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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内忧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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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一只不废的天天”推荐阅读《君恩录:熠凰策》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时序流转,转眼间,冬至那日万国来朝国宴便只剩一旬之期。

长安城中,处处弥漫着冬日独有的清寒之气,街头巷尾却因节日的临近,愈发显得热闹非凡。西市更是各国外邦之人增多,无论是波斯人,还是东瀛人,更有甚者那万里之遥的罗马人也出现在长安中。

太子刘炽下令执金吾加强巡防,鸿胪寺魏源更是越发忙碌,终日都不见踪影。敏君母女几人亦是每日走访权贵侯门,并以此相邀此番国宴能有贵女献艺,以此彰显大夏神威。

在这繁华喧嚣之中,政君却无心顾及这即将到来的佳节氛围。

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万国来朝献艺之事的筹备当中,每日穿梭于排练厅与库房之间,忙得不可开交。桃夭与吕梁二人,更是千万梵宇楼主理,而程琊筠则是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或是在烟花柳巷,或是在酒肆教坊,又或是与那一帮江湖客在山水间,总之非传召难以见人。而琢华则整日忙碌翎华阁生意,便是那训练献艺之事全然落在政君与子衿二人之身。

这日,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政君的案几之上。

她正仔细地挑选着表演所需的服饰,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华美的绸缎,眼中满是专注与执着。每一件服饰的质地、花纹,她都要反复斟酌,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此时子衿,匆匆而入,手中捧着一封书信,神色间带着几分焦急:“姑娘,魏郡来信了。”

政君闻言,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衣物,接过书信,看着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她颤抖着双手,拆开信封,只见信中写道:“吾儿政君,为父如今深陷绝境。东平王刘桓突然发难,将我软禁于此,我将尽力斡旋,但魏郡郡守之位恐将易主。事态危急,望吾儿早做打算。”

读完书信,政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手中的书信也悄然滑落。

她顿时五味杂陈,既有对父亲安危的深切担忧,又有对当前局势的无奈与不甘。她深知,父亲在魏郡为官多年,虽是中庸,却也算清正,如今因着自已在长安一事,却是惹得东平王刘桓狗急跳墙,蓄意而为,让魏瑾却遭此横祸。

然而,此刻的她远在长安,一时之间,却也不能及时赶回魏郡来解救父亲,惟愿魏瑾能斡旋局面。

在那短暂慌乱之后,政君很快镇定下来。

她暗自思忖:“如今万国来朝盛会在即,这是我一展身手、为自已和家族赢得荣耀的绝佳时机,更是我日后解救父亲的重要契机。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阵脚,一定要熬到盛会结束,争取一战成名。”

想到此处,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了坚定的光芒。

是夜,月色如水,轻柔地洒在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

政君与连成轩相约在一处静谧的庭院之中。庭院内,几株寒梅傲雪绽放,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为这清冷的冬夜增添了几分雅致。

然而,政君和连成轩却无心欣赏这良辰美景。

政君神色忧虑地将父亲的书信递给连成轩,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成轩,我父亲如今危在旦夕,我亦担忧不已,但相隔千里,还需你相助才行。”

连成轩接过书信,细细阅读,他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

看完信后,他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君儿,你先莫要慌张。此事虽急,但我们也需从长计议。我这就回东宫,修书至武元山,请求山门弟子前去保护魏世伯。”

政君听后,眼中涌起一丝希望的光芒,她微微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了。成轩,一切就拜托你了。”

连成轩看着政君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满是怜惜。

他不由得握紧政君那双玉手,安慰道:“政君,你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保护魏世伯的安全。你且安心筹备万国来朝的盛会,莫要让此事影响了你的心情。”

政君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泪光,心中却因连成轩的这番话,感到了一丝温暖与慰藉。

