敬修在一起,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小如蚊蝇,“而且,赵敬修一直在威胁四姑娘,看来,四姑娘这次是泥足深陷了。”

“走去看看……” 政君面色沉冷,紧盯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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