连成轩回到东宫之后,还未及休息,便收到了怜昕夫人的来信。

他匆匆看完信件,来不及多想,立即提笔修书至武元山。他深知武元山山门弟子武艺高强、侠义心肠,或许只有他们才能在这危急关头,护得魏瑾周全。

两日后,连成轩终于将梵宇楼整顿完毕。

这座昔日藏污纳垢的销金窟,在他的精心整治下,已然焕然一新,处处洋溢着礼乐风雅之韵。连成轩站在梵宇楼前,望着这改头换面的楼宇,心中感慨万千。

微风轻拂,他的衣袂随风飘动,宛如一位遗世独立的君子。

彼时郑九郎从旁而立,依然忍不住夸赞一句:“连郎君,果然不愧是武元山少主,这一番整顿下,可不似从前那般勾栏瓦舍之样。”

他抬手从怀中取出太子赐予的监察院令牌,令牌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冽的光,仿佛在提醒着他新的使命已然降临。

“郑九郎!”连成轩朗声道。

不多时,郑九郎应声道:“连大人,唤我何事?”

连成轩目光坚定,看向郑九郎说道:“你随我去走访监察院,我欲对这监察院的事务一探究竟。”

郑九郎微微一怔,旋即应道:“遵命,大人。”

二人并肩而行,朝着监察院的方向走去。

长安城中,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往来如织。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片繁华热闹之景。然而,连成轩却无心欣赏这市井繁华,他的心思全然系于那即将踏入的监察院。

不多时,二人来到监察院门前。

只见那监察院气势恢宏,朱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子威风凛凛,似在守护着这一方监察百官的重地。郑九郎上前叩门,片刻后,门缓缓打开,一名守卫探出头来,见是郑九郎,连忙行礼道:“郑长史,您回来了。”

连成轩诧异一听,此人竟然是堂堂长史,他疑声:“你是监察院长史?”

郑九郎双手环胸,微微挑眉:“连大人,你看我不像吗?”

“那我?”连成轩拿着手中那腰牌,疑惑而起。

“连大人有所不知,这监察院御史中丞手下分左右长史二人,我乃右长史,至于上一任左长史嘛,我猜你定然已经知晓是谁。”郑九郎朗声答道,一副百晓生般模样。

连成轩微微扬起嘴角,哪怕心中早有推测,但还是忍不住问出:“该不会,是那绮梦轩掌事吧?”

“连大人果然聪慧。”郑九郎一副骄傲模样。

“可,可她不是……”连成轩忍住没能说出东平王情人那话语。

郑九郎急忙打断他言语:“这有何不可?监察院不需每日上朝,外出公差也非不可。况且,院内也无人知左长史身份,如今这长安左长史那就是连大人你了。”

二人有说有笑踏入监察院,连成轩本以为会迎来一番郑重的接待,可院内景象却让连成轩大感意外。

整个监察院一片寂静,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竟听不到一丝人声。往日听闻监察院肩负监察百官、肃清吏治的重任,本该是一片忙碌景象,此刻却仿若一座空院。

连成轩与郑九郎在院中四处走动,路过一间间房舍,只见房门紧闭,屋内毫无动静,仿佛所有人都刻意躲了起来。好不容易在一处偏房,他们找到了一位主簿,那人正忙碌整理卷宗,可谓是杂事不断。

郑九郎从旁介绍着:“那是程佳翎,算是相当敬业之人,院内一文书主簿。”

连成轩传来程佳翎问话。

程佳翎匆匆赶来,神色间带着几分局促与不安,向连成轩行礼道:“大人唤我何事?”

连成轩强压着心中的疑惑与不满,微微打量了一下程佳翎,见他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聪慧,便和声说道:“程主簿,我初来监察院,想了解一下这院内的事务,为何不见其他人?”

程佳翎微微欠身,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大人,院里众人……许是事务繁忙,一时未能前来迎接。”

连成轩心中冷哼一声,他明白这其中必有蹊跷,却也没有当场发作。

在郑九郎的引领下,连成轩继续在监察院内走访,试图探寻更多关于监察院的情况。

郑九郎详细地介绍着:“大人,这监察御史中丞并不隶属于御史台,而是直接归天子直属。平日里,中丞大人极少出现在监察院,行事颇为神秘。”

连成轩听后,心中一惊,暗自忖道:“如此看来,这监察院的地位举足轻重,背后定是有着天子的深意。可如今这副模样,如何能担当起监察百官的重任?”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脚步也愈发沉稳。

随后,连成轩又从程佳翎口中得知,监察院旗下分三院司,分别为台院司、殿院司、察院司,每一司职能各异,其中监察百官、肃清吏治主要由台院司负责。

连成轩思索片刻,便让程佳翎去请台院少史前来问话。

然而,许久之后,程佳翎却独自返回,面露难色地说道:“大人,台院少史他……他不肯前来。”

连成轩心中的怒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他怒目而视,心中暗自思忖:“这监察院究竟是何状况?竟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一番巡视监察院下来,除了郑九郎和程佳翎愿意陪同他之外,其余众人皆对他不理不睬。

当他们从台院一路穿过殿院,走到察院时,眼前的景象更是让连成轩怒不可遏。只见一帮人正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赌具,众人赌得正酣,对连成轩等人的到来竟毫无察觉。

连成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大步上前,猛地一脚踢翻了赌桌,手持监察院左长史腰牌,怒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监察院,是监察百官的重地,你们却在此聚众赌博,成何体统!”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惊慌失措,纷纷站起身来,一看那腰牌,脸色苍白,低着头不敢直视连成轩。其中一名像是带头的人,哆哆嗦嗦地说道:“大人息怒,我们……我们只是一时糊涂。”

连成轩看着这些人,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他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最后落在了察院少史身上。

察院少史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大人饶命,卑职知罪。”

连成轩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说道:“你身为察院少史,不但没有尽到监察之责,还带头违反院规,如此渎职之人,怎配在此任职?从即日起,你被罢免了!”

随后,连成轩转头看向程佳翎,说道:“程主簿,你为人聪慧,又守规矩。从现在起,你便是察院少史,主管监察院中察院事宜。希望你莫要辜负我的信任。”程佳翎又惊又喜,连忙跪地谢恩:“大人放心,卑职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大人所托。”

处理完察院之事,连成轩心中依旧烦闷。

他带着郑九郎走出监察院,心中还在思索着监察院如今的乱象该如何整治。刚走出门口,就碰到了廷尉寺正尤启智和长安府尹黎广瑔二人,仿佛刻意守在此处一般。

尤启智和黎广瑔见到连成轩,连忙上前行礼。

尤启智神色凝重地说道:“连大人,我们正有要事相告。此前李府之女递状纸,我们奉命查封梵宇楼,可这案子竟被潦草结案。”

黎广瑔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连大人。此事实在蹊跷,我们还未深入调查,便被要求结案。”

连成轩听后,心中一紧,问道:“可有查明原因?”

尤启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也未曾查明。而且,此前三司会审赵忠贪墨一案,也是被三炷香的时间结案,当时三皇子在场。”

连成轩听后,心中顿生疑窦。他暗自思忖:“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关联?为何这些案子都如此仓促结案?”

尤启智见四下无人,靠近连成轩,低声说道:“连大人,我知晓您刚接手监察院事务,有些事您可能还不清楚。我想引荐一人见您,或许他能为您解惑。”

连成轩略作思忖,应声而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尤启智带着连成轩来到了城郊的一个老旧宅院之中。这宅院看起来破败不堪,大门半掩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连成轩跟随尤启智走进宅院,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寂静得有些诡异。

尤启智并未多言,带着连成轩径直走向宅院的密室。

密室的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连成轩走进密室,只见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当他看清那个人的面容时,整个人瞬间从震惊转为恨意,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被另一人喊住。连成轩转头望去,看清来人后,再次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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